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决定让啊兽放出“感应”和“无形”魂魄跟踪曾叔叔,看看他的修炼场所到底在哪。
人,或者说一个精气很强大的人的功力不可能一蹴而就,成长的过程,必然有一个安静的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可供其练习——啊兽的练习场所是在奇玮的家里,奇玮的练习场所是在院里治病的时候。
而曾叔叔的场所,又在哪里?这一切,只能靠无形和感应这两个啊兽封印的魂魄慢慢寻找。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白天,奇玮和啊兽住在我家里,讨论着互相功力的进展,而我则照常上班。
病院还是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安静得像暴风雨的前夜。
唯一的变化就是我的心境,我会时不时地观察着曾叔叔的行为举止。或许是心境起了变化,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曾叔叔看多了居然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我总觉得他有时候嘴角的肌肉会不自觉地抽一下,但自己却没有意识到,好像在笑,但眼睛里的神色却没有半点笑得意思。
与奇玮和啊兽练得不亦乐乎的情形相反,我已经无心修炼自己的功力,因为雪暴和刘德才这两个重病号牵涉了我太多的精力,以至于晚上一回家就躺着睡觉,对他们两个的问话置之不理。
雪暴还是像以前一样喊着自己被自杀,而刘德才,曾叔叔说他的病已经减轻,要把他安排在普通病房。普通病房是两个人一间的,我当然不能同意,跟他隔壁的人都会夜夜做恶梦,跟他同住一个病房的人不得吓死?但我又不好把刘德才的特殊能力告诉曾叔叔,首先他信不信是一回事,如果真像奇玮和啊兽说的那样,曾叔叔精气过人,或许刘德才就是他继奇玮之后的另一个目标。奇玮父母官居高位尚且被灌下了那么恶心的药丸,老无所依的刘德才,会受到什么“待遇”?
更重要的,那样会让曾叔叔怀疑到我也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惹火烧身,从而我们的行动目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曾叔叔一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从临床观察,刘德才的病已基本痊愈,放在普通病房没有什么问题,现在病院的重病房比较紧张,应该让给其他需要的人。
而我作为刘德才的主治,辩解说他的病情现在还不稳定,如果放在普通病房有复发的可能,况且他现在病好是基于儿子在上海的这个谎言。刘德才毕竟是本地人,如果放在普通病房,万一有人认识他跟他说了儿子的真相,他肯定会复发的。
曾叔叔听完我的强词夺理,脸都气红了。任谁听到这句话都会生气的,因为刘德才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小老头,外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认识他。况且,他还做过几十年的牢,早已与世隔绝。曾叔叔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我,只能在那里干瞪着眼。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会用更多更专业的知识说服我,或者把我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一次感人肺腑的长谈,或者直接把我骂一顿,反正我是他的手下,也不敢说什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彻底相信了奇玮和啊兽的话,原先心存的一丝侥幸,彻底没了踪影。
过了一会,我看见他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像之前我疑神疑鬼时看到的那样。
我奇怪地问他,“院长,你笑什么?”
“我气都快被你气死了,哪还有心情笑?”
“可是刚才我明明看见你的嘴角抽了一下啊。”
“哦?是吗?”曾叔叔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细,还夹杂着一些颤音,像一个女人在说话,阴森森的,与此同时,他的眼里射出一阵十分怨毒的目光,照在我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好像几万条毒蛇一齐涌向我的心里。
眼前的曾叔叔,五官没变,但神色却与之前的大相径庭,像极了一个遭受人间酷刑的怨妇。
我只被那种眼神看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掉进了一个布满地刺的陷阱,全身已被满满的地刺扎了无数个小孔,又像有一万条毒蛇在我皮肤上啃噬着,我全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手里的病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此时的我,竟像当初的疯猫那样,手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病例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将我从幻境中惊醒,我赶紧将视线从他的眼睛上移开,同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解我刚才的紧张。
曾叔叔看到我这个样子,连忙关切地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此时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正常。我再看他时,他的神色又变成我所熟悉的那个曾叔叔,眼睛里已看不到刚才的恶毒眼神。
难道这就是他精神分裂的另一面吗?难道刚才那像怨妇一样的神态就是曾叔叔潜意识里的本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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