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许繁璃从冰岛回到欧洲。
很幸运,她见到了极光。
再次感慨一句大自然界的神奇。
她去了一趟巴黎,因为姜贞羽念叨她念叨了半年多,她一回来就来找好友了。
姜贞羽已经和于佟结婚,于佟追了人将近半年,姜贞羽才答应和他在一起,两人是一年前结的婚,当时是许繁璃当的伴娘。
好友结婚并找到幸福,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况且这人确实事事以好友为先,尊重并且爱惜姜贞羽。
两人在街上逛街。
许繁璃突然被迎面走来的男人叫住。
“繁璃。”那个姐字被他说得格外轻,“真的是你!”
许繁璃看到他的的时候看了半晌,这才认出面前的这人,“这不是小希吗,都长这么高了。”
吴明希有些不自在,犹豫着说出内心的话,“我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叫小希显得像是在叫弟弟一样,也表示两人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可能。
又加上一句:“我能叫你繁璃吗?”
许繁璃失笑,“不行,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吴明希虽然不太想叫姐姐,他更想直接叫许繁璃的名字,但许繁璃说的话他都会听,还是叫了一句,“繁璃姐。”
许繁璃点点头,转头和姜贞羽介绍一句,“这是我一个朋友,比我们小几岁,我把他当弟弟的。”
听到弟弟这词,吴明希低垂下头,遮住眼中的情绪,再抬头时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后和吴明希介绍,“这位是我闺蜜,你叫她贞羽姐就行了。”
两人点点头问好。
由于遇到了熟人,街上也不是好聊天的地方,许繁璃几人就去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馆。
“明希,最近怎么样。”
“你现在是在法国定居下来了吗?”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姜贞羽看着两人,笑了一声。
然后在许繁璃视线转移过来的时候闭紧嘴巴,示意她不说话。
“我最近这一段时间都会在巴黎,”停顿一下,看了一眼姜贞羽,见她正在玩手机,“我也听说了你和他离婚的事,虽然不清楚事情是怎么样的,但我也知道,这肯定是他的问题。”
许繁璃没有回应,因为她不想提起封喻松。
话说,也好几年没有再从谁嘴里听到他的消息了。
吴明希本想是问一下许繁璃现在是否有男朋友,但也想起此时不该说这些,然后转移了话题,“之前的事,还要多谢你,否则,我现在还不一定在哪里?”
他说的不仅仅是许繁璃资助他上学,更是指的那段狼藉的时光中,许繁璃对他的救赎。
许繁璃每年都会打给他一笔钱,这钱对于一个上大学的人来说,只多不少,哪怕他走的是艺术这条路。
他也很努力,赚到第一笔钱之后,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就是许繁璃。
那段拼命奔跑的岁月,像是离那个人会近一点,再近一点。
两人的差距也渐渐缩短。
一直到几年后的今天,他能够站在她面前。
“谢我做什么,你该谢的是这几年一直努力的自己才对,再说了,那些钱你不是早还我了吗,还多给了一些呢,我这应该叫做正确投资才对。”
听到这里,吴明希失笑。
之前他赚到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钱还给她,尽管他知道许繁璃可能不会收下,但若是两人始终是这种帮助与被帮助的关系,他内心的想法根本不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可能性。
当然,即使许繁璃在他强烈的愿望下收下,也不代表任何其他。
而他,在有能力站到她面前之前,是不可能会多说其他的任何话的。
现在他终于努力站到了他的面前,也不再是那个要许繁璃资助的穷困大学生。
由于面前不仅仅只有许繁璃一个人,吴明希又是个内敛的性格,便没有多问。
“......”
两人聊了一些关于专业上的事情,然后吴明希就走了。
他走后,一直装作在看手机的姜贞羽一脸八卦。
“你相信我,他肯定对你有意思,我看人一向很准。”
“你离他近一点,你是没发现,他耳朵都红了。”
“小奶狗不是挺好的,况且他一看就是会听你话的那种,也挺细心的。”
姜贞羽一直想要撮合好友和罗蒲泽,但奈何好友不喜欢,也没有想要更近一步的可能。
至于她哥,实在太君子了,而许繁璃对他也没有任何其他感觉,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拒绝了他,不然的话,她其实更想好友和他哥在一起的。
不过,她这样也挺好。
如果没有喜欢的人的话,也不是一定非要和某个男人在一起。
活在世人的眼光和束缚下。
她很赞同,也很喜欢好友的生活方式。
只要是让人感到开心和幸福的生活方式,又有谁说一定要结婚呢。
像姜贞羽这种不在意世人看法的人,她甚至差点丢掉当时还是男友的于佟和好友一起环游世界了。
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不过,这也从侧面看出许繁璃的生活有多让人向往。
姜贞羽确实直觉很准,当晚吴明希就和许繁璃发消息告白,表达自己的一直深藏的想法。
许繁璃看到之后有些惊讶,也感叹一句好友的直觉太准了。
她一点都没看出什么。
当然,也对这个一直以来当成弟弟的人是没有其他想法的。
然后,拒绝了他。
拒绝的话很熟练,可想而知,每年都有很多人会向她表白,但许繁璃无一都是拒绝了。
并不是因为任何其他人,只是因为她真心觉得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好。
过了两天,许繁璃又再次回到那个小镇。
*
由于封喻松近几年也没有一直在追着查宿主的行踪,系统便有些松懈,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样上心。
就在它松懈后的另一天。
一直致力于探查许繁璃消息的技术人员终于有了新消息。
其实,在半年前,封喻松就查到了许繁璃在欧洲小镇的院子,还专门去了一趟。
但,许繁璃不在。
除此之外,查不到任何。
时隔半年,终于有了消息。
许繁璃又回到了那个小镇。
听到这个消息的封喻松连夜去了欧洲。
许繁璃早晨起来就看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外面。
还有,她差点认不出来。
如果不是看到封喻松脖颈上有些岁月的平安符,以及系统惊呼声的话。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认出院子外那个瘦削苍白的身影,就是封喻松。
可想而知,封喻松这几年的变化之巨大,差点让人认不出。
她打开了院子的门。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封喻松嗓音干涩,“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进来吧。”
声音错觉温柔。
那道声音就像是春日冰雪融化,长长的溪流蜿蜒而下,穿过薄雾与枝丫,盛开在溪边的朵朵桃花。
封喻松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
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见到她的人了。
时间只是过了几年,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好在许繁璃说完这话已经进了院子,并没有看见他红了的眼眶。
许繁璃再次看见这张面孔,神色十分冷静,不起任何波澜,好似面前的人只是一个过路的人而已。
她问:“有什么事吗?”
“我很想你,实在忍不住就过来了,你别赶我走......”
肉眼可见,封喻松在她离开之后过得并不好。
许繁璃转头看着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聊今晚吃什么一般平常,“封喻松,没有我你是活不下去吗?”
封喻松一时无言,他看着许繁璃平静无波的眼眸,眸中清晰澄澈,里面没有他的身影,他移开视线,然后又觉得很久没有看到她了,忍不住又望着她。
许久,封喻松没有否认,他点点头。
“......是。”
听到封喻松的话,许繁璃淡淡笑了一声。
封喻松听到许繁璃的笑声,心脏猛地一抽,差点直不起身来。
他双手握紧,浑身绷得很直,也掩饰得很好,没有让人发现端倪。
封喻松不想用这种方式让许繁璃心软,这太过卑劣。
况且,若是许繁璃知道,但依旧是那副清冷平静冷淡的模样,这会让他崩溃。
好似那个在无数个深夜无人之处偷偷想念与痛苦万分的封喻松被彻底打倒,再也站不起来,连最后一丝期望都被浇灭。
永远的活在那个寒冬的冬日......
他忍着心脏处传来的痛意,问:“你笑什么?”
哪怕知道许繁璃嘴边吐出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但他依旧问着,好像这样就能与她多待一点时间,不会被赶走。
然后又是好几年才能再见她一面。
“我在笑啊,情爱真是再复杂不过的东西了。”
“从前是我围着你打转,现在换成你离不开我,围着我打转。”
“难道不可笑吗?”
许繁璃缺爱也缺乏安全感,但她毅然决然的丢掉那段会内耗的感情,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而从小衣食无忧,生活在富贵窝,最不缺人爱的封喻松却说,离了她活不了。
真是可笑,也很讽刺。
封喻松语气认真,他专注的望着许繁璃,“不可笑。”
他幽黑的双眸中只有她的身影,仿佛也只能盛得下她的身影,再也放不下其他。
“以前是你爱我,往后换做我来爱你。”
“我学会了插花和养花,没事也会去画廊转转,你不是说我不了解你吗,我会学着了解你的,也会每天给你送花,你喜欢旅行,我也会陪你一起去旅行。”
“你想做的事我都会陪着你一起,不管是画画,还是养花,还是旅行。”
他低下头,嗓音干涩,甚至能清晰他的哽咽声:“许繁璃,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冬天太冷了......”
再抬头的时候许繁璃看到他赤红的双眼,带着痛苦,也带着悔意。
若是换了一个人,可能会感动,但许繁璃听到这些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和封喻松无比专注的眼神对上,许繁璃这会没有再说别的讽刺他了,语气平静,“谢谢你,不必了。”
“我一个人活得挺好。”
话音刚落,许繁璃好似看到封喻松眼角滑出的泪水。
他低头太快,没有看清。
但她知道,封喻松确实是哭了。
*
医院。
封喻松躺在病床上,左手正在吊水。
他的面色有些虚弱苍白,像是一个病了很长时间的人一样。
他昨晚喝酒喝到胃出血,差点休克,当晚就进了抢救室。
封母红着眼,见他醒来,“儿子,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封喻松看着红着眼的母亲以及面上一脸担忧的父亲,声音有些沙哑,“母亲,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孩子,真是要急死人不成。”
“本来心脏就有点问题,怎么还喝了那么多酒。”
封喻松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状,封母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儿子,她知道繁璃和儿子离婚后他很难过,但也没想到他一直沉陷其中。
像这样进医院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她都害怕封喻松会出什么意外。
然后他们白发人送走黑发人。
封喻松已经不记得他当时是如何走出许繁璃的院子的,他只记得,回国后的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试图以此来灌醉自己。
再然后,醒来就是在医院了。
向来理智不容差错的封总也会为爱低头,奔赴千里去挽回那段感情,然后喝一整夜的酒。
但就算如此,也换不回许繁璃多看一眼。
她把他丢下了。
她不要他了......
可,封喻松爱她。
在许繁璃离开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发现。
他爱她。
爱到不能自控、无法入眠。
原来,失去一个人的后劲这么大!
许繁璃的离开,对于封喻松来说,不是一场倾盆而下的暴雨,而是一场漫长永无止境的雪日,也是夜晚绵长永不止歇的细雨。
最开始,还没有那么难过。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喻松的心也越来越凉,每年的冬天也越来越冷。
时间很难熬。
尤其是独自一人的夜晚。
封喻松总是惊醒,然后又恍惚。
*
窗外,雪似鹅毛,飘落在大地上。
静默无声。
只有一片白茫茫。
封喻松静静的看着,突然想起,那年年初的初雪。
他记忆深刻,因为那是许繁璃和他离婚的日子。
就在他以为她会回来的时候,她另一天就去了法国。
而他居然可笑的认为许繁璃非他不可。
笃定她会回到他的身边。
现在想来,确实可笑。
有些人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回家,许繁璃累了,她不愿意再等他回家了。
那,换他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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