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销等了两秒见他不说话,不满道,“干嘛,你不愿意啊?”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林烬桁绷着脸,嘴角比AK都难压,别过脸,都不好意思看秦雨销了还在硬装,“咳,那本少爷就勉强愿意一下吧。”
秦雨销看透这人“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喜欢的要死”的本质,故意哼了一声,“那你别勉强,我还不稀罕呢!”
说完她踢了脚蹲在腿边眼巴巴看热闹的傻狗,“旺财,我们走。”
林烬桁将仙人掌放到车顶,一把将秦雨销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低头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愿意愿意,别走。”
整个小区的路灯在这一瞬间亮起,路旁绿化上缠绕的小彩灯闪烁,深秋冬始的天气里已经有了寒意,两颗相拥的心脏开出一整个春野的小花。
抱了一会儿,秦雨销开口道,“林烬桁。”
“嗯?”林烬桁松开手,直起身,“怎么了?”
“小白跟他的导师出国学习了。”秦雨销说,“所以旺财能放你家养几天吗?”
林烬桁,“……”
他双手捧起秦雨销的小脸,“你不会是想给它找个免费饭票,才突然要跟我在一起吧?”
秦雨销翻白眼,“你想多了……”
这只能算一个小小的因素啦。
……
秦雨销在罪港时,进过一次东南亚真正的地下拳场,那真是混乱、血腥、暴力代名词。
但没来过正儿八经的搏击拳馆,她被林烬桁牵着走进来,一路东看看西望望,这里比她想的要豪华多了,和私人会所差不多。
傅沉西带着两个新认识的妹妹在测试拳力,一拳打出去,仪器上数值上升,停在了九十二公斤。
林烬桁见她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问道,“过去试试?”
秦雨销摇了下头,“不要,我怕打击到他。”
林烬桁来了兴趣,拉着她径自走过去,“没事,他不要脸。”
秦雨销,“……?”
她站在贴在墙上的测试器前,稍稍分开腿,身体前倾,掌根利落地在上面“摸”了下。
红色的数值一路飞窜,停在了一百二十二公斤。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秦雨销满脸单纯地回到林烬桁身后,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傅沉西傻了,不可置信地上前检查仪器,“这玩意儿不是坏了吧。”
虽然刚刚他那一拳也没用全力,但秦雨销甚至不是用拳头,而是用的手掌,轻飘飘地推了一下!
林烬桁笑了笑,将秦雨销的手握住,“你这比我想的还厉害点儿。”
他在两年前认识秦雨销后研究了一下内家拳,只大概懂个皮毛,看似简单的一拳实则并不简单。
内家拳练筋骨皮,外家拳练肌肉,内家拳的力量来源不在自身,而在脚下的大地,经过小腿腰身再到手臂,每一个过程都配合筋骨的运转,发挥出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
秦雨销这个年纪能达到这种程度,大概就是传说中根骨奇佳的天才吧。
傅沉西检查完发现仪器一点问题都没有,回头激动得想问问秦雨销怎么做到的,人已经被林烬桁牵走了。
二楼配有餐厅,秦雨销吃了几口,眼巴巴地盯着刚端上来的大闸蟹。
林烬桁伸手拿了一只给她,“自己扒。”
秦雨销拎着蟹钳慢悠悠地叹,“你支持七天无理由退货嘛?我有点后悔了。”
“支持。”听出来她话音儿的林烬桁把螃蟹又拿过来,用蟹八件扒起来,“退货运费你自己掏,一百万。”
“……那还是算了叭。”秦雨销戳他手臂上明晰的血管,“你个黑心肝的资本家!把我全身零件拆叭拆叭卖了都不够一百万!”
……
秦雨销除了要上课外,还有实验室和大创项目,跟他谈恋爱的时间并不多。
忙起来时怕分心,哪怕在一个学校里也不让他找她,更不让发消息。
她不让找,林大少爷连为什么都不问,淡淡的一个好,就消失在秦雨销的世界里,自己玩去了。
然而林烬桁不联系她的时间稍长,秦雨销自己又不得劲儿了:【我不让你找我说话,你就真一条消息都不给我发?】
林烬桁:
【?】
【你有毛病吧】
秦雨销有话不直说,非得拐弯抹角:
【外面的野花香吗?】
林烬桁:【十二月份哪有野花?】
秦雨销:【……】
林烬桁:【你在哪儿了,我过去找你】
秦雨销满意了:【你别来,我要去实验室,你别跟我说话了】
林烬桁:【……我真服了】
秦雨销揣回手机,跟着学姐做DNA解码分析,没多久接到了弟弟王一帆的电话。
“多少?你说多少?”秦雨销脑袋里嗡嗡的,她在学校里很少有失态的时候,声音又锐又厉,“两个亿??把你拆了卖了够不够两个亿?!!”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纷纷被吸引了注意。
秦雨销此时完全顾不上,她没想到,王一帆会蠢到同事诱惑两下,就跟着他涉足灰色产业,在不起眼的小公司里面赌球。
庄家做局,买通球员踢假球。
开始确实是赚了点,被人忽悠着他也飘了,管乔老太伸手要钱,一顿牛逼吹出去乔老太竟然真的信了,要来四万块钱王一帆一次性输了个精光,不甘心的他在有心人的指引下借了高利贷。
几次输赢越借越多,利滚利滚雪球似的,欠了人家两个亿。
“姐……”电话那头王一帆的声音却异常平静,还杂着呼呼风声,“你跟妈和姥说一声……”
“我说个屁我说!”秦雨销一边骂一边单手脱白大褂,“你他妈搁哪儿……”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解扣子的手顿住,怒气偃旗息鼓,声音发起颤,“王一帆,不就是两个亿么,我来解决,我能解决,你现在在哪儿?”
对面的王一帆没说话,只剩仿佛能刮碎一切的风声。
秦雨销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指节攥紧,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生在烂泥的人,不是谁都能慢慢挣扎着长成一棵树,更多的人,在烂泥里浑浑噩噩,朝生暮死,和虫蚁搅和在一起,逐渐腐烂成烂泥的一部分。
良久,王一帆带着哭腔喊了声,“姐!!”
秦雨销心弦一松,问清他在哪儿后,和导师说了一声,打车赶了过去。
站在她给王一帆找的青旅楼下抬头望,三十层高的楼好像直插云霄。
王一帆像条丧家之犬似的蹲在单元门口,没出息地抹眼泪。
“哭你妈啊哭!”秦雨销过去掐住他的后颈,“啪”一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天台你都敢上,是不是觉得跳楼还挺酷的?!你这狗命值两个亿吗?你死了一了百了,两个亿的债让你妈还还是让你姥还?!”
她心里一阵后怕,骂着骂着自己眼眶也红了。
她有时候真希望王一帆能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子,她就能真的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偏偏他又蠢又没用,不善良却也没坏到底。
不管他,她良心过不去。
可她要上哪儿去弄两个亿?两百万她还能想想办法,两个亿那可是一百个两百万啊!
年薪百万的人都得不吃不喝打工两百年,也就是从清朝嘉庆皇帝干到现在!!
月薪三千的,得从五千年前的夏朝开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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