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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走到那黑洞前面,握着手电筒向里面照。那黑洞是直上直下的,但田雨农所处的位置距离洞口太远,只能模糊看到,却无法下去营救。洞口一侧,垂着一条救援绳索,可惜的是,田雨农似乎已经昏迷,对这条绳索并无反应。
“怎么办?”田梦问。
“只能求助于萨曼莎等人,联合援救,或许有点希望。单凭咱们两个人,很难完成,时间久了,只怕对田前辈不利。”林轩无奈地回答。
田梦缓缓摇头:“不,如果被外人知道这里,只怕我父亲即使能生还,也会被活活气死。这是他一生的追求,是心底最大的私人秘密,绝对不肯跟别人分享。”
林轩苦笑:“田梦,你也是野外探险的高手,目前的情况,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毫无疑问,即使在地面上打下锚桩,也只能是林轩单人下去,慢慢拖动田雨农,试着将他拖上来。那么,同一根救援绳索上,就要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而站在洞口外的人必须慢慢将绳索拉上去,也就是说,田梦需要提升一百五十公斤的重量,而且必须手稳脚稳,确保提升过程中,绳索是平稳上行的,不给下面的人造成二次伤害。
“你做不到的。”林轩上下打量田梦,慢慢地摇头,“我下去,你根本不可能将我们两个拉起来。别说是你了,我也不一定能行。”
没有电动绞索的情况下,至少需要三名壮汉,才能完成这个拉起绳索救人的任务。
田梦痛苦地摇头:“如果非此不可的话,我可以试试。提前在地面上设置S形八点锚桩,然后将我背包里的两组动滑轮拿出来,穿入绳索,将会大大降低拉起绳索的工作强度。你看怎么样?”
林轩长叹:“田梦,我虽然不理解你和田前辈为什么要避开俄罗斯人,但我还是钦佩你的勇气,那我们就试试吧。”
那种动滑轮加铁索的物理学结构,能够将拉动两个人的力量减低至四分之一,那样的话,只要田梦使出四十公斤左右的力气,就能展开营救。
田梦立刻展开行动,从角落的背包里取出动滑轮、锚桩、膨胀螺栓、手电钻,反复迈步丈量了五次,就在洞口的正东面开始钻孔打桩。
林轩环顾冰盖下的空间,靠近山体的一侧就是那尖锥一样的山峰峭壁。
隐隐约约的,峭壁上似乎有字。
林轩大步走过去,看到露在外面的是那样几个字:“万岁、永生”其余字迹都被坚冰盖住。
巧的是,那几个字都是德文,可知写这东西的人一定是德国人。
林轩记起了田雨农在空谷怪船里说过的话,当时他描述了天外峰上的情况,曾说峰顶绝壁上有德国文字。看起来,田雨农的话真假参半,从那时起已经留了后手。那么,留着德国文字的石壁在这里,田雨农坠落之处,是不是就是有地底人爬出来的山洞呢?
只用了八分钟,田梦就布置好了滑轮结构。
“我这边可以了。”田梦直起腰说。
林轩看着地上的绳索,忽然悠悠长叹。
“怎么了?”田梦问。
林轩苦笑:“像你那么冰雪聪颖的人,我心里想什么,你应该懂。”
田梦脸色一变,黯然低头:“林轩,别怪我对你说谎话,其实很多事一直都是父亲在秘密进行,他根本什么都没告诉我。比如在空谷怪船一战中,我的确以为他死了。在这里,他二次出现,我几乎怀疑是在梦中相见。”
林轩摇头:“田梦,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不知道田前辈还有多少事瞒着你,而你在懵懂无知中做了他的帮凶,意外地弄出别的事来。”
他这样说已经相当委婉,毕竟自己舍命去救田雨农,必须要知道事实真相才行。
田梦摇头:“对不起,他是我的父亲,就是有意欺骗我,我也没有办法。当然,你可以选择救也可以选择不救,我绝无怨言。”
林轩一直觉得奇怪,因为自己进入冰盖下面已经超过半小时,按说身在营地的萨曼莎已经意识到这边出了问题才对。那么,萨曼莎就会主动通过对讲机呼叫自己,及时沟通联系。可是,直到现在,对讲机仍然沉默。
“我去救。”林轩只说了三个字。
他走到洞边,将手电筒夹在衣领上,抓着绳索向下。
“当心点。”田梦关切地说。
林轩无言,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是对是错。
那个洞的侧壁相当光滑,就像石块切割琢磨之后的样子。这种状态的洞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修筑而成。可是,什么人会在珠峰顶上修建这种东西?难道这奇怪的洞真的通往地球轴心?
林轩迅速下滑,几秒钟内就到了田雨农的头顶。他屏住呼吸,收紧腹部,贴着田雨农的身子下落,跟对方并肩站在狭窄空间里。
这时他才发现,田雨农腰部以下的位置全都被石头夹住,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活动空间。
田雨农已经昏迷,头无力地耷拉着,呼吸已经相当微弱。
林轩举起手,用双手食指的指关节分别顶住田雨农的左右太阳穴,一紧一松,使劲按压了三次。
田雨农**了一声,从昏迷中清醒。
林轩将手掌伸进石缝里,试图推动石块,将田雨农的腿脚放出来,但试了两次,石块一动不动。
“没有用了……没用了……”田雨农**着低语。
“田前辈,别灰心,我马上就能救您上去。”林轩说。
“呵呵。”田雨农笑起来,“不可能了,石头夹碎了我的胯骨和膝盖,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已经死掉一半了。你留着力气吧,好好对待小梦,她很爱你,将你视如生命——”
林轩半蹲着,以免田雨农说话费劲。
“田前辈,告诉我该怎么做?”林轩开门见山地问。
田雨农回答:“这里就是我说的通向地脉的地方,这些石壁其实是活的,能宽能窄,能粗能细,但变化却没有丝毫的时间规律。我想,只有静静等待下一次石块开合之时。不过,我另有担心,害怕下一次石壁不是张开,而是紧密闭上,我们两个就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林轩摇头:“不要气馁,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一立一蹲,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石壁深处传来“隆隆、轧轧”的声音。
“有动静,小心。”林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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