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唤醒了白栀,终于,她可算是知道她住的是哪个屋子了。
丫鬟将床帐拉起来,勾好,开始招呼人伺候白栀洗漱。
“小姐,夫人说了,您洗漱完,要先喝一碗汤才行,早饭要等到半个小时后才能吃,锦池姑姑一会儿就过来看您了。”
白栀被人伺候的很舒服,感觉要不是刷牙别人不好操作,丫鬟能帮她刷牙。
不过漱完嘴,白栀觉得,昨天的牙应该就是她们帮忙刷的。
没有精神的歪在榻上,白栀连衣服都没有换。
“让厨房做点清淡的,早上懒得吃。”
一个丫鬟应了一声退下,跑去厨房传话。
夫人身边的锦池姑姑也急匆匆的到了。
“小姐。”
见了礼,锦池才起身帮白栀倒茶递点心。
“劳烦姑姑了。”
“有什么劳烦的,又使不了多少力气,我来看一眼回去跟夫人说一声,夫人也好安心。”
白栀看了一眼放着的衣服,这才起身,赶紧换好。
“哪有我一个晚辈让长辈这么担忧操心的,锦池姑姑先等一下,我换了衣服,和你一起去给夫人问好。”
锦池也没有闲着,帮着白栀换好衣服,才停下手,站在一旁帮忙,递一下首饰。
“小姐值得。”
“本来夫人说过不用小姐早上去问候的,但是想着小姐好不容易有些精神,还是走一走的好,到时候也好和夫人一起去餐厅用膳。”
白栀看着简单的编发,就选了一个发钗一个发夹,剩下的首饰只带了一对东珠耳环和一只二响环。
不过摸着手上的二响环,白栀转身指向床帐,有些疑惑:“我记得床帐上应该是有两串装饰,一串手镯和一串玉佩的,如今怎么不见了,难道再来一次,东西就没有了?”
见白栀主动提起和黑瞎子有关的事物,锦池想着,她家刚回来的少爷,算是不用避人了。
那一刻,锦池笑的有些开朗。
“在呢,怕小姐看了难受,就收起来了。小姐要是想看,我现在就把它们挂起来。”
白栀看了一眼从抽屉里拿出来的那两串东西,摇摇头,放在了床上。
“算了,等我回来自己挂,现在还是去夫人那要紧。”
“好好好,等吃了早饭回来再弄。”
锦池扶着白栀,走的稳稳的。
可是这么一走,锦池就又难过了。
以前的白栀,心里害怕,走的柔柳扶风的。现在的白栀好像早就走惯了,不扶着,也不碍事。
等到了夫人那,白栀进了屋子,看见黑瞎子坐在一旁,也没有惊讶,只是实打实的给夫人行了一个礼,算是迟到的儿媳拜礼。
夫人从榻上起来,捏着帕子,将白栀扶起来。
她算是放心了。
她的孩子,终究是得偿所愿,成家立业了。
“好孩子,快起来,你身子不好,哪用行这么大的礼。”
白栀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力气的,但是到了这儿之后,总是感觉身体乏力。
所以夫人把她扶起来,白栀也顺势起来了,稳稳的走在一旁,接过夫人戴在她手上的镯子。
又一个传家宝get。
黑瞎子就看着,没有说话。
但是看的出来,白栀很爱她的黑瞎子。
“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没有精神,所以这段时间,还要夫人多多包涵。”
“这有什么的,这就是你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知会丫鬟一声就行了。
再说了,你现在怎么还叫我夫人,是不是我给的改口费不够。”
说着,还让锦池将一个簪子给白栀戴上。
白栀也不管夫人说的话是正是反了,直接笑的应了。
连簪子,也收下了。
“额吉。”
“哎”
两人恩恩爱爱,就连锦池也在一旁欣慰的笑着,衬得黑瞎子好像一个人机。
三人笑眯眯的往餐厅走,亲热的不行。
不能说白栀和夫人像是婆媳,更像是母女,而身后的黑瞎子,那叫一个默默无闻,无人在意。
吃饭的时候,夫人给白栀夹菜,白栀反过去给夫人夹菜,只有黑瞎子,自己夹菜自己吃。
吃完饭,白栀累了,丢下还在兴奋的夫人和锦池,回了自己小院。
黑瞎子看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的夫人,酸溜溜的说:“额吉这么高兴吗?”
夫人没好气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刚才高兴坏了,现在有些渴。
“要是不出意外,你只是娶妻生子,便是我再怎么满意儿媳,也不可能这么高兴,可是你不是。
你这个情况,你心里清楚。不说娶一个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就是简单的成家立业都难。
他能娶一个心爱之人白头偕老,繁衍后代,这对我来说,那是我求都不敢跟神佛求的。”
多稀奇的事情啊。
黑瞎子知道夫人说的对,就是单纯的嫉妒而已。
既然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很明显,那个黑瞎子不止是开上了“路虎”,还住上了“大别墅”,吃上了“山珍海味”。
给他比得,都到地底下了。
“我知道你觉得难过,可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就偏偏遇见了白栀,被她护着,被她爱着,额吉也没有办法啊。”
夫人哄着情绪低落的黑瞎子,白栀已经在小心翼翼的挂玉佩了。
挂好一看,心情也好了一点。
找丫鬟脱了衣裳,换了一身,白栀又睡下了。
“莺歌,记得跟夫人那边说一声,我中午就不陪着她用膳了。
厨房那边少做一点,中午要是我醒了,就吃,没醒就算了。”
丫鬟担忧的看着白栀,但是不敢阻止。
一看就是身体不好的,屋子收拾出来三天了,结果白栀就住了一半的时间,醒了三分之一不到的时间。
“知道了小姐,您睡着,有事叫我们。”
戴了眼罩,白栀又沉沉睡去。
可能是看着熟悉的场景,白栀心里难过,所以才爱睡觉吧。
听着丫鬟传的话,夫人和锦池心里的喜悦也淡了几分。
午饭草草结束,等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白栀才醒。
这么一看,夫人觉得,不能让白栀这样下去了。
饮食还是要规律一点比较好。
早上可以晚点起,中午可以睡一会儿,晚上可以早点睡。
但是!
这样从上午睡到下午,不行!
被夫人拉着绣花的白栀,头一点一点的,绣的那个花那叫一个丑。
“要不你给小齐做身衣裳吧,这个花啊,不绣也罢。”
夫人想的很好,就是白栀想的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啊?”
眨眨眼睛:“我不给别人做的。”
白栀以为是给屋子这个黑瞎子做呢。
夫人放下书本,很想知道白栀是从哪听出来要给身边这个黑瞎子做的。
“是给解雨臣和小齐做。”
简单点,就是做好了烧给他们。
白栀这才明白,赶紧答应了。
绣花是不可能绣花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做衣服好啊,睡衣简单,做的丑一点也没有事情。
正好,还能给解雨臣做几套。
夫人家布料好,白栀很喜欢,很满意。
用各种姿势坐在榻上,白栀做衣服的时候,倒是活泼了不少。
“这个是花花的,这个是瞎子的。”
“花花的领口不能太大,扣子要钉在上面一点。瞎子的要宽松,这个扣子可以少缝两个。”
反正哪怕白栀趴着歪着撅着屁股,夫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还贴心的让人将炕桌撤下去,免得妨碍到白栀。
裁剪的很好,扣子也分配好了,就等着白栀缝了。
结果,晚饭时间到了。
拉着恋恋不舍的白栀去吃饭,夫人当着白栀的面,让人将东西都好好收起来,等着白栀明天上午来完成它们。
好人啊,真的是好人啊。看的灯球妈妈“热泪盈眶”,半点不敢说自己下药下多了。
白栀没被它药死,都是那副身躯强悍。
本来还以为白栀能精神一点,但是回到屋子,一闭眼,白栀就犯困。
赶紧撑着洗漱完,白栀被丫鬟架着放到了床上。
“好……好困啊。”
丫鬟看着白栀一秒入睡,觉得很新奇。
她知道婴儿有这样的,但是大人,这样的真的不多。
不多也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都要向夫人那边汇报的。
听着白栀这熟悉的操作,夫人彻底绝望了。
“算了,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就不折腾她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她开心就好。”
说着这么说,但是等到白栀吃完早饭就又去做衣服,夫人立刻忘了昨天说的话,劝白栀发展一下新的“爱好”。
“这衣服总有做完的一天,也没有天天做衣服的道理,府里的戏台子都收拾好了,连亭子都收拾出来了,戏班子也联系好了,要是想听了,就跟锦池说。”
不说别的,活的时间长了,有些技能就是会精进。
半天时间,白栀就将解雨臣的睡衣缝好了。
“知道了额吉,等我把他俩的衣服洗好晒好,烧给他们之后,在请人来好好唱一出。”
看着白栀眉飞色舞的样子,夫人赶紧让人上菜。
趁着白栀没有睡意,让她先吃了再说。
吃了饭,白栀一点睡意没有,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回去睡了一觉。
不过这次还好,就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喜得夫人往白栀房里又塞了不少的东西。
上次没有送完都东西,这次算是补上了,至于怎么带回去,这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看着白栀一天就缝好了两套衣服,还精神饱满的,夫人觉得,可以再给白栀找点事情做一做。
看戏不算。
看戏又不是不能睡觉,万一白栀睡着了呢。
这次看戏没有夫人,是黑瞎子和白栀一起看的。
两个晚辈聊起事情来,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共同语言他俩也不缺,黑瞎子嘛。
一个自己算是是,一个是爱人。
台下聊的欢乐,台上也气氛也不能说差。
《武家坡》这已经唱到解气的地方了。
“这锭银子我不要,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买白布,做白衫,买白纸,糊白幡……”
白栀一边听着,一边拿着毛线勾毯子。
“你不好好听听?不是才做了睡衣嘛,怎么还勾起毛线了。”
白栀看着大大的毛线团,有些头大。
“不听了,花花在的时候我就听了不少了,等花花没了,我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台柱子,我都对这东西免疫了。
至于这个毯子嘛~当然是因为和睡衣是配套的啊,要不然我做它干什么。”
黑瞎子眉头一挑,不明白这个姑娘说的话为什么他不理解。
"难道是因为她比自己小?那为什么那个能跟这个姑娘谈上。"
认为可以和白栀深入了解一下的黑瞎子倒了一杯酒,很自然的问:“这怎么配套。”
“天气又冷又饿,热了还好,睡衣不厚,冷了睡衣就薄了,还是要盖个毯子的。
正好,这个毯子还能折起来,当一个披肩披着,一毯两用,多好啊。”
瞅瞅,这爱意,想的多周全。
黑瞎子看着年轻的“寡嫂”,有些羡慕死翘翘的“大哥”。
“那你为什么不烧一套被褥给他俩,这样你直接勾个披肩不就行了吗?”
“直接烧被褥多浪费啊,这个只是浪费一些布料而已,那个可是浪费棉花的。”
“所以你在这里浪费毛线,给他俩勾毯子?”
“不是啊,他俩有被褥的,我早早的就烧了好多套纸被褥给他们了。
这个毯子嘛,我纯粹就是想给他们勾一个。”
黑瞎子服了。
这我行我素的样子,比他还理直气壮。
“行吧。”
白栀抬头看了一眼快要结束的戏,想起了什么,对着身边的人说:“这有没有什么做纸扎品手艺不错的人,毯子织完之后,我想着烧的时候,再给他俩烧几套日常穿的衣服,免得他们没有衣服换。”
“知道了,等回去我跟额吉说一声。”
“谢了。”
“嗨,这有什么好谢,我哥,我总要尽尽心意的。”
戏没有听多少,反正白栀就听进去了一耳朵。
夫人处理完事情,靠着沙发,想着白栀的事情。
白栀对她不曾遮掩过和黑瞎子的往事,可是白栀也没有多说,这态度,真让人难以捉摸。
“愁死了,怎么儿媳比儿子还难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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