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地回到燕王府,王府中的女眷,下人也早已等候着。远远见到燕王回来,便迎了出来。上官跟着王妃下了车,静静地走在她的身旁,燕王的身后。
“恭迎父王凯旋。”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上官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一身明丽黄衣的梦舒,她的身旁是另外几个女孩,当是朱棣另外的几个女儿了。其中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浅绿的衣衫,满脸的稚气骄横,显然是被娇宠惯了。见到燕王,她跃出人群,跳到朱棣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娇声道:“父王,笑儿好想你。”
便见朱棣满脸宠溺地看着怀中撒娇的女儿,眼中完全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爱:“这段时间可听你母亲的话,有没有调皮。”
“父王!”一声娇嗔,女孩将微红的小脸埋入朱棣怀中,眼角却瞥向他身后的景天。
“哈哈哈!”朱棣朗声大笑,抚mo着女儿的头,拉着她的手向府内走去。
看着他们父女团聚的场景,上官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过于僵硬。虽然说是放开了,而且知道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但是心中还是有微微的疼痛。毕竟这个妻妾儿女成群的人曾对自己说过,只会要她一个女人。
上官神思恍惚之时却没有发现那个黄衣少女看到她时疑惑惊讶的表情。这个女子怎么长得与上官凌龙一摸一样,是他的妹妹吗?可是又并没有听他提起过,府中也没有这个人,上官凌龙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梦舒心中隐约升起一种猜测,可是马上将它否决了,怎么可能,上官大哥怎么可能是女子。梦舒的脸色苍白,怔怔地看着上官,那张原本熟悉的脸现在却变得异常陌生。而跟随在王爷身后的楚涵则静静注视着梦舒渐渐变得苍白的脸,看着她看着上官,又是这个人,楚涵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上官。她先是女扮男装别有用心地接近世子,现在又取得了王妃的喜爱,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王爷了吧,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众人各怀心事向王府内走去。光天殿中,庆功宴早已准备好,宴席直摆到了百米之外。而此时,不分君臣,将士同乐。
燕王道:“爱妃说过上官姑娘助你们退敌,不知是怎样的情形,可否说来听听。”
见朱棣看着自己,上官道:“并没有什么高深的计谋,只是运用了北平城所现有的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朱棣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所谓天时,此时北平时值农历十月,天气严寒,南卒衣褐者少,更不比北方人习惯于严寒,南方兵士披触霜雪,手足皲瘃,甚有堕指之患,而且这里无处牧马,士兵更无嬴粮,而北方人却习惯严寒,并不畏惧。地利就不用我说明了,北平城高墙厚,城内储有充足的粮草,只要坚守便可以。”
听到这里,朱棣眼中已露出惊讶之意,而更多的却是赞赏。
“至于人和也只是糊兵之计而已,让妇孺穿上兵甲,让他们在心理上先输一筹。我军的这三利对于敌军则相当于三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然后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计谋,虽不足以退敌,坚守城池等待王爷回援却是绰绰有余了。”
听到这里,朱棣眼中已闪烁起绚丽的亮光,看着上官的目光也灼热起来。如此精炼的分析出自一个女子之口,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如何相信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聪慧的女子。
道:“上官姑娘舍命救王妃,拟策退敌,实是功不可没,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尽管说,本王定然满足。”
上官眼底波涛微涌,看向朱棣,心中想着,我要你放弃你的霸业跟我回去现代,记起我们之间所有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你可以吗?你会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心中微叹,上官向燕王道:“民女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当初在我无所依靠时是世子收留我,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我又怎么敢要赏赐呢!”
听到她的话,朱棣明显愣了一下,显然并不知道上官来到燕府的过程和其中的原因。原想她既然会参与战事想必是世子的门生,没想到竟然是被世子无意收留的落难人。但是她是如何落难至无所依靠要人收留呢,朱棣开始对这个女子更加感兴趣起来。
“既然这样,本王就封你为我的右参将,享有将军同等俸禄,另赐白银千两,上好锦缎百匹,珍宝若干。”他想要将这个女子留下来,就留在自己身边,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不仅仅是她出众的才智,更是自己内心的一种悸动和渴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样的封赏连战功显赫的将士都没有过,当燕王的话一出口,底下的将士中便有些微词。一名将士越众而出道:“王爷,此女来历不明,王爷如此将她留在身边恐有不妥。”
朱棣顺着那人的话问:“哦!来历不明,这是怎么回事?”
便见那人接着说道:“当日世子前往城门观战,这个人女扮男装拦住世子,说是来北平城找人却与朋友走散,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恳求世子收留,于是就留了下来。”
朱棣随意道:“就这样?”
说话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识说:“就这样。”
朱棣挑挑眉道:“那她可做过什么危害我军的事。”
那人沉吟半晌才接着说:“回王爷,没有。”
“既然这样,虽然她身份不明,却并没有危害之心,为何不能留下。”
徐王妃也接口道:“没错,上官姑娘不禁没有谋害之心,当初在城楼上,若不是上官姑娘舍命替臣妾挡下那一箭,王爷现在怕是见不到臣妾了。”
朱棣惊讶地看向上官:“原来姑娘还救过王妃,姑娘的伤势是否严重,伤到了哪里。”语气中的关切之意却是真实的。
听到他的话,上官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她竟然还可以听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吗,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湿意逼回,抬起头道:“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而她的这个动作早已落入旁边时时关注着她的景天眼中,难道龙妹对王爷……景天顿时觉得心中堵滞起来。
“怎么会不严重,当胸一箭呢,不然如何知道是上官姑娘而不是上官公子呢。也多亏了景天将军日夜不离地看护着,姑娘才得以醒来,王爷才得以得到这么好的人才。”这个声音响起得有些突兀,话语的内容又颇为暧mei。
众人看去,果然是他,徐宏勋。只见他满脸崇敬之意地看着景天,只是那崇敬之意中却明显地包含着得意,显得虚假之极。徐宏勋的话外之意无不就是景天和上官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朱棣心中突然就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怒意中夹杂着丝丝酸涩,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而另一个人则已经完全呆住了,前一刻她还在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这个姑娘是上官公子的妹妹。可是,这一刻,她的幻想已经被完全打破,上官公子竟然只是个女子女扮男装。一想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个由女子扮成的人,梦舒心中一阵羞怒,脸颊便涨得通红,猛地站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向殿外跑去。
而此时朱棣心中烦躁也无心顾及女儿的心事。便见楚涵越众而出道:“王爷,属下去看看,免得郡主有危险。”
徐王妃赶紧回答道:“好,快去。”与朱棣做了几十年夫妻,对于丈夫的心绪王妃还是最能体会的,知道现在朱棣的心态,王妃道:“上官姑娘伤势未好,应该多休息,姑娘是否早些回去。”
朱棣眼中的变化她尽收眼底,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怎样,听到王妃的话,上官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王妃怕是也感觉到了朱棣的变化吧,心中黯然,点点头道:“谢王妃关心,我的确有点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说罢便起身告辞,王妃则让她身边的丫环送上官回去。景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上官的身影,当他回过头时,却悚然对上燕王略带凌厉的视线,不禁心头微惊。刚才徐宏勋的一番话无疑把他推向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且不说之前王妃就当着他的面欲将她许配给世子,而现在看来,王爷似乎对龙妹也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心中不禁烦闷起来,无论是谁,他景天都不可能与之相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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