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在港城安定了下来。
转眼间便是两年岁月。
这中途,18K的人也来过,但只是象征性地和潘芒聊了聊天。
我之所以选择港城,是因为这里有洪门的人,任谁也不会想到我会跑到一个危险的地方。
1997年,港城发生了一件众所周知的事。
因为这件事,黑道逐渐消停下来,正式进入繁荣安定的节奏。
我在餐厅待了两年足不出户,早已闷坏。
这天,也不顾潘芒的劝阻,精心伪装后,我选择出门逛逛,好好看看这座东方最明亮的城市。
和小雅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化妆术多少也学到一点精髓。
如果没人刻意,我有自信可以在18K的地盘来去自如。
然而。
不知是老天捉弄,还是命运的安排。
当我经过一家咖啡馆时,却遇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她坐在咖啡馆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书,阳光洒在落地窗下,映射出来的那种美曾让我流连忘返。
我很想逃避,可脚却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
刚想靠近她,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又突然出现,坐在她身边,举止之间尽是暧昧之意。
“看来,你很幸福。”
我在心里对着她说着话,转头离去。
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尊重。
“站住!”
刚离开咖啡馆走在旁边的巷子口,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我假装没听到,加快了脚步。
“你是连见都不敢见我吗?”
司徒如诗追了上来,展开双手横在我面前:“你再怎么伪装,能替换那些改变不了的东西吗?”
一个用过心的女人,即使你出现在她背后,她也能感觉到。
这就是女人天生的嗅觉。
我的每一个小动作,司徒如诗都了如指掌。
“既然过上了你想要的日子,又何必追上来?”
我摘下帽子,平静地看着她:“那个男人挺不错,好好过吧。”
“你真的想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司徒如诗柳眉紧皱,质疑道:“如果是,我立刻回去答应他的追求!”
“那人不是你男朋友?”
这点倒在我意料之外,过去两年了,司徒如诗还是保持单身吗?
“走吧,聊聊。”
司徒如诗转过身向前走去:“不要害怕面对我。”
我默默地跟在身后,直到来到一家啤酒屋。
“那个,你哥的事……”
“我说过,你们俩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司徒如诗变了好多,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慵懒劲,反而是多了许多惆怅:“当你不肯向老天低头时,我就知道你和他只能活一个,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当你们都死了。”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这两年平淡的生活早已磨灭掉当初的狂傲。
“那么……”
司徒如诗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在我面前:“现在就庆祝你的重生!”
我没有去端酒,而是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杀了司徒如决,你真的不恨我?”
“他也杀了小雅和阿火他们。”
司徒如诗强笑了一下:“其实大家族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光是我这一辈,就有五十人,大哥死了,二哥接替,二哥死了,还有三哥四哥。”
俗话说,无情最是帝王家。
我从司徒如诗无奈的表情能看出这一点。
“相比于家里,我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司徒如诗喝掉杯中酒,漂亮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蛮牛傻傻的,经常被阿火欺负占便宜。”
“记得。”
“对了,还有强哥,他和蛮牛简直就是一对活宝!我听小雅说,那个时候被你们抓着,为了哄她开心,强哥还去跳了钢管舞是吧?”
见司徒如诗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了起来。
记得,我怎么不记得?
那可是我人生最开心的岁月。
“还有呢,和静静唱歌那一次,阿火被我们扔香蕉皮……”
司徒如诗回忆着往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
我能明白,她好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个青涩的年纪,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会烟消云散。
活在当下,放下执念,认真对待还在身边的人。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后一面。
这一晚,我和司徒如诗放下所有心结,忘记所有烦恼,一杯接一杯。
直到天昏地暗。
我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把她送回酒店,望着床上那张美到不可方物的脸,第一次心疼战胜了欲望。
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眼角流出了一滴酸楚的泪水。
小雅,还有兄弟们。
我能做的都做了,谢谢你们短暂的陪伴,你们因我而去,我却不能再自私下去。
左义,成了我活下去最后的勇气。
如果有来生,这条命再还给你们。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司徒如诗像朋友一样相处着,始终没有越界。
我不知道她是在等我开口或者跟我同样保持着如今的默契。
不过,这样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至少,不会增加负罪感。
1999年。
潘芒突然告诉我,青猜打来电话,经过四年,洪门突然对外宣布司徒如决死于意外。
这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临走那天,我狠狠地抱住潘芒不停道谢。
因为我知道,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见。
司徒如诗辞掉工作,选择和我一起回去。
到达四和城时,所有人都意外地看着我俩。
“我们成了朋友。”
我尴尬的解释着,从徐南风手里接过已经四岁的左义。
可他却十分抗拒,用力挣脱开,回到徐南风身边,瞪着大大的眼睛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左义,徐叔叔告诉你。”
徐南风蹲下身指着我对左义说道:“这是爸爸,你不是整天吵着要见爸爸妈妈吗?”
“爸爸?”
左义一手抓紧徐南风的裤腿,一手指着司徒如诗:“徐叔叔,那她是妈妈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我心里一阵酸楚,向众人摇了摇头,然后走上前蹲下身去:“对,她是妈妈,我是爸爸,咱们的小左义从今天开始就有爸爸妈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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