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谈话以谢元霜一个人的不欢而结束,卢长青并不会因为谢元霜的冥顽不灵感到气愤,她对古代女性迷之宽容。
像谢元霜这样的女子,她们对男人有这么厚的滤镜不是她们的错,是她们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们现有的认知。
她们手中的资源太少,要想前半辈子过得好,那就是拼爹,有一个好的出身;想要后半辈子过得好,那就嫁人拼男人,达成“我在男人堆里排第几,你就在女人堆里排第几”的成就。
她们一辈子的荣辱都被系在了男人身上,这样的生存环境让她们不得不对男人崇拜,不得不在心中神化男人。
所以谢元霜维护太子这个举动卢长青表示充分的理解,但却实在是做不到尊重。
卢长青被齐澄叫来的人请到了书房,房门大敞开着,门外还站着俩个伺候的仆人,加上大白天的,卢长青也不怕齐澄乱来。
就算对方乱来也没关系,她能一脚制敌,顺便帮齐澄做一个结扎手术。
齐澄请卢长青落座后,替她斟了一杯茶,这才开口询问道:“明娥,你说你有要事跟我商量,不知是何事?”
卢长青嘴巴几度张合,发现向人伸手要钱还真有点不太好开口。
“给点钱花花。”好像有点太不客气了。
“我之前救了你的命,给我点钱,就当你还我的救命之恩了。”这又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了。
卢长青纠结得想抠脑壳,还是打劫好啊,打劫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齐澄见卢长青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笑着道:“明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你我之间就不用这般见外了。”
卢长青纠结再三,还是选择开门见山直接要钱,“你那里有没有多的钱?有的话分我一点。”
齐澄愣怔了一秒,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明娥,你是缺钱了吗?”
瞧这话问的,皇帝老儿的国库都缺钱,她一穷二白寄人篱下的人能不缺钱?
卢长青点头应是,表示自己很缺钱。
齐澄并没有马上掏钱,而是问道:“你吃住都在府中,要钱做什么?是下人伺候得不够尽心吗?”
卢长青决定先礼后兵,先捧着点齐澄,把钱要到了再说。
“非常感谢将军怜我孤苦,将我从边关带回了京城安置在贵府上,但我与将军非亲非故,一直住在府中,外人会传闲话,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将军府都不太好,所以我便想着这两天搬出府去。”
“闲话?什么闲话?我一正三品怀化大将军,谁敢传我将军府的闲话!”
卢长青心中翻白眼,人家连皇帝的闲话都敢传,你将军府算个屁啊。
“是不是府里的下人在你耳边咬耳根子了?”
齐澄这话说的很有心机,伺候在卢长青身边的人是谢元霜安排的人,自入府到现在守在卢长青旁边的人也只有这些人,齐澄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问是不是谢元霜为难她了吗?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没有,没有人在我耳边咬舌根,我只是在意我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名声,所以我要搬出去住。”
齐澄一听,舒心一笑:“你留下来吧,我不在意你名声究竟如何的?”
卢长青:???
“明娥,别装了,在军营时我便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其实我心中也是心悦你的,不然也不会将你留在我身边,一直护着你。其实你不必用以退为进的方法试探我,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说,既然你已经等不及了,那我这就跟母亲和夫人商量一下,让你以贵妾的身份进门。”齐澄满眼深情地看着卢长青,伸出爪子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掉。
卢长青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用看傻屌的眼神看向齐澄,这脸得有多大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将军,我不求你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但你也别恩将仇报吧,我不过想让你给我几千两银子让我能在京城里安家,你却要逼我去死!”卢长青义愤填膺地道。
“怎么会逼你去死呢?难道你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当然不想,我一清清白白的姑娘,为何要留在你身边给你做妾?”
齐澄有些不明白了,如果方明娥不想留在他的身边,那两人在军营时,对方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又算什么呢?他们那段朝夕相处的岁月又算什么?他的感觉不会错,在军营时,方明娥是喜欢他的。
“你是不想做妾才不愿意留下的?”
“这跟做不做妾没有关系。”卢长青对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真的好无语,她用最简洁的话语表达自己的诉求,“我想要钱,然后离开将军府,自己过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你要钱?你居然只是要钱?”齐澄觉得十分可笑,“那我呢?那我们在军营的那些日子又算什么呢?”
真是前人作孽,后人背锅。
卢长青指了指自己空无一物的后背,问道:“你看到我身后这口又大又圆的黑锅了吗?”
什么锅不锅的,齐澄看不见,他现在只想问面前这女人,对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齐澄气愤地道:“钱钱钱,你只在乎钱,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卢长青无语,她还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呢,她不在乎钱,她在乎什么?在呼伦贝尔大草原吗?
还好意思问他在自己心里算什么,呸,你算个勾八!
卢长青嘟嘟囔囔念经一样念道:“你算Joker里的顶梁柱,扑克牌的最大数,蝙蝠侠的大客户,麦当劳的吉祥物,哥谭市的大头目。”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齐澄面露不耐地道:“你就好生在府里待着吧,我是不会放你走了。”
卢长青转身,“那我去找老夫人,她老人家慈眉善目的,肯定是个会讲道理的人。”
“你站住!”齐澄咬牙挡住了卢长青的去路,“明娥,你真的想好要离开将军府了吗?”
卢长青举天发誓,严肃认真地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齐澄脸色铁青,“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卢长青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爹的,她以为他这样问自己是答应给钱了。
卢长青仰着头看着齐澄,冷下了脸,“将军,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你就非得让自己背上逼良家女子为妾的恶名吗?”
齐澄冷笑,“你威胁我?”
“将军这话着实严重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感情也得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吧,还请将军不要为难我了。”
“若我偏要为难呢?”
齐澄还是不愿意放弃,他可是堂堂三品命官,将军的妾可比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份贵重多了,他无法理解卢长青为何要拒绝这份殊荣。
“将军,你说我现在冲出去,一边哭一边嚎,然后吊死在将军府大门口,京城里的百姓会如何说你?朝堂之上,御史们又会如何参你?”
齐澄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你又威胁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你这块精美的瓷器还是不要硬碰我这块老铁,你身上背负的可是将军府的荣辱,而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跟我计较着实不划算。另外,别忘记了你的老丈人,夫人在家帮你伺候了老夫人三年,你一回来就要纳其他女子入府,要是真这么干了,你说谢丞相会怎么想?”
齐澄不以为意,冷哼道:“怎么想?男子纳妾天经地义,他后院不是也有好几个侍妾吗?”
卢长青瞥了齐澄一眼,“你夫人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侍妾,你觉得他对自己的女儿会跟对自己的侍妾一样随意吗?”
齐澄垂眸思考起了卢长青的话来,不得不说卢长青这话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他才刚回到京中,还未在朝中站稳脚跟,之后还需要谢家那边的帮助,就目前而言,善待谢元霜给他老丈人留个好印象才是上上选。
齐澄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卢长青身上,权势他想要,美人他也要想要,他折中思考了一下,道:“你想要离开将军府也不是不行,在北郊那边有一处庄子,那是我们府上的田产,你就暂时搬到那里去吧,我会拨些仆人过去伺候你。”
卢长青心中冷嗤,这是想金屋藏娇啊,就算齐澄这厮把自己当成了刘彻,可她也不是陈阿娇啊。
“将军,我想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你就真的想让我把事情闹大,然后自挂东南枝吗?”
卢长青大概能猜到齐澄不想放弃她的原因,倒不是多爱,而是觉得不甘心。
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居然敢拒绝他,威胁他,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爱?三品怀化大将军啊!多大的官啊!居然敢这么不给他面子,这让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将军如何能甘心?
谢元霜听到卢长青要离府的消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刚才才跟自己说了想要离府一事,现在东西都收拾好,跑来跟她辞行了。
原身的东西不算多,就俩个箱子的行李,也不用她怎么收拾,昨天怎么抬进将军府的,今天就怎么送出去。
“你住宿的地方找到了吗?”谢元霜问道。
“还没有,先住客栈吧。”卢长青说着拍了拍包袱,有些得意:“咱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谢元霜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边也不安全,要不你先住在我陪嫁的庄子上吧,那里有管事,有护卫,这样也安全一些。”
卢长青谢过对方好意,表示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见她不愿意,谢元霜又道:“要不我拨几个人跟在你身边,等你安顿好了,我再让他们撤走?”
卢长青笑着摆手道:“真的不用了,如果以后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可别假装不认识我。”
见卢长青还有心情开玩笑,谢元霜也就没有再勉强,对方既然都不愿意,那她也就不再提了。
跟谢元霜告别后,卢长青背着小包袱坐上驮着她行李的马车来到城西一间不算大的客栈。
将军府的人将行李客气地送到卢长青居住的客房后,这才驱赶着马车离开。等人走后,卢长青将房门一关,将钱袋子里的银票取出来扔到了空间。
卢长青觉得齐澄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将最重要的东西藏到空间里去,这样谁都偷不走。
卢长青还是决定暂时先做她的老本行——行医,除了这个,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自己能做什么了。
卢长青打算先找工作再找房子,当然如果包吃包住就更好了,这样她也能省下一笔开销。
都说现代找工作难,这古代找工作更难,好几个医馆见她是个女的,问都不带问上两句的,直接就赶人。
卢长青在城里转了一下午,到太阳落山时才回了客栈。
简单吃过晚饭,洗漱一番后,卢长青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静谧的街道上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一道黑影灵巧地躲过长街上巡逻的官兵,几个起落便翻进了客栈的后院。
深夜的客栈漆黑一片,黑衣人摸黑走进了客栈的大堂,踩在木制楼梯上咯吱作响的脚步声被守夜小二抑扬顿挫的打鼾声彻底掩盖。
黑衣人轻车熟路地走到二楼一间客房门前,将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倾听,见屋里没有动静,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截细长的竹筒,透过房门的缝隙朝屋内吹出一阵浓烟。
黑衣人收好作案工具后,在心中数着数字,等数到一百后,这才用刀轻轻挑开门栓,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房中,再转身轻轻合上房门。
今夜天上无月,房中光线过暗,想着迷药已经有了效果,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黑衣人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睡容安详的女人,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再次确定对方彻底睡死后,这才放心地在屋中翻找了起来。
首先是墙角那两个木箱子,黑衣人举着油灯来到箱子前一顿翻找,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然后又是放在床头边的那堆衣服,也没有。
钱袋里,还是没有。
放下油灯,黑衣人隔着脸上的黑布摩挲着下巴,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这人会把钱藏哪里呢?该不会是藏在中衣里的吧?
黑衣人重新走到床前,又将手拿到女人闭合着的双眼前晃了晃,睡的跟死猪一样,毫无反应。
轻轻掀开被褥,就在黑衣人伸手准备下一步动作时,顿感斜前方一道劲风袭来,还没来得及躲避,他的脑袋就被一道硬物砸中。
随着“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黑衣人捂着发痛的脑袋连退两步,看着从床上翻起来手捧断掉半截牌位的卢长青,双眼喷火。
他奶奶的!谁他娘把自己亲爹的牌位藏被窝里当防身武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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