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潇肆又紧了紧抱着司秣的力道,声音放轻:“怎么了?”
“王府……杨丘,小人!”
“杨丘?”潇肆眯缝下眼睛:“我不在的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没有那个本事……但是我。”司秣晃着脑袋,说:“他,还没死……”
司秣委屈的呜咽一句,声音几乎是从喉间硬挤出来的,类似于某种犬系动物的哀鸣,一句话也被他说的乱七八糟,潇肆伸手探上他的额头,猜测司秣会不会是烧糊涂了。
“别担心,伤害了你的人我不会让他活着的。”潇肆努力拼凑想着司秣要表达的意思,柔声安慰了句。
得到许诺,少年这才心满意足地歪着脑袋,昏昏欲睡。
潇肆缓缓将人放下,盖上被子轻声离开,前往药房查看新的药煎的如何。
【主司?主司???!】
坏了坏了,他当时就不该答应给司秣带了三株灵参,寻常神仙每日至多服用一株便可增长百年修为,早就说了在凡间这具身体承受不住!!!
结果司秣为了少受些这窝囊气,硬生生一个下午吞了全部。
卡皮巴拉在识海里急得直跳脚,脑袋上的毛都要被他自己薅秃了。
【主司快醒醒???.?.?】
【啊啊啊啊本体神识发热啦!主司你要维持不住人形了啊喂!!】
笨笨的话还未落下,就见床上那个虚弱的人形在渐渐缩小,整个用床幔围起来的密闭空间都在隐隐透着亮白色的光芒。
“呜啾~”
白狐安详地抚在软枕边上,胸前两只爪子垫在毛绒绒的脑袋下面,分外舒适的打了个哈欠后缓缓睁眼。
兽神形态下的司秣身上并没有半分生病的征兆,此刻他作为一个完全的神明,自然是消受得了那区区三根灵参的。
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就像是睡了一觉醒来而已。
【主司快藏一下!潇肆马上就要回来了!】
“嗯?”情急之下,司秣慌忙从纱幔一角钻出来,一举跳到窗边用脑袋顶开一个缝隙,无声落地的一瞬间,潇肆推门而入。
白狐一路逃到王府后院,甚至来不及考虑便闭着眼极不情愿地从一处矮洞钻了出去。
等他终于能停下来喘了口气,司秣被萧瑟的冷风豁然吹醒:“不对啊,我跑什么?!”
他质问的瞪着笨统,皮笑肉不笑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刚刚他竟然一个晃神就听了笨统的话,后知后觉他就这么跑出来以后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主司你听窝解释呀。】
【≥?≤】
【因为那三株灵参滋补过盛,那具身体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起码短时间之内您不能随意幻化人形。】
【虽然主神大人现在对您起码是不讨厌的,可也绝对没有到爱上的地步叭……】
司秣想了想,不置可否:“昂,那又如何?”
【所以呀,若是被他看到您真实的样子,就本位面主神大人的变态程度……您一身这么漂亮的狐狸皮可能就要被做成狐裘啦……】
狐裘?!
司秣脑子中凭空想象了下那场面,不自觉吞咽下口水,疑惑道:“他……真的这么变态吗。”
“我怎么觉得潇肆还是挺正常的。”
【千真万确的主司!您是不知道当窝看到那些画面之后,难受的三天都没吃下小零食……】
笨笨后怕的把脑袋往后缩了缩,浑身一抖。
“行吧。”司秣从石凳上跳下来,又打了声喷嚏,小狐狸晃了晃脑袋才在识海里说:“那今晚就先不回去了,小爷算账去。”
狐狸神觑了觑狭长的瞳眸,靛蓝色的灵气在他眼中闪烁一瞬,温顺乖巧的模样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穷凶极恶的杀意。
笨笨能猜到八九不离十司秣多半是要去找白天那个杨丘,刚刚即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都要跟老攻告状,可见狐狸主司有多执着,睚眦必报。
……
今夜杨丘房中灯火通明,白日的疼痛仅仅是一瞬间,到了晚上上药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嘴里叼着一根满是牙印的木棍,浑身上下都要被冷汗浸透,龇牙咧嘴的哀嚎喊疼。
即便药师已经很轻的为他处理,最后杨丘还是忍受不了将怒火全部撒到药师身上,他卯足了力气一脚踹在他小腹:“老不死的,老子叫你轻点轻点轻点!妈的耳朵聋了吗?!”
白狐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他掀开一片瓦片向下瞧,杨丘两只手都被纱布包成了粽子,手指明显是接不回去了。
这也就意味着以后他再也拿不了剑器,没脸服众不说,他心里明白清河王府不可能再留一条没有用的狗。
他被赶出去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可在那之前他不甘心,让他变成现在这样,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人!
杨丘气急败坏的扫落桌上药师的药箱,银针纸张散落一地:“滚!给我滚!”
他狠狠咬着后槽牙勾了勾手,等身边追随他的守兵小心凑上来,杨丘开始秘密密谋着什么。
然而这一切他并不知道皆被外人听去,那人还是他正在密谋故事里的主人公。
“打听到那贱人什么来历没有??”
“打听到了杨哥,打伤您和咱们的人的名叫司秣,听说是王爷的贵客,这几天一直住在府中。”
“贵客?”杨丘眯着眼睛权衡了下,跟潇肆扯上关系的人多少让他有些芥蒂:“……我怎么没听说府上来了什么贵客。”
“妈的……管他什么人,敢让老子丢了老脸,他也别想好过!潇肆,潇肆又怎么了,论在王府待的时间老子可比他长!”
“咱们王爷权大事儿多,哪有那么多时间管那些杂事儿,偶尔少了那么一个两个人,根本不会被在意。”
杨丘冷哼一声,因为身边都是他培养的心腹,说起话来自然没有遮掩。
他们正在商量该如何让司秣好看,全部计划悉数脱出。就在这时,一人听见窗边传来了声响,杨丘瞬间警惕的嘘了一声,眼神示意身边两人拔剑。
司秣看清门口那人,挑了挑眉。他怎么也玩儿偷听?
临卓站的时间可不比他短,屋里那么多人从一开始就没发现任何异样,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他们不短命天理难容。
【主司,他干嘛呢。】
“看样子应该是来找杨丘的,”司秣跳到梁沿,几颗细微的沙尘滚落下去,临卓疑惑抬起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是故意弄出声响让他们发现的。”
话音刚落,临卓甚至还给屋内的人留了反应的时间,几秒后才适时开口:
“杨首领,还没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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