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木反倒说不出话了。
向九荣淡淡道:“我和曲大公子做了一笔交易,保他曲家登顶,保我向家安稳。至于我二叔什么心思,我现在想管也管不着了。”
周繁木沉默良久,道:“你也不容易。”
这话惹得向久荣嗤笑出声:“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容易的?”
周繁木静了会,笑道:“你能为了三弟做到这一步,不错。”
“你不用笑话我。”向久荣将烟蒂捻灭,“我清楚得很,即使按照我二叔的想法往下走,向家的前程也不见得多光明。”
能承认与曲家的差距,说明向久荣确实想通了,若不然按照向久荣的性格,不到最后拼杀时刻,绝不会退让。况且向九荣早想好了退路,也不怕和曲家一战,最后曲家即便赢了,也是元气大伤。如今向九荣能主动退避,那是最好不过。
周繁木睨着他:“你倒想得明白。”
向久荣一笑:“我有分寸。”
既然他愿意为了曲三弟放弃一些东西,周繁木自然乐见其成。
吃过午饭,向九荣把曲三弟带走了。曲尧泽当然不放心,不过看他三弟的样子,也是愿意,他便不好多说。
周繁木搂着他,笑道:“不用怕,从我们家里走出去,难道向九荣还能做什么坏事不成。”
曲尧泽颇为惆怅,他就是怕向九荣做坏事……
周繁木把向九荣的话带给曲大哥听,之后几天,向薛果然弄出了不少事。在西南那边,直接爆出部队欺压百姓的新闻,国内大众都关注着。西南军队是曲尧泽两个叔叔的地盘,向薛这么做,似乎是想拉两个叔叔下马。
向家经营多年,实力还是有的,西南虽然不是他们的重要地盘,但还是安插了几个人的,这次向薛是打算撕破脸,直接把向家推出去,引起民愤。
曲大哥和周繁木通话时,忍不住骂:“向九荣怎么由着向薛胡来?”
倒不是怕向薛再掀起风浪,但向薛明摆着是要让百姓跟军队对立。只是让大众觉得军队官员都不可靠,对向家来说,难道就是一件好事?要知道,他向家也是当官的!就算向薛用这种手段把曲家拉下马,他向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更何况他们曲家还真不怕向薛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向薛是脑子拎不清,才弄出这么一出戏,但向九荣应该是明白其中利害的,怎么不见他拦着向薛?
周繁木劝解道:“向九荣应该在计划其他事,他现在不出面也好,免得向薛更发疯。”
曲大哥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因为向九荣拐带了他三弟,他不由就把怒气转移到向九荣身上。
接下来曲家都在忙着收拾西南那边的摊子,向薛虽说脑子不清晰,可做出来的事,杀伤力却极大。向薛知道利用舆论给曲家施压,虽然不能实质上削弱曲家的势力,但也能让曲家焦头烂额一阵。
幸而之前向九荣提醒过,曲家做了些准备,才不至于束手无策。
曲家并没有跟向家打口水仗,而是盘查流言的源头,最后真相呈现在众人面前,原来不是军队扰民,而是军队主动帮百姓解决困难时,被有心人利用,反过来污蔑军队。那几个百姓后来出面澄清了,舆论渐渐平息。
其实就是向家在背后搞鬼,否则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西南那边的风向很快就转变了,曲家松了口气,可向家还是没有消停,又在南边某个省份制造出麻烦。为了对付向家,曲大哥不得不亲自跑去南方。
在走之前,曲大哥来找周繁木,同时还带了份文件过来。
“事情办下来了。”曲大哥告诉周繁木。
周繁木笑道:“这次又麻烦大哥了。”
曲大哥拍他肩膀:“梁木成也害了阿尧,爷爷当真生气了,这个东西爷爷出了不少力。”
周繁木知道曲老爷子对曲尧泽好,笑着道:“明天和阿尧去看看爷爷。”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没对梁木成下手,是因为他在等曲大哥的消息。他将梁木成今年来的走私记录和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了曲大哥,上面已经下了逮捕令。现在终于等到了,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梁木成以后都会在被追捕中度过,日子肯定比现在艰难多了。
曲尧泽有些担忧:“梁木成会不会被逼急了,做出。”
周繁木搂住他,笑道:“他不敢,蒋梅和周回还在我手里。”
曲尧泽却有不同的看法,梁木成能派人袭击他一次,那就能再一次。在他心里,梁木成毕竟是做军火买卖的,手段之狠戾,跟亡命之徒并没有多大差别。
周繁木笑着安抚他:“不怕,他还有南美的生意,肯定不会拼命的。”
他带着曲尧泽抽空回了趟老宅,有些事还是要跟他父亲摊开说清楚,蒋梅和周回他是不打算放走的,他不介意一辈子关着这两个人。
周父面对周繁木时,心情是复杂的,他的确没法接受蒋梅跟梁木成早就认识,并且蒋梅一直向要陷害周繁木,而这些东西,都是周繁木最先发现的,这让他觉得非常难堪。同时他又知道,自己的确是错信了蒋梅,那天对周繁木的态度肯定也伤到了对方。
周繁木倒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他开门见山道:“父亲,我把蒋梅和周回带回京城了。”
他父亲微微眯起眼,没说话。
“我不打算放他们走”周繁木很直接。
周父皱眉道:“蒋梅就算了,周回毕竟是……”
“是我弟弟?”周繁木勾起嘴角,“如果我没识破他,现在可能就是他来处理我了。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如果被他抓住,我现在恐怕早被他害了。”
因为前世,周回没对他心软过,所以现在他也不打算对周回心软。
被他这样抢白,周父一时说不出话来。
曲尧泽坐在周繁木身侧,看了看两父子,也保持沉默。
最后听周父叹了口气:“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决定?”
周繁木笑了下:“嗯,免得父亲知道后生气。”
一句话堵得周父失了言语,难道当着他的面说,他就不会生气?可他也只能忍着,毕竟在蒋梅的事上,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周繁木会恨蒋梅,他是能理解的。周父静了良久,看向周繁木,道:“你是不是也……恨我?”
语气颇为艰涩,周繁木同样也是他的儿子,并且被家族寄予厚望,而他一直把周繁木当做继承人培养,在周繁木身上花费的心血并不少。
周繁木摇头,神情坦荡:“没有。”
他的确不恨他父亲,就算前世他父亲把蒋梅和周回领进门,他也没恨过。虽然在蒋梅这个事里,始作俑者是他父亲,如果他父亲没招惹蒋梅,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也不会惹上梁木成,他大约也不会被害。只是在感情上来说,周繁木又很清楚他父亲并没有太过偏袒蒋梅,这让他根本恨不起来。
而且年蒋梅到底是怎么跟他父亲勾搭上的,他并不清楚,所以无法定义他父亲的所作所为。
周父看他半晌:“我知道了。”
四个字,透着无奈和叹息。
周繁木沉默片刻,道:“父亲,我今天打算带阿尧去拜祭母亲,您要一起吗?”
他虽然不恨他父亲,但看到他父亲对除了他母亲之外的女人产生疼惜之情,他想想还是挺膈应的。
周父表情果然变了变,过了许久,方道:“你们去吧。”
周繁木也不勉强,和曲尧泽起身告辞。
谁知道在他离开前,周父又叫住他:“晚上回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周繁木和曲尧泽驱车去往墓园,一路周繁木都很沉默,曲尧泽知道他心里难受,捏紧他手指,无声地安抚他。周繁木摸摸他的脸:“宝贝,母亲肯定会很喜欢你。”
曲尧泽抿唇而笑,露出他脸颊上的酒窝。
越到郊区,风景越萧瑟,枯枝灰败,雾气弥漫。两人在山脚下了车,和守墓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步行上山。石阶两边长满了青苔,偶尔能听到留守在北方并没有南去的鸟儿的叫声。
周母的墓地一直有人打理,非常干净素雅。
两人一起给周母磕头,曲尧泽神情严肃,仿佛在完成什么大事情。
周繁木看在眼里,悄悄地跟他母亲讨论:“阿尧不错吧?他很乖很爱我,我会好好待他,母亲您应该也很喜欢他吧?”
曲尧泽磕完头,抬头望向周繁木。周繁木冲他微笑,他便也弯起眉眼。
周繁木心里更加欢喜,在心里加了一句:“我也很爱他。”
他牵着曲尧泽的手,立在他母亲的墓碑前,许久,他轻声道:“母亲,我还带了两个人来,您见见他们吧。”
曲尧泽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周繁木还约了其他人。
周繁木捏捏他手心,而后越过曲尧泽,看向他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带他们过来。”
曲尧泽回过头去,赫然看到树林里出现了一群黑衣保镖,押着蒋梅和周回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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