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管家恐怕是有些误会了姑娘,还请进太子府里稍事休息。”嬷嬷上前扶起成悦然。
“唉,我好伤心啊,本是有情有义,不辞辛劳来提醒你们太子,有人伪装成他去其它国家搞事情。结果却……”
“好姑娘,这些事情等太子回来再听你慢慢说。这管家嘛,只是管着太子府这块地,也不是管事的人。年纪也大了,还望姑娘消消气,别放在心上。”
“嬷嬷这话说的好笑,放在心上那不成心上人了?我这年纪,他那岁数,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成悦然一句玩笑惹得围观众人都笑了起来。
该说不说这嬷嬷跟那管家恰巧是两口子,这会儿听见成悦然这话,也不由得老脸一红。
自己本是太子身边最会说话办事的管事嬷嬷,怎么会被小丫头就这么抓住话头。
“牙尖嘴利。”黑衣男子说道。
“我倒觉得这丫头很厉害,假的明明是玄羽,她说是太子。还说自己好心来提醒……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都知道今日这两人进了太子府。
“若是两人真遇到麻烦,太子的对头们肯定会把这个当作借口为难太子。所以……”白衣男子说道。
“所以她这么一说,就能让自己全须全尾的回去了?”黑衣男子嗤笑道。
“不然呢?”
“这个装疯卖傻的不提,院子里那个还真是有点功夫。”
“若你跟她动手,她能有胜算么?”
“必然不能。”
“我看未必。”白衣男子觉得他有些太过自负了。
成悦然被嬷嬷请进了太子府,有那么多人看到,她此刻并不担心。这事马上就会被传出去,太子让她们进去,就会让她们出来。
到时候要是谈得拢,她们继续留几日,谈不拢,离开太子府就走,一刻不停的话两天就可以到庆国。
再不然就去找那个王爷姑父,虽然没见过面,但这些年她每年的年礼是从来没缺过的。
就连孙悟空取经路上都经常摇人,她偶尔借些别人的势也没什么大不了。
坐下,茶才端上来,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往院门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黑。
“黑白无常么?”成悦然虽是小声跟江篱说的话,但是因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听起来真是清清楚楚。
黑衣男子嫌弃地瞅了一眼白衣男子,经过石狮子忍不住时多看了那黑马两眼:“来个人把这两匹宝马带去马厩吃草。”
一个侍卫听他吩咐,赶紧去解开那石狮子脚下的绳子,要牵了马往后面马厩去。
却没想到差点被那黑马踢了一脚。另一个人见黑衣男子眼神不愉,赶忙上前帮忙。
“黑风,你先跟他们吃东西去。”江篱跟马儿说了一句,那马儿才不情不愿被他们牵走。
“倒是匹好马,只是年纪也有些大了。我怎么瞅着倒像是我盛沃国的马……”黑衣男子说道。
“你眼神不错,它曾经是盛沃国给我庆国的国礼。因为对最初的主人衷心耿耿,到了庆国后就不让任何人骑它。养在我三叔的马场好几年,直到遇见江篱。
“算起来,它今年也差不多十八岁了,但也不老,只能算马到中年。”
成悦然不是很喜欢别人说她们的马老了,老了,就意味着永久的别离,她希望那一天能晚一些,更晚一些。
对待动物这事上,成悦然和艾米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成悦然因为害怕别离,从不养猫猫狗狗,想到它们那么可爱却会先自己而去。
她就觉得这样的缘分注定是让自己悲伤的结局,不如不要这样的缘分。
因为当它们离开的时候,以前一起所有的快乐都会成为刀子。
她在不确定一段感情的时候,也总是选择放弃。因为唯有放弃不会长久伤害到她。
而艾米,她几乎一直在养着猫,从小时候开始就没间断过。
她爱它们,只要拥有那些美好的时光,曾经互相陪伴彼此就够了。即使每只猫猫去了喵星,她每一次都伤心地像死了一次。
她成为兽医,就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减少它们的病痛,延长它们跟主人一起的美好时光。
成悦然总是感叹艾米的善良,而艾米则时不时羡慕成悦然当断则断的果决。
若不是这样的相互欣赏,她们俩迥异的性格也很难成为朋友。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开口,结束了关于马匹的话题:“咳咳,姑娘就是庆国的安庆郡主了吧?在下是盛沃国太子……”
“见过太子殿下。”成悦然行了一个普通的晚辈礼。
“贵客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这太子看面相很是平常,说话语调温和,没什么攻击性。五十多的人,发顶有些秃,实在也谈不上什么颜值。
成悦然打量那太子半天,心里倒觉得冷太后说的是更准确些的。
这人整体给人的感觉还真有坊间传闻里,很可能这辈子无法登基的窝囊太子的味道。
“若我猜的没错,这位就是真正的玄羽公子吧?”成悦然还是挪开了眼,看向他身后更养眼的那个。
“玄羽见过郡主。”白衣男子上前施了一礼,整个人相貌精致,体态舒展,不愧为原谨第一公子。
成悦然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同样打量她。
发髻梳的简单,饰品只是简单的银饰。
一身衣裙并不华丽,看上去是更在乎穿着舒适性的面料。
斜背个浅色的色织布包,包上用金线绣了个元宝。这样打扮的姑娘,还真让人难以联想到一国郡主。
黑衣男子想到刚才毛发油亮,身材高挑的黑马旁的那匹马。
那匹栗色的马除了脑门有个白色月牙之外,就没什么能让人记住的地方。特别是当那黑马在一旁时,所有人都会去注意那匹黑马,而忘了那匹栗色的马。
这马主人跟马儿还真是一样的擅长伪装。
两匹马年龄看着差不多,大概是她们同一时间得到的。
若是在那誉王的马场,这郡主可以选择的马匹应该很多,几年前的一个小姑娘能选这么不起眼又实用的马……看来不能太小瞧了她。
“那这位就是大家传言里的九千岁?”成悦然看着黑衣男子,三人里他最年轻,也最是情绪外露。
但他能看出黑风本是盛沃国的马儿,说明观察能力是有一些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连这也知道。”太子笑道。
“太子也不着急?九千岁不应该是太子么?”成悦然也赔笑。
“郡主就不用揶揄我了。大概郡主也知道,我恐怕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
“为什么?皇帝年事已高,太子逐渐掌握更多的话语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难道更合适的是这位九千岁?”
成悦然确实不知道这个九千岁是什么人,但也不能露怯。
逐渐引着对方说出自己想知道,这种谈话技巧她虽然不如钱慕曦,但也比大多数人强一些。
“九千岁什么,不过是玩笑罢了。”黑衣男子施了一礼,“在下秦落,见过郡主。”
“落?是落下的那个落么?”成悦然都盛沃国语有些半吊子,就怕自己理解错了。
“是。”
“这样的名字听着还真不像个权臣。”成悦然笑笑。
“郡主说这些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好,那我就开诚布公的问了,去祥城离间我和我朋友那个玄羽是不是你们派去的?”成悦然问。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
“那你不也是浪费时间?”
“咳咳……”太子打断两人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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