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宁飞盯上的,便是距离锦城最近的位于理塘东北面的利丰土司。
和所有土司前缀一样,这名字也是正武帝取的,好像有个什么利国利民、年年丰收之意。
可惜,利丰土司格桑德吉并不感念大乾之恩,时常不称臣不纳贡,若非正武帝看重团结,不想破坏各地感情,非得弄死这货不可。
“说来也是真有趣,正武帝那等狠辣之人,竟会容许一个小小的土司如此猖狂,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裴玉婷不禁吐槽起来。
放眼大乾朝野,谁是正武帝不敢动的?
就是陇右那些贪官污吏,一旦宁飞打着正武帝旗号向他们这一干人出手,一个个只能引颈受戮。
结果一个小小土司,竟狂到这等地步,属实让人觉得抽象。
“这有甚奇怪的,别看人少,那也是人,且他们想法和华夏正统不同,光靠杀是杀不干净的,确实应该怀柔。”
至少这一点上,宁飞相当认同正武帝,虽然血统不同,但大家都是乾人,凑合着过就得了呗,干嘛非得分个优劣?
征服不仅仅是犁庭扫穴,征服也是心悦诚服,从长计议才是上策。
“你觉得咱们是打呢,还是劝降呢?”
“当然是打!”
“其他土司好歹朝贡称臣,他们却跟土皇帝一般,且还祸害周围百姓,必须得报复回来!”
裴玉婷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格桑德吉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要让这些人心悦诚服,不杀他也定难服众。
“打归打,也得先劝降才是!”
“您别闹了殿下,您当以前呢,打仗还先互相下战书?有道是兵者诡道,咱们得迅速行动才是!”
宁飞摇头。
“他们要是北蛮、西律亦或北济等敌,我也就直接动手,来个奇袭了。”
“无奈的是,他们是咱们乾朝人,总得师出有名才是。”
若搁以前,裴玉婷可能还会反驳,但她已今非昔比,虽不似宁飞一般能做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点简单道理还是懂的。
虽然看起来很圣母,但现实是,你若无理由便就直接强闯,真有可能于战略无益!
毕竟严格来说,他们并非贪官污吏,手上是有士兵的,因此不如派个人孤身涉险,到底更赚。
“让我去吧!”
宁飞还道裴玉婷会微微一笑,退至众人身后,却不曾想,这姑娘竟主动请缨!
“有趣,你竟不怕死了?!”
裴玉婷笑道:“多亏了您以身作则,我又岂能再畏首畏尾?”
“况且我背后可有您站台,我就不信那格桑德吉再造作,会不怕您!”
宁飞性子和他文采一般人尽皆知。
真要将他激怒,什么感情,什么团结,什么战略,他非屠了这寨子不可。
因此裴玉婷底气十足。
“不错,还算有些脑子。”
“但你一人去还是太过危险,我陪你!”
“不必了吧?”
实话实说,裴玉婷其实已有些在乎宁飞了,自然不想让他陪着涉险。
何况宁飞需居中指挥,若是在这等阴沟翻船,诸般谋划可就都成空谈了!
“论拳脚你比得上我?”
“还有这等神器,我就不信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话虽如此,宁飞还是得做足准备,叫来祝晓交代了一番之后,方才乔装打扮一番后和裴玉婷一同来到寨子前。
说是土司,地盘其实也不算多大,无非几十个比村小的多的寨子星罗棋布罢了。
裴玉婷本就高傲,见与自己想象中的部落首领相差甚远,更是狂放,掐着腰朗声道:“吾乃大乾五珠亲王宁飞所遣使者,要见你们土司,还不速速禀报?”
其实除了二人之外,为确保沟通方便,宁飞还带了个翻译。
但很显然,裴玉婷想拿出天朝上邦威严,故此用汉语喊话,宁飞又何苦拦之?
倒也是该让这些人知道知道谁是大小王了,不然再造作下去,非得和之前一样造反不可。
“别开玩笑了,宁飞岂能令你一个女子前来?”
不一会儿,门楼子上有人用还算标准的汉语回话。
裴玉婷没好气道:“谁开玩笑了?再不开门,大军一到,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门楼上的那人哈哈大笑,旁人虽不知裴玉婷在说什么,但看那人模样,亦知讲了个笑话,跟着笑了起来。
于是霎时间,笑声此起彼伏,气的裴玉婷直跺脚。
宁飞冷冷一笑,拔出枪对准那个会说汉语之人,扳机扣动,伴随一声枪响,那货左边胳膊直接断掉!
惨叫声瞬间盖过笑声,一干人等别提多傻眼了。
虽说这里已算得上是穷乡僻壤,到底宁飞那次把事儿闹的太大,加之他身在锦城之消息已人尽皆知,故此这等神器这里人已然明了。
不过他们依旧不相信宁飞敢亲自前来,只道是他身边之人,便皆认真对待,忙去禀报。
不一会儿返回,大门打开,走出一彪手持长枪的士兵列阵两旁。
“土司有令,让您进去!”
之前被打断胳膊的那人伤口已做了简单包扎,忍着痛冲裴玉婷说话。
该说不说,别看乃是一介女子,她还真对得起宁飞信任,竟一副心狠手辣模样!
宁飞与裴玉婷相视一笑,带着翻译一同进入。
走路时还不忘瞟一眼士兵手里的枪。
该说不说,这格桑德吉还真有嚣张的资本,枪造的极好,甚至一些京军手里的制式武器都比不上!
而且有趣的是,他们故意把领子压的极低,露出里头精美的锁子甲,正是那种可以当衣服穿的!
可别觉得抽象,那时节确实能造出这等东西,但话说回来,造出这等东西的人可是个土司啊!
盔甲是不能买卖的,而且锁子甲华而不实,你要自己花钱造没人拦你,但大乾的制式盔甲只有札甲一种,由此也能看出这格桑德吉的能力。
“可惜啊,可惜这甲胄再精美,枪再漂亮,也不敌我手上这名为手枪者!”
宁飞惊讶归惊讶,但依旧未曾因此感到害怕。
无他,手枪在手,天下我有!
“不知大人手上这所谓神器,是否是您刚才所言之手枪?”
那个断胳膊之人好奇问起宁飞来。
宁飞将枪口对准此人。
“是真是假,你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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