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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讲,程一笙计划好的事都会按照那个轨迹去走,她选择半年后生子,也是计划好的事情,只不过这次,bard的条件太难得,诱惑太大,所以她会纠结,会再一次慎重地去想,刚才殷权的话说出的那一刻,她就下定了决心,仍旧会按照她的计划去选择。
于是程一笙非常淡定地说:“我想好了,我还是选择先生孩子!”
刚才她的心情很紧张、很激动,被bard的话所煽动着,可是现在一旦下了决定,落定了,她异常的冷静,她的声音也很坚定,清丽的声音就好像冰玉相击般悦耳动听,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太过令人震惊,总之刚才还聒噪的气氛,一下便安静下来,像是有某种事情要爆发前的死寂。
bard你盯着怪物一样盯着她!
殷权几乎要将她的手攥出水来,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这样决定,说是为了他牺牲,一点都不夸张吧!
殷权觉得心中有一种悲怆的感动!程一笙是第一个为了他而牺牲的人,虽然这种牺牲无关于性命,但是他很清楚,事业在她心里的地位,这个机会又是多么的难得!
都说父母是对孩子最无私的人,可是他的母亲,为了父亲选择自杀,放弃了正处在青春期的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更不必说,早就选择了他的情人与情人的孩子,当然现在他才明白,所谓的父亲,爱的是他自己!爷爷呢,权衡着各方面关系,让莫水云进了门!
有谁真正为他想过?看惟他是殷家的少爷,可是真正受的待遇呢?他的心一直都是孤独的,直到遇上她,他的心才渐渐被她所暖过来,一点点有了温度,现在提高了一个新的高度。
要知道,在危机时刻,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放弃生命,那是一瞬间的反应,这个过程并不痛苦。然而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经过深思熟虑间放弃自己未来可能精彩的、无法超越的前途,那是非常折磨内心的!此时殷权已经无法用感动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bard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压得太低,有一种压抑着歇斯底里的沙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我可能没有听清!”
的确,她的答案,太匪夷所思了,因为不会有人傻到拒绝这一切,更何况刚才他的讲说那样精彩,简直就是给她掰开了、揉碎了,讲的那么到位,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会拒绝,所以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bard先生,您没有听错,我选择先生孩子!”程一笙又说了一遍,跟刚才一样坚定、一样清晰!
“哗!”的一声,bard突然长臂一扫,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
服务生向前走了两步,想收拾但是又在迟疑!殷权看过去,抬起手摆了一下,服务生识趣地走了出去!
“天啊、mygod!我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能够拒绝我!”bard激动地说。
程一笙的目光,澄澈中带着睿智,她平静地看着bard,给他传递着自己的意思!
bard指着她说:“程一笙,你知道你错的是什么吗?我以为你侧重的是工作,我错了,你跟一般的家庭妇女没有任何区别,我真是看错了人!”
程一笙摇头说:“我是在对家庭负责,让一个人完全去付出,那不公平。我失去的可能是一个未来会辉煌的机会,并不代表我以后就会平庸。而我的另一半将失去的是至少四年的天伦之乐,相比之下,我觉得他将失去的更多!”
她坚信,她的未来不会平庸,她的话充满了对自己的自信,还有霸气!
bard笑着摇头,“我该对你说什么?自负、可笑!”
他的笑,完全是讥讽的笑,很明显他并不认同她的借口,在他眼里,那就是借口!他就好像受了巨大的刺激,人不正常了一般。不过bard平时的工作状态也是很癫狂的,现在一受刺激,那干瘦的脸上,鱼眼瞪得很大,简直要瞪出一般,让人害怕。
程一笙保持着她一贯的、得体的微笑,并没有说话。她此刻是理智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实上决定之后,她的心里一松,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沉重!
bard指着殷权,对她说:“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对他的压力有多大?你以为这样牺牲就是成全他,在这种压力之下,你们根本就过不好日子!”
程一笙轻轻笑道:“我没有想过要孩子就是为了他牺牲,相反我自己期待宝宝到来的心情,比他还要迫切。如果你说压力的话,我相信我男人的承受力不会那么弱,这点压力都受不了!”
“太可笑了!”bard看向殷权说:“我只能对你说,你找了个好老婆。”
殷权耸了下肩,笑着对他说:“你刚看出来?”
他看出来她不是冲动,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做这件事是深思熟虑的,所以他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他没有再去劝说她,而是大方地接受了她的决定,他不会干扰她,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对她好!
“所以说倒霉的就是我了?”bard气急改坏地指着自己的脸说:“是我看错了人,挑来挑去居然挑了个家庭妇女,哦,我早就应该想到女人是不靠谱的,我竟然会相信她?”
bard不是绅士,向来不会去理解别人、为别人着想,他一向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别说他这个人不怎么样,也别说自私,他如今的地位,让他有资本去这样自我!
只不过程一笙,是第一个把他给气成这样的人!他觉得他曾经任何一个女人都没能把他气成这样过!
他摇着头说:“曾经你给我带来过惊喜,没想到惊奇也是如此的大,我真是……真是对你无语了!”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程一笙很诚恳地说。
bard基于惜才还有他的面子,不肯死心地对她伸出食指说:“我再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可以不追究你刚才说过的话!”
他像个赌徒,不管是心理还是现在的表情,都像是赌红了眼的样子,他下不来台,他从来没有如此失败过,如果大家知道,他是被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所击败,他简直太没有面子了,他会被行内人给笑死的,笑他没有专业水准,第一个看中的人,就给他搞出这种状况!
的确,对于专业人士来讲,对于目光中只有工作与前途的人来讲,程一笙的理由绝对是可笑的!
他们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爱情,他们认为感情应当是理智的,有爱也不必表现在非得为另一半牺牲,那么孩子什么时候生不可以?一定要选择现在吗?
就好像一个人智商与情商必会平衡存在,不会两个都高。像那些高端的专业人士也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更何况那个圈子,男人居多,他们无法体会程一笙的心情。
而程一笙,是个理性与感性所并存的女人!可能你现在会说她不专业、会说她不理智、会说她可笑!但这也是她魅力所在的地方,她的这种对另一半不自我的做法,会让任何一个男人,为她继续痴迷下去!
最主要的是,程一笙的选择,并没有表现出她为了殷权而牺牲,并没有刻意渲染她的伟大,她只是很平常地告诉bard,“她想要孩子了!”
程一笙说出的话足以让bard再一次震怒,“我没打算改变主意!”
这下,bard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致,他气愤极了,因为他注定要被人嘲笑了,一向没有丢过面子的他,初来中国就丢了这么大的一个面子!
桌上的东西已经扫无可扫,他气得拍着桌子叫道:“程一笙,我预言,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哭着来求我,我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此刻的bard被气得头昏了,竟然有一种小孩子负气的表现,他的态度,多像一个男人在对一个要抛弃他的女人所说的话。然而这一刻,他仍在盯着她,他觉得他的威胁,有可能让她再改变主意。
程一笙也看着他,那眼中露出睿智含笑的目光,她非常真诚地问他:“要不我们先吃了饭再谈?”
惊愕、震怒!任bard想象力再好,他挖空脑子也不会想到她会在此刻说出一句这样不搭界的话来,他觉得他跟这女人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她的想法太奇妙,他无法理解,也跟不上她的思路!
他指着她说:“我真是后悔认识了你!以后别说我认识你!”说罢,他大步离开,摔门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殷权与程一笙,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冷,过了一会儿,殷权才说:“你把他气坏了!”
殷权用的是陈述句,事实上他只想陈述一下事实,可不知是不是跟她呆得时间久了,他看到bard给气成这样,心里有一种好笑的感觉,总之沉重之余,他竟然想笑!
程一笙肯定地说:“我知道,我看出来了!”
两人没忍住,一起笑出声!其实他们的心情都不能称之为好,但是此刻想笑,仅此而已。
程一笙问他:“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吃饭?”
也许一般人在此刻,是根本没有胃口的,但是程一笙虽然谈不上胃口大开,不过她此刻是真的饿了,她不是折磨自己的人,她既然这样选择了,就会尽力的开导自己,自己折磨自己是一种最蠢的做法。
殷权看得出,她现在并不想再提这件事,他并没有让自己的好奇心去打扰她的思路,而是按铃将外面的服务生叫进来说:“把地上收拾一下,上菜!”
可能一般人的做法,现在最要搞清楚的就是弄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但是殷权还是会先给她空间,不管怎样,也不能打扰了吃饭是不是?她的做法是对的!对于她,他一向是可以忍耐的!
今天为了表示重视与尊重bard,殷权约在了这间高端的饭店里用餐,其实他知道她不是很奢侈的人,所以平时两人吃饭,也不会选择太奢华的地方。
今日订好的菜,也都是饭店里的招牌菜,价格自然不菲,程一笙承认,作为一般人,这样没见过的菜色,的确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走一些。
她拿起筷子,决定要先享受美食!
这间饭店,来的人都不一般,不是公司老板,就是明星大腕,所以这里自然不会缺少记者,那些娱记们都是蛰伏在任何地方,比较机场、比如高级会所、比如这里。
所以bard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记者们的注意,前面进来的殷权与程一笙他们自然早就看到了,所以他们也在联想着两者之间的关系的可能性。
bard这么快就出来了,显然是没吃饭,殷权与程一笙并没有出来,记者们就开始发挥他们的想象力了。这样的机会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的!
于是记者们拥了上来,截住他快速问道:“bard先生,请问您是否与殷少和程主播一起吃饭讨论程主播进军国际市场之事?你这么快就出来,是否谈话不欢而散了?”
记者们总会抓住重点,抓住现在最热烈的话题去问,得到的就算不是惊喜,一般也不会差!
bard自然不可能瞒着此事,他甚至要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不让自己太难看要将矛头都指向程一笙,要刻意渲染并且放大程一笙的不对,所以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他的胸到现在仍旧起伏不定,他是真被气坏了,他运了半天气说:“不错,你猜对了,我们的谈话是不欢而散,我真是第一次就看走了眼!”
记者眼前一亮,赶紧追问:“请bard先生再说仔细一些,程主播没有答应您的某种要求吗?”
bard激动地摊开手瞪着眼说:“我要捧她,我都为她做好一个完美的计划,你猜她对我说什么?”他学着程一笙的表情语气说:“bard先生,我想我会先选择生孩子!”他说完,立刻变脸,夸张地叫道:“喔,她居然说她要生孩子,太可笑了!她将事业与女人要做的事情放在一起,不、不,我倒说错了,她将女人生孩子的平常事,放在了事业之前,天啊!”
“那bard先生,您现在这样生气,是不打算再给她机会了对吗?”记者又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对,你说得没错,像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我还能再给机会吗?”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就这么一次冲动的决定,还上国际上的同行笑掉大牙!
“bard先生,看得出来您非常的生气,这件事情超出了您预料之中对吗?你这次会失望吗?”记者继续问着有价值的问题。
“对,我是生气,我是失望!我以为程一笙很专业,可是我错了,现在我可以说,她就是一个女人,即使外表上看起来不一般,即使看起来很职业,但她就是一个十足的、骨子里就是的家庭妇女,她就是一个家庭妇女!”bard十分激动,给她定了性。
记者还想再问下去,但是bard已经不想说了,这些就足够了,足以让大众们的目光去谴责程一笙,认为他是无辜的,挽回他的面子!
bard这个人,真是个双刃剑!
他摆摆手说:“我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我甚至连饭都没有吃,下次再说吧!”
记者很及时地说:“我可以请bard先生您吃饭,我们边吃边谈,如何?”这绝对是独家啊,他这次能拿到不菲的奖金不说,还能报销这笔饭费,真是太值的一件事了。
“下次吧,我没有心情吃饭,我想我要疗伤了,真是太让我伤心了!”bard说着,摆手上了已经开过来的车上,疾驰而去。
这样也不错了,记者很知足地赶紧在车上发稿,独家,绝对是大独家!
就在程一笙与殷权吃饭的时间里,这条新闻迅速被播了出来并且被以极快的速度转发起来,一下子,程一笙再一次火了,她的做法,自然会引起两派人激烈的争论。
自古以来,女人总是事业与家庭无法两全的,此刻女人到底是顾事业还是选家庭这个话题再一次被人提起,热议起来。
薛岐渊是在医院里看到这条消息的,看了之后他就一直的在沉默、在发呆。
很快,钱总台的电话就来了,钱总台上来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跟一笙联系过没有?”
“还没有!”薛岐渊说道。
“那和你一笙沟通一下吧,劝劝她,毕竟这个机会难得!”钱总台说道。
虽然他很怕程一笙将来会飞,但是程一笙如果真是凤凰,那必定留不住。他要尽早做打算,如果他的台里,出了一个国际主播第一人,那么电视台收视率暴涨不说,还会吸引更多的人才驻足,解决现在缺优秀主持人的燃眉之急。
“好,我先给她打电话问问!”薛岐渊说着,挂了电话,迅速地拨通了程一笙的手机。他自然不希望程一笙去生什么孩子,她生了孩子,他与她之间将会更不可能,而现在他根本就不想放手。
程一笙看到薛岐渊的电话,就已经想到是什么事儿了,她知道这件事应该会以最快的速度被大家知道且关注着。她看手机两秒钟,最后来是接了,她没等薛岐渊说话,便先说了一句话,“薛台,如果你是想问我有关bard之事,我只想说,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如果您有其它事,那么明天再说!”她说着,挂了电话。
其实刚才刘志川已经给殷权打过电话,殷权没有接,他并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与她的进餐,刘志川见殷总拒接,便给他发了条短信,简单说了一下此刻的报导。
现在程一笙接电话的功夫,他看眼短信,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他来讲,这也不算意料之外。
薛岐渊握着电话想了想,然后给钱总台打过去,说道:“程一笙的态度很坚决,我无法劝动她,可能还要钱总台您出手!”
钱总台此刻是不想与程一笙联系的,他刚才想了一下,还是让她冷静冷静,然后明天去台里见面再说,电话里,怎么也说不清,更何况程一笙现在可能已经接了很多电话,心里正烦也说不定。
病房里的电视是开着的,刚才薛岐渊就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这则最新新闻,汪欣就在病房里,她很庆幸顾念文已经走了,否则现在儿子的状态,很容易让顾念文误会。
等薛岐渊挂了电话,汪欣才走过来坐下说:“你也看到了,程一笙决定生孩子,她根本没打算跟殷权要分开。甚至她可以为了殷权放弃那么好的前途,我问问你,你还打算坚持吗?”
恐怕这是最让薛岐渊难以接受的,程一笙为了殷权,居然连bard都能够拒绝,这感情能有多深?他敛着眸,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汪欣十分的不放心,她也不敢说得太直接,现在她根本就不敢刺激儿子,她看得出来,儿子为程一笙都快疯了!她委婉地说:“岐渊,从小到大,你都是最懂得权衡得失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也很清楚,在程一笙这件事上,你不理智过,这都是年轻人正常的反应,妈妈也理解你。可是程一笙如果作为一个即将要给另一个人生孩子的女人,妈妈就不得不对你说了,妈是过来人,又是女人,除非这个女人很爱那个男人,不然她不会放弃那么多,给那个男人生孩子!”
薛岐渊仍旧是刚才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沉郁。
汪欣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所喜欢程一笙,不仅因为她的性格,还有她的外貌、她的身材,妈知道男人都是看重这些的。可是你要知道,一个女人生过孩子,她会变胖,就算她能够瘦下来,但是她的皮肤会变松,小腹不再平坦,还有可能会有刀疤,她可能会产生妊娠纹,脸上会长斑,一切都与未婚女人无法相比。那样的程一笙,不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这样你还能接受吗?”
她这是往现实里说了,女人生孩子,是会放弃很多,除了事业,还有女人所固有的美丽,就算保养再好,那也无法与生孩子之前相比。以前她是不会跟儿子说这种事情,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甚至把以前不会喜欢顾念文这种类型的人当成了救命稻草,只要儿子肯不再执著程一笙,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能够接受。
她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哺乳后,她的胸部也会下垂,时间一久,所谓的爱就会消失,你还会再满足于她吗?”
薛岐渊的喉结轻微滑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这些对于他来讲太遥远,因为他根本就得不到她。正是因为这种得不到,他才会不甘心。
汪欣看他的状态,显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她叹气站起身说:“我也不想强求你,只不过妈妈跟爸爸岁数都大了,我们就你一个孩子,我们还是希望,你自私的坚持自己感情之后,为我们想一想!”她拎起包说:“妈先回去了!”
这句话,震动了薛岐渊的心,他看着母亲的背影,虽然并未显老态,身材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发间那偶尔没有染好的银丝,泄露了她的年龄。
放弃么?如果这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他早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他看着电视里时不时在重播的那条新闻,心里在想,程一笙为了她的事业付出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她真的能够将殷权放弃在事业之前?如果真是这样,那便是安初语最容易切入的时刻。
他想用安初语了,不仅仅是试探,还有取代,他倒想看看,程一笙你是否为了殷权什么都能放弃,包括这么多年的努力!
程一笙与殷权吃完饭之后,两人出了饭店自然会被记者们围堵,不过殷权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仅有饭店保安,还有刘志川带来的人,足以隔开这些记者,面对记者们的追问,程一笙神色淡定,挽着殷权的手臂,两人走到车旁,殷权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然后他也跟着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
记者们并未能近了两人的身!
程一笙现在不想应付记者,她没有心情,也暂时没想好她要如何去说。她放弃这个机会不代表放弃她的一切,所以说她此刻的态度与说的话,对于她的将来至关重要!
车子顺利将记者们的车子甩开,程一笙看着外面抛在后面的桔色路灯,她转过身对殷权说:“我们很久没在外面走走了!”
殷权知道她是想说话了,这件事两人肯定要沟通的,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过夜,也是她的习惯与原则!于是他对前面的钟石说:“过了前面的路口停下!”
“是!”钟石驶过路口,熟练地将车停在路边,程一笙与殷权下了车。
殷权从后备箱里拿出厚厚的披肩,为她围上,北方的一月是很冷的。
程一笙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说:“天气冷了,我们都没出来散过步,此刻虽冷,不过空气是很好的!”
殷权抬起手臂,有力地抱住她的肩,向前带去,低声道:“走吧!”
两人走在马路边,冬天的晚上,人很少,不是黄金地点的这个时间,人们都在匆匆往家赶,除了不畏严寒的年轻情侣,几乎看不到在外面驻留的人!
“有没有后悔?”殷权直接地问。
她想谈了,他就不会保留,自然将她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挖掘出来。
“后悔谈不上,不过心情总会不那么好!”程一笙叹声气,从嘴里呼出的白气氤氲了她的眼,迅速在她眼前化开,视线重新清晰了起来。
殷权没有说话,等着她自己将沉闷的心情,释放出来!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她轻偎在他怀中,两人步调缓慢而又一致,高跟鞋轻击在石板路上,在安静的晚上、偶尔呼啸的车声中,显得很清晰。她吸着清冷而又新鲜的空气,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我能不能说,机会不止一次,我靠自己的努力,也会达到那个致高点?”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是那种自嘲的笑,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在痴人说梦了!这世上的确没什么不可能,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可能!我奋斗了几年,才在n市电视台坐上一姐的位子,前面,有一线城市电视台,还有国际台,要走的路太长,我还要防止有过气的可能。我知道错过了bard等于为自己的前途关上了一扇窗,我在想,又没有另一扇窗为我打开?”
殷权现在很想说,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让她直接进军国际市场,他可以找一流的金牌团队来包装她,一手将她打造成知名主播,虽然不一定比bard成功,但也绝对不差。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直往外涌,一直想一吐为快。
可是他最终忍住了,他知道她要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名,她要靠自己的实力,让她自己能力达到那一点时,当之无愧地站在那个位置上,而不是拔苗助长!她与他早已经过了生疏的时期,如果她想、如果她需要他这样做,她自己不会吝啬于提出,或是碍于某种情面,她会很直接的提出。
他的钱,她随时可以动,她一直没有花不是保持着自己的清高,而是她本身不是物质的女人,根本就花不到那么多的钱!
他此刻的沉默,是一种对她的理解,与尊重!他不能为了自己心里好受,玷污了她心中的理想!
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
程一笙又反问:“你说我还有可能让bard改变主意,找到一个居中的办法吗?”
这个答案她心里清楚,他心里也清楚,他更清楚的是,她不需要回答,她只是想倾诉,想说出来而已!
果真,她随后便说:“我明白,不可能!他现在是不会妥协的,他那个人,不会为任何妥协!”
“算了!不要再这些了,我应该想想实际的!”程一笙仰起头,长呼一口气说。
“比如?”殷权反问。
程一笙突然笑了,“比如被我气疯的bard,什么时候再被我征服一下!”
想起刚才bard的状态,殷权也忍不住笑了,他认真地说:“我倒觉得,气急的bard,显得有点滑稽!”
这对夫妻,如果bard在这儿,一定会被气得无语!
气氛瞬间轻松下来,程一笙想到刚才那幕,心情没那么沉重了,她轻轻的、如银铃般的笑声,在黑夜中穿透力极强,给人带来一股愉悦的感受。
殷权心里压着的石头,也突然被拿起,心里顿时开朗,他问:“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很了解,沮丧过后,她是绝不可能不去努力改变局面的,她是一个积极的、主动的人,为自己赢得最大的收获,是她的习惯。事实上在这个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中,她又从事着竞争变态激烈的职业,时刻算计得失,赢得最大筹码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bard为我开了一个特例,那是不是一个奇迹?既然奇迹能创造出一个,那必定能有第二个。他先例既然开了,后面就会开第二个,我深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程一笙从另外一个方向去想这件事,虽然事态到了如此地步,但她仍旧没有放弃bard这条线。
“所以呢?”殷权很期待她后面的回答,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所以今天可能不是bard最生气的一次,我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程一笙微微侧着头,有些俏皮地看着他问:“你说……如果bard被我气得不能自已,会不会妥协?”
“如果你是世上第一个能把他气疯,又不肯放过他,他又逃不开,我想是有这个可能的。不过你不觉得,那样他太可怜了吗?”殷权难得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程一笙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次是一种真正的轻松,因为两人都找到了那种感觉。程一笙反问:“哎,我发现bard很好面子啊!”
殷权肯定地说:“嗯,非常要面子!”
“我以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呢!”程一笙继续说。
“所以说以前的是假像,今天真相了!”殷权顺着她的话说。
“我们今天也不算没收获!”程一笙接道。
“最起码发现了他的弱点!”殷权说。
“这样是不是显得我们有点不厚道?”程一笙说着,自己笑了。
“他刚才把你说得那么惨,又不肯体谅女人工作的辛苦,是他不厚道在先,我们不用有心理压力!”殷以很自得地说。
“咦,刚才是你说的他可怜吗?”程一笙反问道。
他摸摸下巴,“我有说过吗?”
程一笙笑着冲他胸口捶了一拳,说道:“你真是太坏了!”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笑声过后,程一笙认真地问他:“老公,你会不会有压力?”
“压力是有的,只不过你也说了,我的心理承受力没那么弱!”殷权的笑意也淡了下来,沉声说道。
“其实我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想等到五年后生孩子,我现在就想生!这个话不是想安慰你,也不是给你减压,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女人嘛,天生就是那个角色,家庭与孩子永远都会在生命中占重要的比重,说是本能也好,反正就是这样!”
“我知道!”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是真的很感激,她现在给他生孩子。
他也开口说了一个实际的问题,“你不想看看现在网友什么反应吗?”
“不用看,我也能够想到,应该是分成两派吧!这次的话题,肯定会激烈。毕竟女人的事业与家庭抉择,这是一个争议很久的话题。太多的女人为家庭付出、放弃事业,最后得到的是丈夫的抛弃,我想会有很多大姐要告诉我,女人得靠自己,要有事业,男人是靠不住的!”程一笙微微笑着说。
“那你呢?就不怕我将来变心?”殷权问道。
“这个其实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要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把这个看作是一种牺牲,你时刻要把这个牺牲挂在嘴边,这样无形中会给另一半带来压力,随着青春的不再,可能心里的怨念就会越多,如此一来,加诸给另一半的压力与紧张感也会越大,家是一个放松的地方,如果家里不能让他放松,他可能就会到外面去放松。所以我想心态是很重要的,生个孩子,不只是为了男人!那也是成全一个女人要做母亲的必经之路,孩子会带给你很多快乐,让你的人生更加圆满!这样去想,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牺牲,更加不会去怨!那么哪怕是男人将来变心,与这件事也没有直接的关系!”程一笙说了这么长,叹声气道:“女人的生理机能就是那么回事儿,我觉得三十二岁也有些晚了,三十岁以上不就说不好了么!更何况,五年后再生孩子,就不会被人取代了吗?到时候得到更多,可能更加无法放手,更会有再多的理由去让你不能停歇,到时候放弃的,比今天要多!”
殷权若有所思地说:“你想得很透彻!”
程一笙说道:“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一个盲目的人,今天失去的,我会加倍地得回来,我也坚信,我曾打败过bard,他一定会被我第二次打败,并且我很享受看他生气的感觉!”
殷权低笑出声,“bard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哪句?”他侧头问。
“他认识你,是他倒霉!”殷权说道。
“世上没有后悔药啊,将来他会更后悔,我期待他捶胸顿足的那天!”
殷权感慨地说:“曾经有人说过,bard无人能敌,你就是他的克星!”
“我为受他气的那些人出口气,这也算做了件好事是不是?”程一笙莞尔反问。
------题外话------
今天这章真的很难写,我在努力把想要表达的写出来,在工作与家庭中,作为女人,的确没有一种好的权衡方法,但是我比较偏向的,还是程一笙的这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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