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婉还真不是想让元老太还钱,也不是想花完家里的钱。
她只是想花钱顺便提一嘴。
家里边女孩儿少,冯玉婉有一手好绣艺,却没有合适的人教。
她想着弄一个庄子,一来可以经营庄子算是给他们这一房置一份产业。二来,庄子以后也可以给笙宝做嫁妆。三来,她可以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教给她们刺绣手艺。那些人学会了可以用这手艺为她赚钱,也能以后给笙宝做陪嫁。
前半生她昏昏沉沉,后半生她就想多弥补笙宝一些。
这些事她想了许久。
她把钱花出去,想要赚更多的回来。
她也想让元老太手里的钱,钱生钱,所以她顺带和元老太提一句,等到后头她做成了,元老太看见了,她再细说。
笙宝不知道她娘最近都在琢磨她的事情。
最近她在药铺挺忙的,忙着看药铺的病人,还忙着给韩大郎续骨。
是的,天气慢慢凉下来,孙大夫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该到给韩大郎续骨的时候了。
为了这事儿,笙宝都没怎么有时间去赴楼翎月的约,给楼翎月气得去一次没少数落她。
笙宝就更不敢去了。
唉……
笙宝背着自己的小药箱,哐当哐当的跟在孙大夫屁股后头。
韩老太太和韩太太早在几天前就一起从六禾村搬到了县城里。
瞧着笙宝吭哧费劲背着药箱装作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紧张忐忑的心都不由跟着放松下来。
“小野,还不快去给大夫拿药箱。”
韩野也是第一次见笙宝背药箱的小模样,张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被韩太太一巴掌拍在韩野背上,踉跄着往下跑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韩野一时太过震惊,都来不及吐槽他娘不温柔,颠颠儿上前,笑眯了眼道:“笙宝,我来帮你拿药箱。”
笙宝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拒绝了韩野。
韩野:“……”
笙宝一本正经说道:“师父说过,大夫的药箱不能给外人拿,里头都是救命的东西,让不熟悉的人拿了,磕了碰了,找谁说理儿去。”
韩野:“……”
韩野回头幽怨地看了一眼他娘,是哦,之前笙宝说过的,他娘催得太急,他给忘了。
韩太太摸摸鼻子,装作没瞧见韩野吃瘪的模样,忙和其他人一起引着孙大夫和笙宝往里走。
韩大郎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他,大力伺候在身旁,主仆两人同样激动又忐忑的看着屋门的方向。
不过,韩大郎面上瞧着,似乎比大力更能沉得住,紧张忐忑只在心里,面上瞧不出什么来。
到得韩大郎院子里,师徒两人放下药箱,孙大夫对着笙宝点点头。
笙宝就拿了自己的脉枕上前,看着笙宝圆嘟嘟小脸上一副大人模样的认真,韩大郎的紧张就松了不少。
大力上前一步,给韩大郎理了理衣袖,这才把手轻轻放在脉枕上。
笙宝小手搭在韩大郎的脉上,正如孙大夫说的,笙宝在医学上很有天赋。
这段时间有孙大夫细心的带在身边教学,望闻问切,常见的病症她已经能看,也能正确给出药方。
不过,孙大夫还不让用她的药方,在她的药方上还能指点出更精良更贴合病人的药方。
用孙大夫的话说是,做大夫这一行最是着急不得。
书法你写得丑了,最多是被人笑话一段时间,看病你要是不小心治错了,是要坏一辈子口碑的。
人命关天,小心谨慎不为过。
笙宝乖巧听训,然后就是,认真学习了。
韩大郎的脉,可以说是笙宝学习过程中把得最多的脉。
不说从前在村里时,笙宝就会隔三差五给韩大郎摸,来了县城这半年,孙大夫也会隔三差五带笙宝过来摸,还有笙宝自己悄悄摸的。
韩大郎的脉如何她早已心里有数。
笙宝还是闭上眼睛认真的听脉,韩大郎的脉强劲了许多。
不仅仅是他身体上的转变也是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笙宝把完脉,睁开眼睛时,忍不住悄悄冲韩大郎眨巴了两下眼睛,韩大郎努力忍住上翘的嘴角,尽量的面无表情。
因而,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什么。
笙宝乖巧的退下去,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把位置让给师父,等着师父来诊脉。
韩大郎的手就没有拿起来,孙大夫坐在椅子上,眼眸微垂,屋子里就静得只有大家的呼吸声儿。
孙大夫诊得很是仔细,两只手都诊完后,表示韩大郎身子养得不错,可以进行接骨了。
大夫都喜欢听话的病人,显然韩大郎和韩家人都够听话,所以孙大夫心情很不错。
其他人看不出来孙大夫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上有什么变化,贴身伺候师父的笙宝却是能一下就知道。
比如,孙大夫说话的声音,轻又缓,眉眼耷拉下的眼角,皱纹都平整了不少。
“把人放到床上,我们先仔细检查一遍,其他人出去等着。”
大力一个公主抱就把韩大郎抱了起来,按照孙大夫的要求轻轻放在床上。
韩大郎乖巧抱着枕头趴好。
韩老爷带着韩老太太韩太太和韩野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了孙大夫和笙宝还有韩大郎主仆。
韩大郎的伤在后腰和腿。
当年他被人推下假山时,不仅伤到了腿,更重要的是伤到了腰上的神经,这才导致他的腿渐渐失去知觉,然后就再也站不起来。
“你先来吧。”孙大夫严肃着脸和笙宝道。
笙宝点头,板着小脸上前把韩大郎衣摆掀开,韩大郎脸又红了。
虽然,笙宝之前也在孙大夫的指导下给韩野后背和腿扎过针……
但每次都让韩大郎面皮发红,很不好意思。
大力快步上前,熟门熟路给韩大郎露出腰肢扒了裤子,拿了一旁柔软的布巾子给韩大郎包裹住重要部位。
笙宝这才转过头来,其实她觉得这一个步骤她也是可以参与的,师父说,大夫眼中没有男女,所有的病人在他们这里都是一样的。
只是可惜,世人看中,有很多女子,生病了也很少来看诊,因为药铺里都是男大夫。
世人多愚昧呀。
因为笙宝的缘故,明仁堂这段时间来了一些女病人。
通过笙宝帮忙向孙大夫传递病情,有时候也让笙宝给她们扎上几针缓解。
就这,女子们都已经很感激了。
当然,笙宝也有劝说,说她手艺还不到家,她师父手艺更好。
女病人们就像韩大郎这样,捂着胸口,脸都红了,磕巴着仍是拒绝。
“先生大哥哥,大夫眼里,病人不分男女。”笙宝忍不住又说一遍。
韩大郎不说话,没让笙宝出去已经是他极大的让步,最后的底裤还要扒掉的话,这病,他情愿不看了。
孙大夫冲还要说什么的笙宝摇摇头,看病,病人的情绪也很重要。
笙宝就轻轻叹了一口气,挨了孙大夫一记瞪眼,立马乖巧。
韩大郎没再听见笙宝的声音就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笙宝再扒拉扒拉劝他。
听劝是听不了的。
浪费时间还徒惹心情不愉罢了。
孙大夫大手按在韩大郎腰上,一寸一寸仔细按压。
孙大夫:
“这里有感觉吗?”
“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边呢?”
韩大郎:
“微微刺痛。”
“这里很酸,酸胀。”
“这下感觉有些麻。”
“这一下不太有感觉,不对,还是有一点儿……”
孙大夫问得仔细,韩大郎回答得认真,笙宝则是写得飞快。
这是笙宝自己琢磨出来的,每次看病认真记录下来,回头再研读时,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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