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严重?”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床上的顾昇跟齐愿大眼瞪小眼。
此刻的齐愿一只手吊在胸前,裹满了厚重的绷带,另一只手则拄着一只拐,踉踉跄跄走进病房。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齐愿一脸郁闷地开口,昨天伤的太重了,即便已经一刻不停地使用能力了,但还是到今天也没完全恢复,只是行动无碍罢了。
“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真不知该说是顾昇命硬,还是医院技术高超,仅仅过了一周,顾昇就从重症监护室到了普通病房,甚至偶尔还能下地走走。
而且说起来齐愿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穿白西装的顾昇,他上下打量着,“脱了那身衣服,你这不还蛮像人的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顾昇翻了个白眼,“我再有一两周就能出院了,医生是这么说的。”
……
一时无话,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那个,谢了啊。”良久,顾昇突然出声。
嗯?
齐愿一愣。
“那个偃偶师,我听说你去把他杀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我的成份,但还是谢谢你帮我报仇。”
“没事,那也得多亏了白羽涅和裴云州提供帮助,不然我也打不过那个偃偶师。”齐愿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但顾昇却表现的很兴奋,“那也很厉害了,那可是联合政府通缉多年的恐怖分子,赏金肯定不少吧。”
“哪有,当时偃偶师已经大残……”
说到一半齐愿才反应过来,神色惊愕。
“啥?赏金!”
“就是联合政府和一些其他组织的悬赏金啊,偃偶师活动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赏金应该挺多才对。”顾昇神色怪异。
“你看就像这样。”说着他拿起手机,示意齐愿过来看。
那手机上的页面是一个齐愿从未见过的软件,只见顾昇找了一会然后点开了一个页面:
美洲联邦公开悬赏铸世者成员……
下面就是一排排的名单,齐愿大致看了一下,然后越看越心惊,前排的那几个清一色的第五位阶大佬,关于他门的赏金齐愿甚至没有勇气去数后面到底有几个零。
这个铸世者竟恐怖如斯!
齐愿倒吸一口……热气。
直到后面的第四位阶,赏金才开始稍稍正常,但依旧令人震惊,动辄数亿美金的价格昭示着他们的不好惹。
齐愿加快了手指下滑的速度,终于在略过了数百个名字后,在靠后的位置找到了偃偶师,赏金3000万美金,当然后面的备注是活捉。
“就像偃偶师这种,哪怕是死了之后赏金大幅缩水,但毕竟通缉的也不止一家,加起来应该也有不少。”顾昇理所当然地说着。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脸呆滞的齐愿。
他挥了挥手,但齐愿毫无反应。
顾昇挠了挠头,然后看到自己的手机:“啊,关于这个app是外国某个巨企研发的,主要供给灵能力者使用,提供交易和交流的平台,当然都是合法业务,如果想找不那么合法的,就需要一些暗网app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
“好多钱!”齐愿震惊出声。
“……”顾昇。
你才反应过来吗?
“关于这个app……”
“别管app了,快告诉我怎么领赏金,快快快,事成之后请你吃饭!”突然齐愿狂热了起来,拉着顾昇的胳膊就开始摇。
卧槽!我的伤口!
顾昇连忙掰开齐愿的手,“咳咳,那个赏金应该会统一汇给地方负责机构,然后由地方机构的负责人再转交给受赏人,津海的话,应该就是白羽涅负责。”
听到顾昇话的齐愿连忙放开他的胳膊,快速掏出手机翻到了联系人,然后……
手悬在了屏幕上方半天没动。
一边的顾昇歪着头看着,看了很久。
一阵沉默过去。
“不是大哥,你倒是打啊!”他瞪着眼睛。
我不知道说什么啊!
齐愿瞪着眼睛传递出这样的信号。
“那个啥,你觉得我第一句该说啥啊?”齐愿小心翼翼地探头问着,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几天还没跟白羽涅道过谢,现在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现在简直就跟个准备跟女神表白的舔狗。”顾昇冷静地吐槽。
“别说风凉话,你不是牛郎吗,快支个招啊!”
“现在你想到我……不对,谁他妈是牛郎!”顾昇不悦大吼,“在吗,吃了吗,最近怎么样,睡得好不好……总之打招呼起手,别说你不会啊!”
“这样就行?”
“你还想怎样啊?你是领赏钱不是泡妹子!”
“那我打了啊?”
“快打!”顾昇不耐烦。
于是齐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决然中手指下点,结果点在了班主任的名字上……
卧槽,打错了!
于是齐愿手忙脚乱地跟高中班主任解释了打错的事,闹了半天终于打通了白羽涅的电话。
。
。
错综复杂的走廊彼此交错,宛如迷宫,入眼都是如出一辙的过道和墙壁,只有那墙上的门牌能提醒迷失在这里的人他们没有在绕圈子。
走廊上偶尔有窗户出现,但向外看去,看到的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甚至不是任何一种能用言语描述出的场景,那是一片‘无’,字面意思,什么也没有。
当你的视线从窗口移开,窗外的一切都不会在脑中留下,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到过窗外。
只有不断延伸的走廊,昭示着这是在一座巨大建筑的内部。
白羽涅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这里是神州社保局的总部,地理位置位于神州的帝京,但实际上这里哪里也不在,甚至说不上是时空的夹缝,只是社保局利用技术手段把总部搬到了现世与深境之外的一片未定义区域。
这其实是常见的手段,几乎各国的超凡机构都会用到各种各样的技术将自身总部藏到一般人难以接触的地方。
就像罗马的审判庭设立在圣所,俄联的埋葬机关藏在了地下深处多米的地方,还有重重祝福加护,甚至欧洲的女巫之锤总部干脆建在了深境,为了无休止地狩猎深境的畸变邪魔。
无视了路上打着招呼的同僚,白羽涅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直至一片阴影投在了她的脚下,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老人,他仿佛已经等待良久。
老人看起来真的已经很老了,佝偻着身躯,极为瘦小的身形,岁月的皱纹爬满了脸,并没有拄着拐杖,单薄的身影甚至让人怀疑他会不会被一阵风吹倒。
但来往的人员都对着这个老人行注目礼,表情肃穆,看起来分外尊崇,甚至有些畏惧,不敢接近。
而今白羽涅站在了这个老人身前。
“你来了。”老人声音不见嘶哑,反而中气十足,只是无论怎样都体现出一丝暮气。
然而白羽涅只是皱眉,“你为什么在这。”
眼前的老人并不是社保局的成员,甚至平时所司的职位与社保局相去甚远,但他此刻却出现在这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学生。”那老人说着。
果然,冲着自己来的。
白羽涅的表情当即冷冽下来:“我在这里很好,老师。”
她特意在‘老师’二字上加了重音,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但她的话语还是透露了重要信息——这个老人是白羽涅的老师,或者说,曾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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