?“方丈.....”
“太尉.....”
“元帅.....”
马文铭看到那老不死的方丈沐讲禅师拖着一根禅杖出来,长身屹立,那些刚才在大院里赶集的一帮人在一阵骚乱之后就鸦雀无声了。
“诸位施主,善智已经出家,脱离尘世苦海。不过这几天功夫,老衲就要给他剃度,是不会随你们远去江湖的。况如今天下大定,纷争无益,天下苍生苦难百年,终得安稳,各位施主修为不凡,不如放下心中执念,这白云苍狗,电光火石,就随风去吧!”
善智听到沐讲和尚一说,慢慢的走到殿前,道:“方丈,明月.....”
“唉,既是明月,如同流水,千年前如是,千年后还如是,又岂是钢刀能够斩断的?这位女施主是老衲旧识,脾性虽然刚猛,手下却何曾有过孽障?各位施主,我这圆通寺地僻人稀,就不留各位了,各位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老和尚一声佛号,那二娘一阵恍惚,手一松,那刀就哐当掉了下来。
“张太尉,我们这苦心孤诣十多年,到处找寻,终于找到了少主,而今皇上应该也在这里,现如今我们的实力犹存,你让我们见见皇上,我们要听听皇上怎么说.....”
二娘咬了咬嘴唇,挣扎了良久,终于抬头看着老和尚,坚持的说道。
“皇上?朱元璋来了?这老朱虽然是和尚出身,也不至于这么敬业,干了皇帝还在庙里呆着吧?”
角落里的马文铭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不错,太尉,你当年赫赫雄风,号称天下第一勇将,今天怎么真的成为吃斋念佛的菩萨了?你要我们就这样罢手,这除非皇上来跟我们说.....”
那樵夫黝黑的脸庞涨得发紫,指着老和尚吼道:“你看我们这些人,当年是何等的叱咤风云,如今呢?”
“堂堂的武昌府都指挥使易名湖,昔日人称‘神目如电’,可是现在……”
那算卦的瞎子惨笑道:“现在的名字叫‘有眼无珠’.......”
“襄阳府‘一贴堂’胡家老号,是方圆几百里的有名的老字号,这堂堂的少东家,御医总管胡风白现如今都......”
那个卖草药的郎中看着那卖酒的冷笑道:“连‘万牲园’的少东家,骑兵总管张一帆都已在卖鸭脚,还提什么卖草根树皮的一帖堂呢?”
那老和尚看着眼前的这一帮贩夫走卒,空洞虚无的眼光终于有了一丝光芒,昂首望着天上的白云翻滚舒卷,似乎有些不胜感慨。
那卖酒的张一帆道:“老焦,你就不要说别人了,你这位焦赞的后人这把斧头现在虽只劈劈柴,但以前不是能‘力劈华山’吗……”
卖臭豆干的道:“哈哈,现在只有我还是当年的本色,我西门烈本来就叫做‘赴汤踏火’,现在还是—头挑油汤,一头挑烈火,只不过卖的却是臭豆腐干.....”
那善智沙弥本来挺立得如同青松一样的身姿现在也似乎有些发抖,马文铭在角落里也长长的吐了口气,他虽然和这些人素不相识,却也知道这帮人身上肯定有着很深的故事。
此时距离朱元璋建国不过十四年,当年各路豪杰风起云涌,狼烟四起,逐鹿问鼎,南面称尊者不知凡几。这帮人估计也是当年的一路豪杰了,他们口中的皇帝自然也不会是朱元璋,而是当年没有在那特制的火锅---大鼎里面吃到鹿肉的一路豪杰了。
“不好!”
这马文铭正在看电影,已经有点沉溺进剧情了,他却是没有想到,他这个观众是没有买票进场的,那别人在商议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候,就免不得要小灭一个口了。
正当马文铭魂飞天外之极,身体突生感应,一阵寒气临体,把周围的温度霎时间降低,全身的肌肤也因为这突然降低的温度战栗。
秋风穿过枯林,落叶一片片落了下来。忽然间,一片片落叶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劲气震得粉末般四散飞扬,等到马文铭感应的时候,只看到寒光一闪,一杆尖锐的大枪已经到了胸膛。
这一枪非但来势奇快,而且锐气激荡,凌厉无比,就这般迎面刺来,速度已是奇快,若是往后闪避肯定不及。
马文铭不及细看,凭着比动物还要敏锐的对危险的感应,下意识的身体一偏,右脚全力一蹬,身体如利箭一般就往左前方窜出。
这一窜之间,枪头的寒芒已经划破了胸口的秋衣,更加觉得锐气砭人肌骨。
马文铭大喝一声,跟着掌缘一立,闪电般的劈在枪杆之上,这一掌下去,大枪被震开了半尺,“哗啦”一声,一块白色麻布从大枪头上垂了下来,上面写着写着四个斗大的黑字:“铁口神卦”。
这赫然竟是那瞎子跑江湖吃饭的家伙。马文铭一掌震开大枪,一个翻滚已经做出了战术规避动作,右手一伸,手上已经多了一把自制的军刀。
在撞开枪杆的刹那,“哧”的一声,枪头沿着肌肤划开马文铭的重衣。所幸马文铭的身子却已在这刹那间,贴着枪锋滑开,冰凉的枪锋,贴着他肌肤时,他只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马文铭身经百战,却也从未有如此这般接近死亡。
虽然已经躲过了一劫,看着整准备围过来的众人,右臂已经是隐隐作痛,心里不由得有些叫苦。
这看电影能看出生命危险,他不禁想仰天长啸:“好奇害死猫啊!”
而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满院的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第一个动手的确是这位“有眼无珠”兄。难不成是这位自从突然从飞行员的视力变成需要雷达分辨方位之后,没有做过心理辅导,所以有些心理扭曲?
他却不知道他在这里嘀咕,那位当年的武昌府都指挥使心中却更加骇异,他虽然不能视物,却能够听到这个外人的呼吸匀称绵长,当然是没有任何戒备的状态。他这一招“似曾相识燕归来”是他生平的绝技,当年凭借此绝招斩将搴旗,只在当年朱元璋手下第一先锋常遇春手下失过一次手,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躲了过去。
“不要动手,这位马施主是朋友!”
那位小沙弥也没有想到这帮人不露声色就下狠手,看到马文铭有惊无险,长舒一口气,马上出言相救。
“诸位施主先不忙动手,这位马施主是一位香客,待老衲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沐讲老和尚一拂大袖,阻止了那樵夫和郎中,问道:“马施主,你来此间到底是何用意?”
“我是何用意?说来恐怕你们都不相信.....”
马文铭指了指对岸,苦笑道:“我是过来投降的,是从那边游过来的,对你们的事情我是一无所知啊。哦,我还杀了几个蒙古人.....”
马文铭突然想起自己还带着礼物,马上说出来,这帮人既然是当年造反的豪杰,必定是对蒙元恨之入骨的,说出来应该有好处。
“难怪你有那蒙古贵族都视如拱璧的乌兹钢刀,你那包袱里放的三个人头我认识一个,是那昆明府尹耶律冲,以前侥幸没有成为我的矛下游魂,没想到却成全于马施主你的手下.....”
“原来这老和尚也有偷窥癖啊,多亏哥们没有放什么限制级东西在包袱里面....”
马文铭看着那道貌岸然的老和尚,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
“阿弥陀佛.....”
正在这帮人犹豫要不要把马文铭放到那案板上解剖了卖掉之际,山门外一声佛号响起,又是一行人迈步走了进来。
当前的就是那个锦衣大汉,锦衣上的补子兽头如龙,鱼身一角,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变异姿态。衣分上下二截相连,下有分幅,二旁有襞积。腰上悬挂一把长刀。结合唐刀、梅花刀和单刀之特点,轻巧,且刀身狭长略弯,极具特色。
后面跟着十来个身着戎装的军校大声说道:“这里居然还有人卖肉?是不是也会杀人啊?这寺庙处处不对劲,看来就是被藏在这里了.....”
“这伙人倒是来得巧,这明显是有备而来,那个锦衣大汉好像早晨就在街道口,那是跟着这两个乞丐来的,莫非他们是想上演一把卢沟桥事变?”
马文铭看到现在重心转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现在要灭口的话,就不是一张口了。他接了那易瞎子一招,心下一惊是忌惮不已了,看来这帮人练的不是一些为了参加比赛的套路,而是真正的从血海尸山中爬出来的,他要是真的放对的话,估计只能够对付三五个,这要是群殴的话,那还真的只能躺倒案板上去。
何况旁边还有那个号称第一勇将的老和尚?
沐讲禅师合十道:“出家人慈悲为本,岂敢妄开杀戒?众位施主,从何而来?”转头向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尚道:“原来妙高寺心隐方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得罪,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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