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秋香就上班去了。
李秋美刚准备带着周晓鹏出去逛街,贺远舟就带着奶奶过来了。
“姑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贺远舟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远舟,我和晓鹏没事,正准备出去瞎逛逛呢。
大娘,快进屋里来坐。”
周兰芝拉着李秋美的手:“秋美呀,你总算是回来了。
大娘还担心看不到你和宝宝呢。
远舟,赶紧把我给宝宝做的小被子拿出来。”
贺远舟打开自己提过来的布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床薄薄的小被子,递给李秋美。
周兰芝告诉她:“秋美呀,这是我用蚕丝给小宝做的。
你别看它薄,盖在身上暖和着呢。”
“蚕丝?这个年头有这玩意儿吗?”李秋美有些惊讶。
“大娘,你哪来的蚕丝呢?”
周兰芝告诉她:“我今年身体不好,不敢出门,怕回不了家,所以就一直待在老家。
我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邻居养了一张蚕。
平日里跟着她去她家地里摘一下桑叶,等蚕结茧了又请她帮忙抽丝。
就是丝少了点,不然还可以做大一点的。”
李秋美用手捏了捏:“哇,好松软,好轻柔的小被子呀。
谢谢大娘,我们家元宝有福了。”
李秋美见贺远舟频频看她手腕上的手表,不禁有些奇怪。
周兰芝笑了笑:“舟舟,你不是给你姑姑买了礼物吗?拿出来嘛。”
贺远舟这才扭扭捏捏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块上海牌手表。
“姑姑,我已经上班了,我想送你个礼物,也不知道要买什么?
想来想去就给你选了一块手表,可我看我买的表跟你戴着的那块一模一样呢。”
李秋美这才想起来,时间一晃,贺远舟已经从技校毕业了。
李秋美脱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戴上了贺远舟送给她的这一块表。
“没事,姑姑以后就戴着你送给我的这块。
我买的那块就送给我姐,谢谢远舟!”
贺远舟一听咧着嘴笑了。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不倒翁。
“姑姑,这是我买给元宝的礼物。”
“哎呀,那我替元宝谢谢你。”
贺远舟和晓鹏抱着元宝去一边逗他玩。
李秋美和周兰芝都欣慰的看着贺远舟。
“大娘,远舟懂事了。”
“是啊,如果当初没有你的帮助,我和远舟还在烂泥里挣不脱呢。”
两个人又聊起了贺军。
周兰芝苦笑一声:“贺军自从跑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唉,我们祖孙俩就当没有这个人了。”
李秋美问她:“那张秀娥差不多要出狱了吧?”
周兰芝点点头:“快了。
我就是担心她出来又来和我们抢贺军的房子,所以我把房子卖了,又重新买了一套。”
这下子,任凭她怎么厉害,这房子跟她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说到这里,周兰芝告诉贺远舟:“舟舟,你把咱们家的新地址写一个,告诉你姑姑,不然她过去找不到你呢?”
等送走了周兰芝祖孙俩,李秋美叫上周晓鹏去大伯母家吃饭。
路过胡家面馆时,遇到了秦茹月。
“茹月,你咋在这里呢?”
秦茹月把元宝抱了过去,笑着说:“我来看宝儿。”
当初,气急了的秦茹月要离婚,胡家用胡宝儿做筹码,逼得秦茹月不得不净身出户。
李秋美一抬头就看见胡宝儿牵着杨白菜生的儿子过来了。
“妈妈,弟弟饿了,你给我们两个买糖吃吧。”
秦茹月叹了口气:“秋美,宝儿现在去哪儿都领着她弟弟呢,还不准我说她弟弟,气死我了。”
李秋美哼了一声:“那你还管她干嘛?
像我一样重新嫁一个,再重新生一个算了。”
秦茹月摇了摇头:“以后再…。”
胡宝儿摔倒了,她弟弟也跟着倒在地上,两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茹月一个箭步走过去抱起了胡宝儿。
杨白菜从面馆里冲出来了,她跑过来抱起她儿子:“胡宝儿,你是怎么领弟弟的?
让他摔成这样?”
秦茹月一听怒了:“你凭什么骂我的宝儿,她还是个孩子,又不是你儿子的保姆,你自己的孩子自己不会看呐。”
秦茹月和杨白菜吵起来了。
胡宝儿的爷爷奶奶站在门口看了看就退回去了。
杨白菜脏话连篇,秦茹月明显处于弱势。
李秋美一个没注意,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杨白菜自己把站在旁边的儿子给撞倒在地上了。
那个孩子一哭,胡家老两口就跑出来了。
“你们两个干啥呢?怎么能把我大孙子也给撞倒了。”
李秋美冷笑:“大孙子?你们老两口也真敢认。
你们都不长眼的吗?
这孩子哪里长得像你们家的人了?
我瞅着倒像杨白菜去做工那家的男人呢。”
“你胡说八道!我儿子就是胡峰林的种。”杨白菜尖叫起来。
李秋美笑出了声:“杨白菜,你这是心虚了。
我告诉你,以胡峰林的德性,等他出狱后,要是知道你骗了他,一定会把你们娘俩大卸八块的。
不信你就等着瞧。”
杨白菜下意识的一哆嗦,她当然知道胡峰林那个小混混是个什么德性。
胡峰林他妈瞅了瞅李秋美:“意思是你见过那个男人了?”
李秋美信口胡诌:“当然了,你孙子和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前世,秦茹月告诉李秋美说的是,这个孩子跟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惜,当时她没有说那个男人家是哪里的。
或者是说过了,自己没有记住,反正现在李秋美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
看着杨白菜那有些躲闪的目光,胡峰林他爸妈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胡老头狐疑的问李秋美:“那个男人在哪里?”
李秋美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过你们家喜欢孙子,管他是谁家的,养在家里就当是亲生的啦。”
“你…你…。”老头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秋美抱着元宝,叫着秦茹月就走。
秦茹月去拉胡宝儿:“宝儿,跟妈走吧。”
老头却几个大跨步走过去,扯着胡宝儿的手:“宝儿是判给我们家的。
你以后若是想要看孩子,那就问问李秋美,她刚刚说的那个男人住在哪里?”
杨白菜抱着儿子:“爸,你不要听李秋美胡说八道。
小伟真的是峰哥的儿子呢。
她就是要给胡宝儿她妈出气,才瞎说一通陷害我的。
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呐。”
胡家老两口根本就不理会杨白菜,他们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杨白菜怀里的孩子看。
自打孩子出生的那天起,他们老两口就每日都盯着孩子看。
这越看心里就越嘀咕,平心而论这孩子长的确实不像他的儿子胡峰林。
他们两个只好互相安慰,也许长开了就像了。
实在不济,等儿子回来再说吧。
可如今看李秋美这么笃定的说出来,胡家老两口的心落到了谷底。
孩子朝着奶奶一个劲的伸着手:“抱…抱。”
胡老太太头一次皱起了眉头,没有理会孩子。
这孩子的身世还真的是她的心病呐,她每天都在纠结的事情。
被李秋美这样一说,觉得的应该是真的了。
她转身抱起胡宝儿进店里面去了,不管咋说,这个肯定是真的孙女。
秦茹月朝着她们的背影叫着:“宝儿,宝儿,你快下来,妈妈带你出去玩。”
谁知道胡宝儿趴在胡老太太的肩上朝着秦茹月挥手:“我不去,我要和奶奶在家里,妈妈再见!”
气得秦茹月直吸鼻子。
杨白菜怒瞪着老太太的背影:“哼,死老太婆!这么快就倒戈了?
不是口口声声说小伟是她的命吗?
怎么外人随便说两句她就不要命了呢?”
见奶奶不理他,杨白菜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杨白菜骂他:“哭什么哭?你奶奶不要你了。”
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胡老头也没有心思管孩子哭不哭了。
他走到李秋美跟前:“李秋美,你告诉我那个男人在哪里?要多少钱就直说吧。”
李秋美冷哼一声:“我不要钱,我也不会告诉你。”
胡老头气得嘴边的山羊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哼,气死他了,这个贱人!
要是儿子在家,他不介意儿子打李秋美一顿出出气的。”
杨白菜见胡老头和李秋美在那边小声说话,有些着急了。
“奇怪啊,难道是李秋美那个贱人最近见到飞哥了吗?
小伟和飞哥长得一模一样,任谁见了都得生疑。这下可咋办呢?”
胡老头脸色阴鸷的进店里面去了。
杨白菜见胡家老两口不理自己和儿子,不禁有些慌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难不成他们已经相信李秋美说的话了。
她心慌意乱的抱着孩子也进店去了。
秦茹月有些心情低落的跟着李秋美走了。
“秋美,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李秋美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不过,我不知道那个男的住在哪里。
茹月,胡家人的事,你以后也不要瞎操心了。
我瞅着你那个前公公婆婆也不是吃素的,估计他们会想办法去找证据呢。”
秦茹月啐了一下:“呸,他们那是活该!
他们不把宝儿给我,然后又不好好待她。
不好好待她不说,还天天跟她说我的坏话。
宝儿现在也不跟我亲了,我瞅着她还一天到晚的屁颠屁颠的跟在杨白菜后面呢。
唉,照这样下去,宝儿以后咋整呢?”
李秋美安慰她:“顺其自然吧。”
秦茹月跟着李秋美走了一段路停下了:“秋美,你要去吃饭,我就不跟着去了,我先去我朋友那里吧。”
两个人分开后,李秋梅把孩子用背兜背在背上:“晓鹏,咱们得走快点了。
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大步来到大伯母家。
果然,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准备开席了。
钱婉婉跑过来:“大嫂,你咋磨蹭到现在,我还准备去叫你呢。
快快快!外面已经坐满了,你去客厅里跟我嫂子她们一起吃吧。”
李秋美不想去呢,她四处张望了一下。
王大姐就抬手招呼她:秋美,过来这里坐,给你留着位子呢。”
“婉婉,你不用管我了,我们去那边就行。”
于是李秋美带着晓鹏和王大姐她们坐在了一桌。
马大嘴小声问她:“秋美,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事了?”
李秋美一愣:“出什么事了?”
马大嘴四下瞟了一眼,这才压低嗓音说:“我跟你说呀,昨天晚上丁凤喝农药自杀呢。”
刚刚坐下来的李秋美,惊得又站起来了。
王大姐扯了扯她的衣角:“快坐下,有人看过来了呢。”
麻子婆嘿嘿嘿笑了:“我昨天晚上听到的时候,吓得从床上掉在地上呢。”
李秋美缓了缓,这才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那人救过来没有?”
王大姐偷瞄了一眼四周,才小声的说:“就是昨天晚上……。”
麻子婆抢着说:“救过来了,救过来了。
这要是没救过来,钱木匠家就麻烦了。”
马大嘴哼了一声:“这怎么也赖不到他们家头上呢。
秋美,我跟你说,要不是昨天晚上翠儿他爸和麻子婆她男人都喝醉了。
两个人你送我回家,我又送你回来,没完没了的折腾。
我要是不出门去找翠儿她爸,那指定就没有人会发现得了。
你说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丁凤一个人靠坐在钱进民家大门口,谁会看得见呢。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条狗呢,谁知道拿手电筒一照,才发现是丁凤呢。
哎呦喂,那满嘴的泡沫,吓得我一夜到亮都没有睡着呢。”
马大嘴说完,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麻子婆接上话茬:“那要是到了今天早上才发现,肯定就救不活了。
这么冷的天,就是药不死都得冻死。”
黑婆子笑嘻嘻的:“大嘴,你还是丁凤的救命恩人呢。
那她爸妈还不得提两刀肉来拜谢你呀?”
坐在隔壁桌子的女人们伸长了脖子听着,一个个看起来都很兴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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