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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国舅立刻开口道:“回陛下,上一次婧驸马提出的征粮大计十分可行,如今举国上下的商贾都对婧驸马颇为信赖,赢来无数赞誉。特么对于151+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若此次由婧驸马亲往荆州征粮,想必可省不少功夫!”
黎国舅说罢,引来附和道:“老臣赞同黎国舅的意思,当下最要紧的是北疆安危,早一日征得粮草,早一日解国之危困。荆州路途不远,此去不过数日功夫,婧驸马即便体弱,沿途有人悉心照料,也无需担忧。”
“所言极是……”
墨问心下冷笑,果然是一张大网,兜头朝他罩了下来。两路粮草被劫,显然有人不希望边疆大胜,且意图置司徒家于穷途末路的困境,而他此去荆州征粮,因为同样的道理,其中风险也不知几何。
已经被推上风口浪尖,即便他不是哑巴,也无法开口说出半个不字。左相沉默,朝臣无一人替他说话。他唯有静待景元帝的意思。
景元帝看着墨问,神色略略有异,终是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请婧驸马往荆州一趟,十日内来回,务必将此事办妥,否则,我大兴危矣。”
圣上都开了口,做臣子的自然无法推脱,墨问忙跪下去,领了旨。
“此事耽搁不得,婧驸马明日便启程吧,征粮的人马由兵部与吏部负责选调。”景元帝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接着看向一直跪着的司徒俊彦,伸出手遥遥扶着,道:“司徒元帅快起身,朕知司徒家忠心不二,为了大兴江山社稷殚精竭虑,此番意外发生,必是有人存心陷害!传朕的旨意,命刑部彻查粮草被劫一案,朕要将那些图谋不轨者五马分尸碾为肉酱!”
“谢吾皇体恤明察。”司徒俊彦站直了身子,声音浑厚,不苟言笑,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秉持着司徒家惯常的沉默。
“至于西陲鹿台山,朕希望得到更确切可靠的消息,不愿与西秦起争执,但事已至此,边防之事不可小觑,命荆州三营兵马前往鹿台山驻扎,保护此地山民与百姓安全。”景元帝吩咐道。
“吾皇圣明!”群臣日日念符咒似的齐声道。
整个朝堂,只是少数人的天下,有人得宠,便有人失宠。景元帝赏识墨问,所以给了他这份差事,而对于韩晔,即便整个天下乱成了一团,西北困顿,鹿台山危急,景元帝也不曾念起他半句,似是完全记不得韩晔本是师承鹿台山,如今鹿台山覆亡一事对他又有多少冲击……
然而,被忽略不一定是坏事,被偏爱也不一定就是幸事。韩晔像是被封冻之人似的,完全不插一句嘴,只等着景元帝主动开口邀请——哪怕这邀请,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了,而他将因此被忽视一辈子。
下了朝,群臣结伴而出,黎戍拖着笨重的身子三步两步追上墨问,急急拍着他的肩膀道:“婧驸马请留步!”
墨问有点烦,却还是停下脚步回了头。
黎戍任何时候都笑嘻嘻的,朝廷出了事,他还能乐得出来,与墨问并排走着,笑问道:“前几日请婧驸马喝酒,听说给你惹了不小的乱子,婧小白没有为难你吧?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去替你解释!”
他可真仗义。
墨问却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没必要跟人解释,尤其是对这个好男风不务正业的戏子。
“啊,那就好,那就好啊。”黎戍点点头,摇头晃脑的,从他那异常的神色中,墨问知道他想说的话怕不只是这些。
果然,黎戍沉不住气,恬着脸笑道:“嘿嘿,婧驸马,这本不该由我来说,陛下也已经说过了,但此去荆州,除了保重身体之外,还是想请婧驸马速战速决。要知道,人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若是一日不吃,仗也不用打了,随便突厥蛮子如何砍杀,也毫无还手之力了。请婧驸马看在婧小白的份上,别让司徒家的将士们等得太久,身处险境。”
没想到黎戍竟是为了司徒家来催促他。墨问觉得好笑,黎国舅想尽办法要置司徒家于死地,可他的儿子却与他唱起了反调,反倒希望对手安全无虞。真有意思。
可是,他将他墨问看成什么人了?以为他是无心的,又忘得快,才特意跑来提醒他。
也罢了。墨问暗自叹息,他无暇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想黎戍与司徒赫究竟有什么猫腻,他只想看看他的妻知道他要走,会有什么反应。
到议事处将出行这些日子的事务都交代完毕,墨问在回相府的路上一直在思量,按密报里的意思,大兴西北边境缺粮草已非一日两日,运送的粮草被劫白白耗去几日光阴,再去荆州征粮运往西北……这样耽搁下来,怕是边关将士早就被饿得无力还击了。
北疆三州的藩军大半驻守蓟州北郡府,这几百年来为防突厥人,蓟州以北至东北一带筑有长城,设下了牢固的屏障,因此,进入蓟州的门户只剩西北角的定襄关,这里每每战火连连,百姓流离失所。
然而,即便如此多劫难,定襄关一带却又是整个边境最为繁华之处,只因突厥与东兴百姓常年在此贸易,以货易货,各取所需。前几日,朝廷捷报传司徒赫在定襄关大败突厥人,然而算算日子,若五日内再无补给,定襄关必破,荆州的粮草也救不了他们了。
墨问第一次作为谋臣想得如此透彻,可是想通了又能怎样,千里之外的大西北,即便有心也无力回天,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一步一步皆身不由己,他该如何告诉他的妻所有一切?身份不能挑明,一切便都不能挑明,从前他有多藏拙,此刻便有多束缚,是不是作为墨问这一身份,他的妻永远不会爱上他?
回相府后,墨问以为他的妻在偏院练剑,可是那个叫绿儿的丫头却道:“驸马爷,公主有些不舒服,正歇着。您去瞧瞧吧。”
墨问蹙眉,早上还送他出门了,怎么这会儿却病了。他忙举步朝“有凤来仪”去,掀开层层纱幔,到了里屋,见他的妻睡在床上,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忙在床前坐下,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有点凉,他遂低下头,轻拍着她的脸颊,唤道:“婧儿……”
百里婧慢慢睁开眼睛,对上墨问的脸,强挤出笑容道:“你回来了……”见他担忧,她解释:“我只是突然有点累,别担心。”
他在她手心写:“太医怎么说?”
百里婧开口道:“太医……咳咳……”她将身上的薄被抱得紧了点,墨问察觉到她手掌的冷,眉头蹙的更紧了。
绿儿在一旁听见,答道:“太医说,公主忧思过度,过于疲乏,身子有点虚了,仔细调养调养便会好的。”她很机灵,劝着墨问道:“驸马爷,您劝劝公主莫要再整日练剑了,饭也吃不下许多,再这样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我们这些奴婢瞧着也不忍心。”
墨问说不了话,百里婧转头看着绿儿道:“不用你多嘴,下去!”
“是……”绿儿讪讪地退下了。
墨问在心里叹息,短短三个月,这么多事压在她心上,又被禁足,受了从未有过的冷落,忧思过度也是有的。
他开不了口,便握着她的手搓着,怜惜地俯身,额头贴着她的额,写道:“小疯子,瞧见你这样,我怎么舍得走。”
百里婧对上他的眼睛,问道:“走?你要去哪里?”
墨问吻她的鼻尖,也是凉的,他蹙着眉写道:“西北仍缺粮草,今日早朝,父皇命我往荆州一趟征粮,明日就出发,大约要十日才能回来。”他没提两路粮草被劫一事。
写完,便凝视着她的眸子。
百里婧不解:“你身子不好,谁都知道,朝中那么多人,偏就缺个征粮的?只怪你实诚,新官上任,想着多揽些事儿来做,就上了他们的当了,谁提议让你去的?”
她情绪一激动,眉头就皱得特别厉害,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她只当他是个缺心眼的傻子,墨问笑了,写道:“确实是那些老贼的意思,盼着我做不到,给你丢脸,也让父皇为难,早日撤了我的职务。但是,放心吧,我不过去上十日,父皇遣了一队重兵保护我,衣食住行也都安排妥当了,我什么都不怕,也会尽力照顾好自己。只担心你这小疯子,又病了,脸白成这样,手这么凉。”他写完,握着她的那只手,在手心上吻了吻。
百里婧闭了闭眼,强打起精神道:“我还是不放心,没有知根知底的人跟着,肯定照顾不好你,你每日用药吃食他们都不清楚……”她撑着身子要起来:“我去求父皇解了我的禁足令,让我与你同去!”
墨问忙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叹了口气,写道:“小疯子,你让我省点心,好不好?你若是去了,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要累坏了。禁足令也没有几日了,你且忍一忍,安心在府里休养身子,别再惹怒了父皇。即便父皇疼你,可圣旨已下了,君无戏言,叫父皇如何撤回?”
最后,他望进她的眼睛,低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啄吻了一下,认真写道:“小疯子,一切都已交待妥当了,我只问你,我若不在,你会念着我么,就像我念着你一样?”
百里婧咬着唇,被墨问盯得避无可避,忽然张开双臂环住墨问微微倾下的脖子,身子借力抬起,投进了他近在咫尺的怀里。
她的脸埋在男人的脖颈处,轻声答复——
“嗯。”
不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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