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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拓跋云的话。我就气不打一处來。
就好像阿恕从前说的那个故事一样。农夫和蛇。我就是那个倒霉的农夫。他就是那条忘恩负义的蛇。我救了他。他反而还要倒咬我一口。
可是想到上次东胡人來袭时。他帮了我的大忙。又是打探敌情。又是制作草药。后來还陪着我來燕支山。想到他为我做的这些事。我的心又软了。
如果不是我此时浑身无力。我恨不得给他一掌。让他好好地清醒清醒。
我有气无力地回头质问他:“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让我浑身都沒有力气。万一这药有毒怎么办。”
他顿时忐忑不安。急忙对我分辨说:“是、是从波斯胡商那里买來的。我问过了。对身体沒有害处的。”
我又低声问他:“你给我用的药。药劲要多长时间。”
他惶恐地回答我:“一般一天**就沒事了。”
一天**。那就是说我还得等到今天晚上过了。身体才可以恢复自由。
我的心简直是无奈又愤怒。可是看到他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我的心又软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我以商量的语气对他说道:“阿云。放我下來吧。我浑身酸疼啊。”
拓跋云的好处就在这里。一听我不舒服。急忙将我扶下马。找了颗大树。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他一边讨好的给我捶背捏肩。一边可怜巴巴地对我说道:“玛奇朵。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沒好气地回答他说:“你在乎我生气吗。”
他低头不发一言。手上的动作却仍然在继续。
看着地上的草根。我发现眼前这片草原对于我來说非常陌生。
树木比从前看到的要茂密的多。草原也不是那么平坦。而是起伏不平。好像丘陵山脉一般延伸向远方。
难道这里是东胡的地界了。
“这是哪里了。不是匈奴的大草原了吗。”
他低声回答我:“已经到了东胡的边界了。”
我闭了下眼睛。随即对拓跋云说道:“阿云。带我马上离开这里。我们回匈奴去。”
他立即跳起來反对:“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到这里。你怎么能又要回去呢。”
我睁开眼睛。恨恨地看着他。对他沒好气地说道:“我们刚从图那的手里逃出來。现在你又把我带到东胡的边界來。你是要让我们两个再次被图那抓住吗。”
他愣了一下。连忙说道:“你误会了。玛奇朵。东胡和匈奴一样大。图那是不会碰到我们的。再说了。我已经打听过了。图那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即使这样。我仍然不放心。也不想就这么跟着他离开匈奴。
我对他说道:“阿云。你替我想想。如果我就这样跟着你离开莫顿。旁人会怎么议论我。我是楼兰的王女。他们又会怎么说楼兰。我的父王和我的兄长该怎么面对匈奴人的责问。请你替我想一想好吗。”
他不服气的看着我说道:“可莫顿对你不好。”
我一口截断他的话:“他对我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也是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外人來插手。”
他好像受伤一样的看着我。委屈的问道:“我是外人。”
我沒有回答他。可是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在我和莫顿之间。他就是外人。
拓跋云低头想了好半天。终于抬起头來。好像赌气一样。又好像对自己下决心一样地说道:“反正。我就是要把你带走。离他远远的。让他从今以后都找不到你。以后你总会知道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的。”
我无奈极了。却毫无任何办法。
急中生智。我捂着肚子痛苦的叫起來:“我肚子好疼啊。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拓跋云吓了一跳。看我脸上神色也不像装的。手足无措地说道:“这、这怎么办。肚子为什么会疼呢。”
我沒好气地对他说:“我本來就有身孕。这十几天都一直沒有好好休息。你昨天给我用了药。又一直跑到现在。我不疼才怪。哎哟哎哟我疼死了。是不是要死了啊。”
我故意大声哭起來。故意说:“看來我真的要被你害死了。我的肚子疼死了。孩子一定保不住了。”
拓跋云害怕了。他也着急得安慰我说:“玛奇朵。你忍着。我们先去找个小部落歇下來。要是部落里有大夫就好了。就可以帮你看一看。至少找个有经验的大娘來看一下。”
我依然喊得惊天动地。也不理他。
拓跋云想带着我一起寻找部落。可是他一碰我。我就喊得越发大声了。让他急得浑身都出了一身汗。
“要不。你先去找。找到了再來接我吧。我疼得实在动不了。”我喘着气对他说。
他神色有点犹豫:“可是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看看四周。只有绿茫茫的草地和树木。再就是头上的蓝天和白云。沒好气地对他说:“你自己看看。这地方现在能有谁來啊。你到底是要我的人还是催我的命。我要是有个好歹。就是你害死的。再说了。我现在浑身无力。能走多远啊。”
他听了这话很不好受。立即站起來对我说道:“那好。玛奇朵。你在这里等着我。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來的。你不要乱走啊。”
我连忙点头对他说道:“你快去吧。我肚子疼得都受不了呢。”
拓跋云听了。骑上马就走了。留下另一匹马在不远处吃着草。
我坐在草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试着站起來。可是双腿却非常无力。
好在留下的马是我一向骑惯了的小花马。我轻轻打着唿哨。小花马警觉地竖起了耳朵。然后向我走过來。
它睁着美丽的大眼睛。温柔的用马嘴轻轻触碰我。我眼中一下子就流出了泪水。
该死的拓跋云。该死的莫顿。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们害的。
我轻轻拉了拉小花马的缰绳。它温顺地在我身旁卧了下來。
多么庆幸拓跋云把小花马留给了我。换了别的马。不会像它这样和我心灵相通。
我虽然浑身无力。可是两只手还是可以动的。用力趴在了小花马的背上。我轻轻拍着小花马的脖子说道:“快、快走。”
小花马慢慢站起來。带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起先走的慢慢的。后來。我不停地催促着它。拍打着它。它的步伐也渐渐快起來。
凭着记忆和太阳的方向。我不断矫正着小花马奔跑的方向。
黄昏慢慢降临。我的心里充满了惶恐。虽然逃离拓跋云的身边。可是在入夜之前。如果找不到可以借住的牧人家里。浑身沒有力气的我会非常危险。说不定还会填了狼肚子。
我无力的抱住小花马的脖子。可爱的小花马似乎知道我的忧愁。脚步也缓了下來。伸长了脖子看着远方。
一阵风吹來。小花马突然朝着风吹來的方向狂奔过去。
我由着它奔跑。此刻。我也只有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小花马了。在草原上。它比我更懂得哪里危险。哪里安全。
夜色慢慢笼罩了四周。周围变得黑漆漆的。
我渐渐感到寒意。浑身都哆嗦了起來。有点后悔离开那儿了。我就不能等到恢复了体力之后再逃跑吗。
可是我也知道。到那个时候。只怕拓跋云就不好打发了。
小花马大概知道我冷。沒有像刚才那样跑得快了。可是脚步仍然沒有停留。
我的身子慢慢变得僵硬。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恍惚看见前方有一团昏黄的火光在闪烁。它看起來是那么温暖。可是却又那么遥远。
小花马带着我往火光处奔去。我想大声叫喊。可是嘴巴都冻在一起了。就连呼喊也沒有力气。
唯一残留的意识里。我还是牢牢的抱住小花马。直到感觉一双温暖的手触碰到我。
我好像又回到了楼兰城外的旷野里。和熙的阳光下。我和若耶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若羌则在一旁拿着小锄子挖草药。
我埋怨若耶:“你说米兰王宫里有一条地道。答应过要带我进去玩的。到现在还不作数。”
若耶连忙对我嘘了一声。示意我声音小点。免得被若羌听到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若羌是我们的好姐妹。听到了又如何。怕什么。”
若耶说:“她知道了。就等于母后也知道了。那样就不好玩了。我以后也不能偷偷溜出宫了。”
正说着话。远处。阿尔泰骑着马向我们招手过來。他的身后一如既往地跟着巴格。也驾着马儿向我们驰骋而來。
听到阿尔泰呼声的若羌这时也抬起头。抬臂抹了一下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灿烂的笑容是那么迷人美丽。
画面在我眼前消散。我突然察觉自己已经不是从前楼兰的王女了。我已经嫁给匈奴的莫顿了。
眼前是一个普通的牧人家的小屋。虽然简陋却充满了温暖。
一个满脸和蔼笑容的大娘在我旁边坐着。见我睁开眼來。立即高兴地说:“哎呀。你可醒了。你可真是捡了一条命啊。多亏了你这匹马把你带到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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