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那是你大哥,他还要科举的,你把他右手小拇指掰断了,他还怎么握笔写字!”
卢长青被白士元叫到了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爹,冤枉啊我!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怎么可能把他的小拇指掰断?再说我就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哪里打得过高大威猛血气方刚的大哥哥呢?”
“你给我住口!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怪气!”
卢长青撇了撇嘴,“是他先来招惹我的,而且我一开始还鼓励他来着,是大哥他好赖不分,先动的手。”
白士元气得吹胡子瞪眼,“你那是鼓励吗?”
“那可是有命世之才、旷代之识、高视千载美称的太史公啊,难道还没资格给我大哥做榜样吗?”
“什么命世旷代的,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读了几本书认识了几个字就乱用,我怎么没听过有人这样称赞他?”
“爹你没听过这话很正常,那是一个叫水太凉的表演艺术家说的。”
白士元没听懂卢长青的话,皱眉问道:“表什么家?”
卢长青换了一个白士元能听懂的词:“伶人。”
白士元剜了卢长青一眼,“水太凉?编也不知道编个像样一点的。”
卢长青直接问道:“爹爹,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训斥我?”
白士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你坐下,我问你点事。”
卢长青听话坐了一下来,“爹你想问什么?”
“你是真的想要入宫?”
卢长青坚定地道:“自然是真的。”
“你可想清楚了,若你真有机会进入尚书内省,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宫了。”
“这些问题女儿自然全都想过且想的很清楚很明白。”
白士元用手指轻轻点着案几,决定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好好跟卢长青说明。
“尚书内省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而且你的年纪大了,即便是你爹我托关系怕是也只能做女使。”
女使,流外勋品,意思是不在正式官僚体系内的官员,通常指九品以下的官员,说白了就是没品。
卢长青不在意是自己刚进去是什么官,反正都是要伺候人的,但她十分关心自己会被分配到哪个部门。
“爹,你能将我送去尚宫局吗?”
白士元一言难尽地看着卢长青,“你也知道那是好地方,你爹我一个从六品,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爹爹,机会都是挣来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而且女儿对外的名声也不差,最近还特意练了飞白,爹爹要不要看一看?”
白士元非常诧异,声音都不由地拔高了两个度,“你还练了飞白?”
卢长青笑了笑,“既然都打算入宫了,自然要学会如何投其所好。”
白士元深深看了卢长青一眼,颇为惋惜地道:“可惜了,你这脑子怎么没长在你弟弟头上,但凡你弟弟那榆木脑袋能有你脑子一半好用,我现在也不用这么愁了。”
卢长青一身轻松地从白士元书房里走了出来,在半路上碰到扶着从松涛苑过来的杜荷之和白行可。
卢长青朝两人行礼,喊了一声“主母”和“姐姐”。
杜荷之横了卢长青一眼,拽着白行可走了。
不一会,袁柳柳带来杜荷之跟白士元吵起来的消息。
杜荷之觉得白士元没有责罚伤人的卢长青,把她给直接放了,这是偏心,白士元觉得杜荷之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双方各执己见,从一开始的争执,吵架,最后差点大打出手。
“爹爹那样维护你,他是同意你入宫了?”
事后,白行可来找卢长青,开门见山地问道。
卢长青纠正道:“主母为大哥的事找爹爹理论,这才叫维护。”
“你伤了大哥,爹爹都没有惩罚你,这还不算维护?”
“三姐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他为什么不惩罚我吗?”
白行可抿了抿唇,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入宫?”
“还不知道,得看爹爹的。”
“月底慧嘉郡主会在东郊举办马球会,帖子已经让人送到府上来了,你会去吗?”
卢长青想也没想拒绝道:“打马球不是我所擅长的,我就不去了。”
原剧情中马球乃高雅艺术活动,像白扶楹这种恶女反派自是不会的。
创作者设计这段剧情目的有三,一是让闝虫向白行可表白,二是让白行可向上社交,认识两位地位比她更高贵的朋友,用以拓宽人脉,三则是为了打脸白扶楹这个假才女。
卢长青不打算跟主角团们过家家,借用佟湘玉大掌柜的一句话就是“什么情情爱爱,男男女女的,不健康。”
她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听说邀请了不少贵女和郎君,你真不去?”白行可问道。
“什么马球会,说白了不就是相亲会吗?”卢长青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道:“我都准备入宫了,这种聚会就不去了。”
白行可看着卢长青稚嫩的脸庞,十三岁放到现代也就初中生,小小年纪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滑稽又让人感觉沉重。
“初中生”这三个字从她脑中冒出来的时候,白行可忽地一愣。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关于现代的东西,脑子里猛地一下跳出一个现代词汇,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宫,可能一辈子都嫁不了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可能一辈子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你年纪还这么小,这样的日子你真的能过一辈子吗?”
卢长青反问:“可能会嫁给一个花心的男人,可能会被他传染上脏病,可能生孩子时难产而亡,极可能会看着脏男人跟其她女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最后必定会给脏男人一大家子当牛做马一辈子,姐你的年纪也还这么小,这样的日子真的能过一辈子吗?”
白行可道:“这不一样,皇宫规矩森严,而且你还是进去伺候人的,若是惹了贵人们不快,可能会掉了脑袋。”
“错了,姐姐。其实咱们府上的规矩比皇宫里更严苛,别的不说,至少娘娘不会动不动就威胁着打死下人,更不会按着其她妃嫔灌那害人的避子汤。”
“你在怪我娘和大嫂?”
卢长青摇头道:“我不是怪她们,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是爹爹,他才是咱们府上做主的人,如果不是他的默许,主母和大嫂不会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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