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陵街是锦城闻名的夜生活一条街,整条街上七十六家店铺,其中一半都是酒吧与KTV。夜幕低垂,灯火阑珊下,一群打扮妖艳的青春女子从街面上走过,引起过往的行人一阵口哨声响起。
时云天换了一件带帽子的黑色卫衣,将头埋在其中,双手揣在衣兜里,如同一个黑夜里孤独的行者,静静的走在远离路灯照耀的小路上。
之前在阁楼上,他下定决心不顾被锦城公安局发现的危险,潜入了指挥系统中,通过“天网”安装的全球眼找出了袁刚下午从小卖部离开后去过的路线。直到从指挥系统退出去,时云天也没有触动安全防御,犹如一只灵巧的猎犬在打盹的老虎身旁取走了精心保护的食物。这让他对公安局指挥系统防御程度居然如此之低而吃了一惊,但同时也放下了心来。
这其中是否藏有别的原因,不是时云天此刻所关注的问题。
袁刚在“天网”的摄像头中最终进入了永陵街的“夜巴黎”酒吧,这间酒吧在永陵街一个夹角的巷落中,是很多年轻人夜生活喜欢去的场所。
此时还不到晚上十点,歌舞表演没有开始,酒吧里显得有些冷清,两个卡座内零星坐着两三个人。
由于不是表演时间,酒吧四周的墙灯开着,环境显得不是很暗。时云天站在门口,半眯着眼睛找出了袁刚现在的位置,他坐在其中的一个卡座,和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正亲昵的交谈着。
时云天穿过吧台慢慢走到卡座边,在袁刚的对面坐下,取下了帽子。
袁刚翘着二郎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眯着眼睛打量着放下帽子的时云天,语带不屑的说道:“我说是谁呢,这不是下午那个小子吗!”
袁刚身旁的女子紧挨着他的身体,双手吊着他的脖子,腻着声问道:“袁哥,这个小弟弟是谁呢,看着面相挺生的?”
袁刚偏过头用手勾着身旁女子的下巴,嘿嘿一笑,说道:“小妖精,看见男的你就想要?这个小子有个不错的马子,哥哥我很感兴趣,他是来求哥哥我高抬贵手的。怎么,要不要哥哥我让他陪你玩玩?”
两个人发出一阵淫亵的笑容,全然不当时云天的存在。那个女子作为“夜巴黎”招揽的陪酒小姐,知道袁刚能打,至少在这条永陵街的地下世界,袁刚打酒架还没输过。除了因为他本身就在锦城的武道馆学过一段时间技击之外,还因为他背后的老大,是在锦城黑白两道都有着说不清楚势力的“黑力”武道馆馆主—熊力。
每次袁刚到“夜巴黎”,都会点一个陪酒小姐相陪,免不了要动手动脚一番,最后给一点小费。等到表演节目开场,他才会下到场子去找寻自己的“乐子”。因此陪酒小姐对他也是极尽应承。
“怎么,小帅哥,你怕了吗?别害羞嘛,要不要来姐姐这里喝一杯?”袁刚身旁的陪酒小姐对着时云天做了一个妩媚的眼神,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随即便和袁刚一起放肆的大笑起来。
时云天沉默的低着头,似乎不为对面人的嘲笑所动。他刚跨进酒吧大门时,心情的确有些微踌躇,小的时候被大叔指使着,在河间一口气连挑了十二家武馆,引起了一路神秘人的追踪,如同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最后还是突遇五道门的大水才侥幸成功逃脱。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他曾与大叔争辩过此事,认为根本不应该通过踢馆这种行为伤害无辜的人,大叔当时只是冷冷的告诉他,只有绝对实力的人,才有资格怜悯别人。
那场争论时云天与仲元都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观点,最后时云天告诉大叔,今后若要他再对别人动手,除非有一个能够说服他的理由。
从那之后时云天跟着大叔走遍了潇湘两省,饱尝了风餐露宿的生活,直到最近这两年才在锦城安定了下来,从未再有出手过。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引起那个神秘的岛的注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缺乏足够可以让他出手的理由。
毕竟这是一个和平的时代,朱老夫子几十年前提倡的和谐、友爱、包容的精神,在当前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依旧有着安抚人们心头戾气的作用,让这个社会少了很多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
此刻对于时云天来说,袁刚越是表现得嚣张跋扈,才越是可以坚定他出手的决定。
袁刚自顾着笑了半天,看了看犹自沉默着的时云天,终于感觉到了气势上的一丝异样,缺少了白天他所看到的那副静默无言,而多了一分他在跟着熊力屁股后面见识黑社会火拼,双方动手前那一刻沉闷的压抑。
袁刚不明白这种压抑从何而来,他不相信就凭眼前这个明显面相要比自己显得年轻许多的半大青年,就能够真的威胁到自己。他的眼中透出一丝厉色,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时云天扔了过去:“小子,你不想活了是吧?”
酒杯携着大半杯啤酒,朝着时云天的方向飞了过去。
啤酒在半空中遵循着牛顿第一运动定律,争先恐后的从酒杯中脱离而去,洒成一片涟漪的水珠,眨眼间便飞到了时云天所坐的沙发前。
泼洒啤酒,这是酒吧斗殴中常用的开场方式。既可消减对手原本鼓起的气势,同时也可激怒对方,使之冲动之下抢先出手,而更加容易给早有准备的另一方露出破绽。袁刚虽然不学无术,但是长期混在酒吧,对于这些伎俩倒也是学得很熟,否则虽然有“黑力”武道馆的背景,但也不能保持长期打酒架而不吃亏。
袁刚对于他这一手泼酒功夫自信满满,心想着不论对面这小子是真佛还是装佛,等到从头到脸都滴淌着酒水的时候,那狼狈的模样足以瓦解故作镇静的姿态,人就会随之现出原形来了。
然而下一刻,袁刚的眼珠却猛然睁大,露出几分不自信的神色。原因便是他那百试不爽的泼酒功夫居然落了空。酒杯的确毫无阻碍的砸到了对面预计的位置,但时云天却依然安稳坐着,只是位置比之前偏了有一人宽!
全力泼出的啤酒,飞行过一张桌子的时间有多少?袁刚此刻第一次感觉运动学知识的用处,可惜以他的水平是无法算出的,至少他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可以躲闪得这样漂亮。快!这便是袁刚脑中最直接、也是唯一反应出来的单词。他此刻也终于明白,能够拥有如此快速行动力的人,的确有挑战自己的本钱。
袁刚一咬牙,眉头狠狠的朝着眉心聚起,他猛地站起身来,借势将桌子朝着对面掀去,口中同时大骂道:“别以为你速度快就有了与老子谈判的本钱,你TM还嫩了点!老子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黑力’道馆拳头的厉害!”
在旁边陪酒小姐的一声惊呼中,袁刚朝着时云天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蕴含着极度的力道,侵淫了袁刚数年击打沙包的锻炼。
时云天却在袁刚出拳的同时便轻身跃起,左脚点在被掀翻的酒桌上,将身子微微向着旁边侧开,刚刚好与袁刚的拳头错过,同时借助腰部的旋转力量右腿扫出,携带着一股风势狠狠的踢在了袁刚脸上。
袁刚被这一脚踢得身子旋转,翻倒在了地上,右半边脸清晰的印出一个脚印,顿时红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的双眼无神的耷拉着,似乎还未从刚才这凌厉的一脚中回过神来。
酒吧里的人各式各样,其中不乏与“黑力”道馆有着说不清楚关系的人,但没有想到一向打酒架都很生猛的袁刚居然输得如此彻底,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看着时云天的目光变得有些畏惧,一时之间竟没人想起上前帮忙。
时云天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他此次本就是来立威的,打破袁刚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才会让他在今后的行事中知道收敛。
时云天将袁刚提了起来,按在走廊的立柱上,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仍旧昏然的摸样,探出手去点着袁刚的百会穴,看着他的瞳孔渐渐收拢,开始恢复了意识,这才说道:“你给我记着,不许打今天下午那个女孩子的主意,否则下次我打断你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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