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件旗袍不是程一笙从家带来的,她颇感意外,不过她还是拿了旗袍,先去换衣服。
这是一件酒红色的旗袍,外面笼了一层黑色蕾丝纱,旗袍的小袖也是单薄的蕾丝,那圆润的肩头泛着莹白的光,若隐若现。程一笙换了衣服,随意将头发笼到一侧,拿古铜簪梳插上,这才走出来。
都说女人如酒,殷权觉得她此刻就像美酒一般醇,衬着那黑纱,又隐有一股神秘,让人忍不住去探寻。再侧头,那隐现一半的发簪,上面是红色玛瑙,衬着旗袍的颜色。
殷权走上前,轻揽了她的腰,带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坐上车,殷权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腿上。两人谁都没说什么话,程一笙看这路途有点熟悉,她想了想,难道是去古镇?她曾经与殷权逛过的,又做了相册的那个古镇?
已经去过了,这次还去,算什么惊喜?
不过到了现在,程一笙已经不去问了,还是等着她的惊喜。
她一直觉得,应该不是古镇,可当那具有沧桑的门牌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程一笙这才相信,就是古镇,但真是单纯的旅游那么简单吗?
车开进去,开了不久停下来,殷权拉着她的手下车,走了几步说:“我们就在这里吃早餐吧!”
殷权看着的,是一个摊位,程一笙挑了下眉,这男人肯主动带她到地边摊吃东西?他一向喜好高级餐厅的。
殷权主动解释道:“据说这儿的早点是古镇的特色,来这里旅游的人,都会在这儿吃早点。”
既然是有名的,那人肯定少不了,眼见着座位都坐满了,就连墙边上的矮板凳都坐满了。程一笙又不愿错过这美食,抬眼看他问:“那我们等会儿?”
“不用!”殷权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到高板凳的一桌,这桌在最侧面,一桌子的黑西装男人看起来十分惹眼,不太好惹的样子,连这边站着的人都很少。程一笙看到这几个男人吃的很慢,她心想难道殷权是要赶人?怎么就赶这不好惹的人呢?
没想到,殷权拉着她刚走到桌前,几个男人就都站了起来,礼貌地叫道:“殷少!”
殷权点点头,将程一笙拉着坐下,让店家将刚才几个人吃的东西都撤了下去,桌上还有没动的,殷权说道:“尝尝!”
这种方式真让程一笙有点别扭,不过比包场要好多了,不能要求殷权跟正常人一样,这样已经挺不错了。她看东西很多,再加上桌子就坐了两个人,她不太好意思,于是扭头叫:“钟石,阿莎,你们也过来吃!”
两人都是程一笙身边的人,对殷权的霸道也极其了解,谁敢过来吃?两人此时到很有默契,异口同声地说:“太太,我已经吃过了!”
殷权挟了一块糕放到她的小碟中,说道:“不用管他们,快吃!”
程一笙知道人家不好意思,于是只能赶紧吃完给别人腾位置了。刚才吃东西的那群男人几乎要把这桌子围成了一圈,谁敢来吃东西?
东西是美味的,不过程一笙急着想离开,少了一份安心欣赏美味的心态,所以终究是差点什么,吃过了东西,殷权领着她,坐上人力车,一路向前驶,到一处古宅前停了下来。
他扶着她下车,走到古宅门口,程一笙惊讶地看着满院子人还有设备,“这……在拍电影?”
“拍什么电影,拍我们的结婚照!”殷权说罢,低头,嘱咐,“小心门槛!”
古代的宅院都设有高高的门槛。
程一笙迈过门槛,问他:“不是在巴黎拍过了吗?”
“那是婚纱,西式的,中式还没有拍!”殷权一副很有理由地说。
她就是走古韵风的路线,喜欢的就是旗袍,古老的东西,怎么能不拍旗袍结婚照呢?
“殷太太,请先来化妆吧!”一个中年男人恭敬地叫道。
殷权找这么一个团队,可是花了大价钱,人家能不供着吗?肯定是怎么好怎么弄了!
程一笙由人领着走进侧面的一个房间,里面挂着一堆衣服,都是旗袍,原来这里被改造成了化妆间。
程一笙坐到镜前,化妆师夸奖道:“殷太太,您的皮肤真好,我化过那么多新娘子,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好的皮肤,简直就是没有瑕疵!”
虽然明明知道这是恭维,不过还是让程一笙挺高兴。
化妆师接着说:“殷少对您可真好,我们那儿也算是高端消费了,在这古城拍摄的还真没有,顶多也就是影楼外的公园。”
有钱,自然怎么花都好!
外面殷权也去换衣服,简单地上了妆,为拍摄需要。
过不多时,程一笙便做好的造型,她的发型风格没变,只是给她辫上了辫子,发髻还是在侧面,发饰也是她自己的那个。
造型师赞叹道:“殷太太,您水平真是高,足以当专业造型师了!”
程一笙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更何况她工作需要,当然内行了。
走出门,她便看到立在院中的殷权,黑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黑色的裤子,唯一别致的是,衬衣的衣领与袖口都覆了一层黑色的蕾丝,与程一笙的旗袍上黑色蕾丝一模一样。
殷权见她走来,伸出手,头微低,目光深邃,像极了一个绅士。
离大门口不远的那群人开始紧急地拍摄了起来,不但照相机不只一台一人,就连专业拍电视的拍摄设备都弄来了。殷权这是打算拍个短片呢!
程一笙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得不承认,殷权这次的惊喜,迎合了她的口味,在这样古香古色的地方,给她带来岁月的沉淀感,让人既激动又沉静,好似她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与她相爱的男人,一起坐在院中观日出日落,如果再有几个孩子,满院地跑,那就完美了吧!
她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他收起自己的手,拉着她向主屋走去,他叩开带着岁月痕迹的斑驳木门,仿佛诉说着一个个古老的传说。
她的背影修长、白皙而耀眼的手臂,举手投足间尽显柔美风雅。庭院的人都快要看入迷了。
这次的拍摄与一般的影楼不同,根本无须两人做什么动作,就让两个人的感情自然的流露,摄影师捕景,再加上最后出来的视频也可以从中取片断出来。
屋中带着一股古老宅院的昏暗,殷权按着她坐在老旧的花梨椅上,他拿起桌上亮黄的茶壶,茶壶上的花纹都是金色的,他给她倒了茶,递到她手中。一切自然的根本无须用语言来告诉他们怎么做,相机在不断接近,从摄影机里,看到两个人都是美极了的。
这一个造型只拍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拍摄的时间就不短,第二个造型是蓝绿底旗袍,盘扣处都是宽大的金边,看起来贵气十足,一串硕大的珍珠颈链戴在了领子上,头发梳成了中分,发髻高高地堆在后面,侧边插了几朵石榴红色的小花,耳上是精致的珍珠耳钉。
程一笙是十分适合绿色的,绿色时而给她灵动感,时而又会给她高贵感,她靠在柱子上,殷权靠在了柱子的另一边,却勾她的手,她羞涩地笑了。他终于勾到她的手,两人回头,相视一笑,这样温馨的一幕自然被记录了下来。
这套服装也没拍几个景,不过趁程一笙换衣服的时候,殷权看了一下刚才拍摄的照片,他非常喜欢两人靠着柱子的那张,他对赵总助说道:“这张,让记者发出去,我们在古镇拍结婚照的消息!”
赵总助不太明白殷总为什么这样做,不过他不用明白,直接去做了。
程一笙不知道,殷权所说的“办法”,已经用了,关注她结婚的人们,肯定是要沸腾起来了,已经过去的一波,又要重新掀起来,可能会更高!
下个造型,则有些暴露了,前面是规规矩矩的旗袍,金香槟色,而后面则是只只蝴蝶将她光洁的玉背环绕起来,程一笙穿上只觉得背后生风,感觉出了一丝凉意。而那包臀的裙,又将她饱满而完美的形状勾勒出来,头发都被做成曲折很大的卷,固定在一侧,看起来风情万种。
程一笙出来后,并没有看到殷权,有人告诉他在巷子里吸烟,她出去寻找,只见殷权坐在墙下的一块石头上吸着烟,她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从后面拍到她的玉背,还有殷权略带颓废的表情。
这一组的拍摄人选,只剩下了女人,而这些照片,也注定会作为私照放在保险的地方,供他时不时地欣赏。
程一笙的照片,刚刚放在网上,就被疯传了起来,这样唯美的照片真是不多见,甚至不少人拿这照片当手机桌面、电脑桌面!
在大肆的报导下,莫习凛自然也看到这照片,而这种唯美,自然是他所痛恨的,他觉得不能让殷权与程一笙痛痛快快地谈情说爱,他也不允许看到媒体上都是程一笙与殷权恩爱的图画与文字,他立刻打电话,声音阴沉地命令,“方菲,把程珠珠的拍摄照片,选尺度大的露出去!”
方菲提醒道:“莫少,我们当时签了协议,那些照片都销毁的!”
“就说是炒作,告诉她,不同意就解约!”莫习凛沉下头,满脸的狂狷。
方菲尽管不太愿意,不过还是同意了,“是!”
程珠珠的确拍摄了情趣用品的广告,这广告主要是在国外播的,这么跟她说的,至于播不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程珠珠还做着打入国际市场的美梦呢!事实上当初拍摄,也是经过一番波折的。
首先程珠珠不同意,吕会萍是死都不同意,结果先是诱惑她们,说这样能够加速成名,也只有国外才不会封她的广告,然后再以不配合公司就解约威胁,这才让程珠珠同意。
这只是莫习凛的第二步,后面的,是一步步拉着程珠珠到深渊,最终目的就是威胁程一笙,他想要她,疯狂的!
程珠珠拍摄的这个广告,尺度很大,穿着情趣内衣,挑逗而暴露,而这照片流了出来,当即就有与程一笙照片一拼上下的架势,毕竟男人对女人的不雅照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就连女人也会忍不住看看究竟不雅在哪里了。
不过,最大的爆点,还是程珠珠与程一笙的关系,就连标题都是“程一笙堂妹爆不雅照!”
说到底,程珠珠不管这次绯闻闹多大,结果都只能捧起了程一笙。
程珠珠看到这些照片,直接哭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有钱人家看到这样的照片,能娶她吗?她的目标是嫁入豪门,像程一笙那样,但是她也明白,想嫁豪门就不能出那些丑闻,现在简直就是毁了她的理想。
吕会萍直接打电话就到了方菲那里质问,“那些照片不是毁掉了?怎么现在会流露出来?”
“这是公司需要,想成名总要付出代价!”方菲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吕会萍气道。
方菲开始编了,“实话告诉你吧,那则广告在国外已经播了,不过效果不好,你女儿身材太没料了,国外男人还是对胸大臀大的女人感兴趣!”
方菲心想她天天干的都是什么工作啊?真是让她受不了,整个跟个卖假药的一样。不过让她放弃莫习凛这样优秀的老板,她还是舍不得的,她希望能有机会转到别的部门,负责别的工作。
这话听的吕会萍都快吐血了,什么叫她女儿身材没料?现在是你们公司不对,怎么反倒是她女儿不好了?
不过方菲了解吕会萍的路数,自然不能让吕会萍的泼撒起来,于是抢先说道:“现在只能转站亚洲市场了,说实话,你女儿真不是那块料,目前也只能靠这种手段还有程一笙的名气来提高自己的名气!没准哪个公司搞活动什么的请她出场也算成功啊!”
“可是……可是我纯洁的女儿啊!”吕会萍心痛地说。
“现在谁不是趁着年轻赶紧赚钱出名,她又没露点,算什么?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解约吧!”方菲毫不客气地说。
怎么能解约?人没见出名,钱也没有,这叫什么事儿啊?现在解了绝,岂不是白露了?白让人骂了?吕会萍没办法,只能告诉自己,要是有企业让珠珠去做代言什么的,还能赚点钱,不然总这么往里贴,也不是事儿啊!
“算了,我们不追究了!”吕会萍心里多少有点沮丧。
方菲乘胜追击,“现在你要明白,不是我求着你们怎么样,要是换成别人,到现在都红不了,公司早就解约了。我们是看在以前的面子上,一再给她机会,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或是别的不快,我们正好解约!”
“别,别别,别呀!”吕会萍陪着笑说:“我这不也是为女儿心疼嘛,我当然明白公司的苦心了,那个什么,这回就是我不对,我不对了!”
陪了不是,吕会萍挂掉电话,叹声气。程珠珠哭着问:“妈,就这么算了啊?”
“都已经这样了,你能怎么样?解约吗?人家巴不得呢!”吕会萍恶狠狠地说。
此时程佑强从门外开门冲了进来,拿起门口的扫把,挥起来就冲程珠珠扬了过去,“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女儿,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啊,爸,你干什么啊!”程珠珠抱头鼠窜!
“你干什么?疯了?”吕会萍跑过去拦。
程佑强一扫把就冲着吕会萍扫了过去,骂道:“都是你把个女儿毁了,你个败家老娘们!”
程佑强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了!
“好啊你敢打我?敢这么说我?”吕会萍也不干了。
程佑强不理她,追着程珠珠就打,“我真是没脸见人了,你以后不是我女儿,给我滚!”
吕会萍逮了空冲着程佑强就是一把掌,“我拍醒你这个老不死的,窝里横!”
程佑强指着她说:“女儿都毁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还要这么走下去?”
“不用你管,你能管什么?赚钱你不行,要你有什么用?是男人吗?你看看你们家,最惨的就是咱们珠珠了吧,当初程一笙跟殷权要是给她个工作,也不会变成这样,罪魁祸首是他们,你怎么不冲他们喷去?”吕会萍高声地喊,嗓子都哑了。
“人家欠你的啊!”程佑强大吼。他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贪得无厌!”
“你个老不死的,还想在这家里住吗?”吕会萍耍起自己的威风。
“我不住了!”程佑强把扫把往地上一扔,然后叫道:“咱们离婚,以后我们没关系了,跟她也没关系!”最后一句,他指着女儿。
程珠珠已经吓傻了,呆立在那里。
“滚,赶紧滚,没人给你养老,看你走不动了指谁?”吕会萍吃准了他在外面呆不下去,还得回家。他连做个饭都不行,两天准饿死!
程佑强冷冷地转身,冲过人群,大步走了出去。真是丢死人了,自从他家出名后,总是有围观的人,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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