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普通的家宴,但是,这饭席摆得还是够长的,这场面也是够夸张的。上官有些发愣地看着面前将近摆到殿外的桌子,和身旁穿着华丽衣服的人。
上官跟着景天穿过那些人,直接向最里面走去,在上位上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妇,想必那就是徐王妃了。朱高炽正坐在王妃旁边,上官心里不禁有点紧张起来,怎么感觉像是儿媳妇第一次见婆婆一样,上官在心底小小地鄙视一下自己,搞清楚,现在见的可不是婆婆,而是情敌,情敌。
“景天见过王妃,世子。”
正在上官满心忐忑时,景天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徐王妃的面前。上官向徐王妃看去,已逝的年岁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今年应该已经有将近三十七岁了吧,看起来仿佛只有三十岁左右。美丽的脸上仍然可以看出少女时的娇媚,美貌与智慧兼并,这个女人的确配得上朱棣,上官心里有着小小的失落,这个女人才是朱棣的正牌老婆,她只不过是朱棣意外的邂逅而已。但是随即又开朗起来,管她正牌还是意外,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神秘少年上官凌龙,她还准备在这个古代做出一番大的举动呢。
“这位想必就是分析出我军形势的上官凌龙公子吧,却是清俊不凡呢。”徐王妃微微一笑,无形中透着一股高贵与优雅。
见她问自己,上官收敛心神,微微一笑回答道:“草民上官凌龙见过王妃。”
徐王妃点点头,对景天道:“景天,快请上官公子坐。”
“多谢王妃。”上官谢过后便跟着景天在下面坐下,她的座位离首座不远,竟然是贵宾座,这让上官有些意外,虽然说出了那一通见解,毕竟她还只是今天第一次见面来路不明的陌生少年而已。
开宴时,许多人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少年很感兴趣,竟然会被王妃视为贵客。既然有人感兴趣,相应的事情就来了,只见坐在朱高炽旁边的一个少年对上官问道:“听说上官兄精辟地分析出了我军与敌军的情况,并对此作出了相应的对策,还请上官兄赐教。”
这个少年坐在朱高炽身边,且神色高傲,身份应该不凡,看年龄不会是朱高炽的弟弟朱高煦或是朱高燧吧,但是历史中记录的似乎只有朱高炽一人留守啊,难道是记错了。
上官微微一笑,对那个少年抱拳道:“赐教不敢当,只是顺应时事说出了自己的一点见解而已。”
“上官兄的一点见解却是指出了此次战争的关键所在,只是我有个疑问,不知上官兄可否解之。”少年眼中有着不甘的挑衅。
上官知道不管他是谁,都是个不服气的人,便回答道:“请问。”
那少年眼中闪着跃跃的光,道:“上官兄说过,让城中将校士及民妻来充当士兵,若是敌军自以为实力强悍,不肯放弃怎么办。况且你所说的固守之法,城中虽有充足余粮,但是终究不可能支撑太久,外有十倍于我们的敌人,他们或强攻,我们如何才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上官不急不缓道:“先前他们一定对城内状况有所了解,所以他们才会肆无忌惮地前来攻城。可是,如今城内状况与他们所获信息不同,他们必定惊疑。我北平城地势险要,城墙高厚,敌军想要轻易夺下是不可能的,现在是十月,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敌军里多是南方人,他们没有御寒的衣物,必定会有许多人因此生病,他们一定会想要快速攻下城池。所以我们只要故布疑阵,尽量拖延时间,只要坚持到了十一月,他们的战斗力也消减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大军回援,就是我们胜利之时。”
上官说这番话时,开始还有人窃窃私语,到后来,在场的人无不是静静地聆听。如此年轻就有着这样的智谋,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少年不甘心地再次问道:“那你怎么就确定我们能拖延那么久。”
上官看一眼少年,眼中是那种超于事外的淡定,就仿佛他已经看到了结局,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真定一战中,南军损失数万人马,建文帝不满战况,使耿炳文失信,让李景隆接替耿炳文,临阵换将,本就是兵法大忌,更何况是以弱换强,这使得燕王得胜而归,南兵对我军心有畏惧。此战同样是李景隆接替耿炳文,他只是一个善于纸上谈兵的纨绔子弟,并无多少作战经验,此次我燕军必然胜利。”上官的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相信她说的都是真实的,都必将实现。
“好一个必将胜利。”徐王妃道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上官道,“公子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本宫受教了。为了这个必将胜利,本宫敬你一杯。”说完仰首将酒喝了下去。
“王妃谬赞了。”上官不卑不亢地回答,但是,看着桌上那杯酒,咬咬牙,也依照王妃那样仰首一干而尽,好辣,顿时,上官被辣得眼泪直流。她以前只喝过葡萄酒,调酒等酒精度数不高的酒,就算是那样,也是几杯下肚就醉了。而这古代却是实实在在的白酒,酒精度数就不是那些上官喝过的酒所能比的了。上官只觉得一杯酒下肚,从小腹中有一股热流直蹿上来,上官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颜色,只觉得四周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而自己仿佛被笼入了一个幻梦中。
“原来上官公子不会喝酒。”
“哈哈,竟然不会喝酒。”
“龙弟,你还好吧……”
……
各种声音隐隐传来,仿佛来自天边,听不真切,上官醉眼迷蒙地看着眼前有一张脸,罗欧,是你吗?罗欧,你回来了,我好想你,你突然消失了我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啊……”
上官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居贤阁的床上,而静香站在床前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怡香站在一边也不知所措。怎么了,上官疑惑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外衣已经被脱掉了,而里面的衬衣衣襟半敞,露出了里面的裹胸。
“你,你是……”静香结结巴巴地指着上官说不出话来。
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用再隐瞒了,上官若无其事地掩上衣襟道:“没错,我是女子。”
“那你为什么要办成男装。”惊讶之下,静香也顾不得礼数了,近乎质问地问上官,眼中有着某种属于少女的羞愧。她是个女子,而她竟然对她……静香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为比较方便嘛。”上官扣好衣服下床走到静香身边,挽住她的手臂撒娇般说道:“好静香,求你帮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静香触电般甩开上官的手,退开几步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对主子不敢有什么隐瞒。”
上官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突然叹了口气走回到床边,缓缓道:“我知道隐瞒自己的身份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欺瞒你们的。”
“公子的事奴婢不敢妄加猜测。”静香的语气变得冷淡起来。
“我与朋友一起来找寻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为了找到他,我会不惜付出一切努力,为了方便找到他,我才隐瞒了自己的性别。”
随着上官说出,静香的脸色有了些松动,道:“奴婢只是按照主子吩咐伺候好公子而已,公子的私事不必对奴婢说。”
听出了静香语气的变化,上官惊喜地看向静香道:“谢谢你,小静。”
静香沉默了一下,仿佛在压住自己的什么情绪,对着上官道:“公子,让奴婢服侍你更衣吧。”
上官知道这个女孩还是在意自己突然转变的身份,但是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她是男是女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他们只不过才认识一天而已。她不知道的是,静香差点将自己的初恋给了她。不再追问什么,也不纠正她话中被自己禁说的词语,任由她帮助自己更衣,擦洗。
哎!女孩子都那么难懂吗,上官叹息着,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孩子。
服侍上官睡下后,静香便回到自己的屋子,想着自己竟然差点喜欢上了身为女子的上官,不禁脸红了起来。但是,无论她是男是女,她都是个难得的好人不是吗,静香这样想着,便安心地睡去了,或许以后她的生活会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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