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豹子听了过江龙的建议,并没有表示反对,从独龙山出来,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早已人困马乏,是该歇一歇了,要不然马匹就累趴下了。
“我们就在这屯子歇了吧,你们先在这屯子边上等一会儿,我过去找户人家给整点饭,喂喂马。”
过江龙领着两个人来到屯子中间的一个大户,径直走进院子,一个看似伙计的人急忙跑进正房去叫这户人家的当家人。
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走出来,过江龙急忙上前抱拳施礼搭话,说明他此来的目的。
“老当家的,我和二十几个兄弟路过此地,那些人都在屯子外边等着呢。现在是人困马乏,想借掌柜的这块宝地歇一歇。
麻烦掌柜的给整点饭、喂喂马,然后我们就赶路,还请掌柜的赏个脸。这是十个大洋,先拿去买壶酒,谢谢掌柜的!”
这老汉上下打量了一下过江龙三人,觉得有些来者不善,不敢拒绝,于是便答应了过江龙的请求。
“都是乡邻,歇个脚有啥不行,只要各位爷守规矩,不嫌弃就来歇吧。只是我这里院小人拙,如若招待不周,还请诸位爷原谅!”
“放心吧,老当家的,我的兄弟们都很老实,不会给你添麻烦。就是打打间,随便吃饱就行,啥也不挑。
把这些钱拿着,不够用我再添,去准备吧。你们俩快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也好抓紧歇着。”
过江龙说完,把钱生拉硬拽地往老掌柜的手里塞,当然会遭到老当家的拒绝。
“我哪能要你们的钱呢?各位爷能赏光就是看得起我,这钱我不能收,再说也太多呀。”
见老汉死活不要,过江龙就显得有些怒气,他很严肃的把大洋拍在老当家的手上,让他不敢拒绝。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否则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们二十多人,你给整点好的,别苦了我这帮兄弟。”
过江龙的怒气让老汉不再敢客气,小心翼翼地收起钱,把过江龙引进上房,命人赶紧去准备饭菜,准备草料。
当二十几个兄弟来到时,老汉把他们分到两间房子里去休息,而过江龙和花豹子被安排到了上房。
因为已近年关,这户人家就留下了三、四个伙计,老当家的分派他们喂马、做饭,招待这些来路不明的人。
他自己则是各处走走,帮着忙活。他的家眷也不知都去哪了,想必是躲起来了,过江龙他们也不去细问。
过江龙有些睡不着,跑到马圈去帮着喂马。这让喂马的伙计很感激,觉得这个人还算对脾气。
过江龙边帮着伙计边给马添料,边随意攀谈起来:“这里有卖酒的吗?兄弟们可是走累了,想喝点酒解解乏。”
“我们东家就有酒,看样子能给你们喝。屯子里也有一家烧酒铺,只卖点酒,不接待客人。”
喂马的伙计回答的倒也干脆,但对话却没有停止,过江龙想借机了解更多的信息。
“你们这里的酒好吗,是纯高粱酒吗?”
“也有好酒,但不多。一般庄稼人能喝点酒就不错了,哪能挑贵的买呢。”
“你们这里的酒是哪烧的?屯子里有烧锅吗?”
“这屯子可没有,都是从别的地方贩来卖的。有时候卖酒的人说是郭家大烧锅的,就是瞎扯、唬弄人。
郭家大烧锅的酒好是好,可也比较贵,一般人买不起,也没条件去喝,再说也不好买。”
“郭家大烧锅离这远吗?道路好走吗?现在去买点赶趟吗?”
“那可远了,一百多里地呢。道路是好走,溜光大道,都不用咋拐弯,顺着道走就行。可等到你要买回来,明天也喝不上呀。”
“我就是随便问问,那么远咋去买呀?”过江龙朝喂马的伙计微微一笑,低声说:“酒色一家,没有好酒,有女人也行。这屯子有花果子房吗?有几个兄弟都憋坏了。”
喂马的伙计拿眼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差不多猜出了他们是干什么的了,于是就有些戒备的回答过江龙的问话。
“是花果窑子吧?那你得去大地方,去城里,咱这小屯子哪有那个呀?
不过屯子西头边上倒是有一家暗门子,就娘俩,你一个人去到行,姑娘倒也挺干净的。”
过江龙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跟喂马的伙计解释,因为他已经看得出来,这个喂马的伙计对自己有些看不起了。
“我就是随便一说,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们还得赶路,吃完饭就走,还是麻烦你快点喂马吧,我已经付过你们东家钱了。”
“知道、知道,好草好料地加着呢,一会就吃饱,误不了事。你去歇着吧,别帮我忙活了,我一人行,你就放心吧,喂了几十年马了。”
过江龙离开马棚回到屋里,觉得饭还得等一会儿,就躺在炕上迷一觉。可不多时,老当家的就把众人叫起来吃饭。
在一间大屋子里,炕上地上放了三张桌,众人围上来。都饿了,拿起筷子就吃,有人见有酒,就往碗里倒,端起碗就喝。
“谁都不许喝酒,吃饱饭就行。”花豹子大声喊,众胡子也就停止了喝酒。
“喝点吧、喝点,来一回,不喝点哪能行呢。来,我陪各位爷喝点。”老当家的给大家亲自倒酒相劝。
“不行,我们还有事,不能喝酒。”花豹仍然坚持不喝。
过江龙一见这阵势,向花豹子使了个眼色。
“没有啥大事,我大哥就是怕有几个人贪酒,连马都上不去,那样可咋走哇。
这样,会喝的就少喝点,不会喝的就吃饭吧。来,老掌柜的,我和大哥陪你喝一口,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花豹子显得无奈,也只好端起碗说:“谢谢掌柜的,咱们一起喝一口。你们都悠着点,别见酒就不要命,往死喝,听见没?”
“放心吧,不能多喝。”众人齐声说完,就低头自斟自饮,偷偷的喝起来,他们可不敢惹花豹子生气。
吃饭的人不少,但场面冷清,谁也不多说话。老当家的见此,也不多劝,陪着笑脸侍候着众人吃饭。
吃完饭,抽支烟,喝点水,马也喂饱了,众人离开这个大户人家,打马直奔郭家大烧锅。
半夜时分,众人来到郭家大烧锅村外。果然是名不虚传,老远就闻到了从屯子里散发出来的酒香味。
花豹子命众人停下马,先派两人去屯子里摸摸底。然后把马集中在一个低洼处,让一个兄弟看着。
他则带人来到村外边隐藏起来,等探子的消息。过了挺长时间,从村里闪出两个人影,花豹子站起身来,还把两人吓了一跳。
“胆小鬼!快说说郭家大烧锅的情况。”花豹子把俩人叫到众人隐蔽处,问他们话。
“这个屯子挺大,有二百来户人家。郭家大烧锅是在村西头,往西再没有几户人家了。
整个烧锅分成两部分,西边一块很大,是烧酒的地方,房子一排一排的,院墙也不高,很容易就能进去。
东边看样子是住人的,虽然不是很大,但院墙可是有一丈多高,四个角上都有小炮楼,还有人在把守,都拿着枪。”
两个去探路的兄弟回来向二炮台报告情况,花豹子考虑了半天,询问前去侦查的两个兄弟惊动郭家大烧锅的人没有。
“那倒是没有。不过屯子里的狗总是叫,他们似乎有所警觉。”
“你们看应该从哪个方向进院比较合适?”
“郭家大院的东边、南边、西边都有人家居住,只有北边没有人家,靠着土地,不过北边没有门,只能翻墙进去。
土地里还有雪,明晃晃的,容易被发现。南边大门前是条道路,看样子防守得挺严,更不容易偷偷的摸进去。
西边还得穿过那一片烧酒的作坊,也容易被人发现,我们估计那里也应该有人在把守。
就是东边还好一点,穿过靠近他家东边院墙的院子,就能到高墙下。但就是怕东边那家有狗,要是狗一叫,也很快就会被发现。
看来从哪边进院都挺难,四面有看守,不好进。要是采取强攻,从正门进攻倒是更有利一些,因为可以从大门直接进院。”
花豹子还是蹲下身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做出决定。而过江龙此时却不大好说话,毕竟这次砸窑是花豹子说了算。
“你们两个在前面带路,从村后绕着走,咱们从他家的北院墙摸上去。都给我楞着点,就是放片也得砸破这响窑!
二当家的交代过,要是砸不开这个响窑,我们都脱不了干系,谁要是啦啦尿,我插花他!跟紧点,别整出动静,咱们摸过去。”
胡子们一个紧跟一个,猫着腰,狼一样扑向郭家大烧锅。虽然是众人行动都很迅速,但每个人心里还是直打鼓。
在那个年代,谁家要是被这帮歹毒的胡子盯上,谁家就得遭殃,弄不好就得家破人亡。
除非是早有防备,而家里防守力量强,或者有官兵帮忙。但事后也要打点,破财免灾吗。
事实上,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大门还不是被攻破的,而是被吓唬住了以后主动打开门的。
胡子们的钱财也不都是抢来的,很多是主动送上门的。有很多绺子就是大户人家豢养的,为大户人家服务。
可郭家大烧锅阴差阳错地跟独龙山结了梁子,恐怕是凶多吉少,难以逃过眼下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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