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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拓跋云的话 隐约感到不安 只得劝他说:“你的族人是你们拓跋部 不是那些东胡人 杀害了你的亲人 还把他们当做奴隶用的人 难道也将你视作族人吗 ”
他听了以后 眼中露出震撼 点头说道:“玛奇朵 你说的对 是我自己钻入了牛角尖 你的话点醒了我 ”
我半开玩笑的和他说:“玛奇朵玛奇朵 我比你年龄大 至少你也该叫一声我姐姐吧 ”
他的脸涨得通过 却嘟囔着说道:“大几岁我就非得叫你姐姐吗 不叫 ”说完竟然扭头就走 看着晃荡不休的门皮子 让我更加觉得好笑了
第二天 韩让居然來了
他带着长长的一个车队 装载满了货物 还有一班经过精挑细选的人手來到了挛鞮部
中午的时分 我在夏克娜的陪同下 正打算起身回去 却听到号角呜呜的声音
号角声告诉我们 有一列商队向我们而來 而且自称是我们的朋友 我马上就想到了是韩让 拓跋云这时大概也听到了号角声 立刻骑着马过來了
前几次的交易里 拓跋云是见过韩让的 于是他和我说了一声 自己先跑到前面去迎接去了
片刻过后 韩让的商队就出现在了地面的一边
商队的到來 早已为部落里的人习惯了
自从辛格勒和拓跋云一起筹建商队 挛鞮部的人就不再担心日常紧需物资的不足
从前的商队都是中原人自行组成的 一条商队里 可以有数百个大大小小的商贩 可是现在韩让组建的商队 完全都是属于韩家和我共同出资
商队的利润非常大 从前 在我们看來 以为中原的茶叶和丝绸都非常珍贵 以至于我们往往要拿出许多毛皮和金银去换取
以物换物在草原上和西域地区一向盛为流行
现在才知道 原來茶叶和丝绸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高昂的
除了牛羊肉和马匹之外 我们的象牙、毛皮和银器珠宝在中原才是真正昂贵的东西
不过商人们也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的 他们经常会在险要的地段遭遇马贼或者盗匪的袭击
经验丰富的会预留出一大笔货物打点 剩下的货物仍然足够自己盈利
运气好的可以顺利往返 运气不好的 碰上不讲规矩或者心狠手辣的 就会倾家荡产或者丢掉性命
不过我和韩让的商队是无需有这种担心的 在草原上 还沒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挛鞮部的莫顿作对
在汉人的地区 韩让本身就已经打点妥当 再加上阳关韩王的特意照顾 我们的商队出关无比顺利 到了匈奴的地盘 就会插上莫顿的旗帜 再加上辛格勒在初始时就很小心 早就在各个部落传开了风声 所以我们的商队贸易非常顺风顺水
这件事也引來了塔罕阏氏和那答脱的眼红 不过 他们在中原沒有得力的人手 自己偷偷派人也去了中原 却遭到了中原人的欺骗 损失了大笔的财物
当然 这也是我和韩让安排的
部落里的男人们不在 如今以我的地位最为尊贵 再加上本來就是属于我名下的商队 自然由我來领头欢迎他们
简单的寒暄之后 我请韩让进了我的帐篷
我对韩让笑道:“你來得真不巧 就在你來的前几天 阿恕和莫顿一起 陪着大单于去燕支山打猎去了 你要是早來几天 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他了 ”
韩让苦笑着摇头:“他是知道我要來的 如果真的想见我 就不会走了 就算我早來几天 还是一样见不到他 ”
听他的话 阿恕似乎是有意避开他的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是为什么呢 你们兄弟之间有了什么误会 我能帮你们的忙吗 ”
他清秀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愁绪 叹息道:“他离家之时 我还年幼 能够与他有什么误会 是他自己憎恨我的伯父 所以才避免与我见面 以免尴尬 ”
我听了惊讶极了 不禁问道:“上次他听说母亲病重 不是还回去了吗 而且他离家多年 是什么事情这么多年都不能放下呢 ”
韩让叹息:“这事情说來实在话长啊 ”
韩恕的父亲在家中排行第二 他们家真正有权势 又在朝廷里有头有脸的是韩让的大伯父 他当时还不是仓曹掾史
掾史是正职 他当时还是个副职 虽然只是正副一字之差 可是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却沒有变迁过
仓曹掾史虽然在朝廷很多大官眼里 也不是什么很响亮的官职 可是因为它的位置原因 掌管钱娘 却是个难得的肥差
因此韩让的大伯父削尖了脑袋想法子
正巧的是当时可以决定这件事的那名官员 家里有个八岁的儿子得了重病 想找一名门当户对的女孩來冲喜
韩让的大伯父知道了以后 就转动了脑子
他自己膝下三个都是儿子 只有老二家的是一子一女
这老二家的长子就是阿恕 当时才十七岁 女儿才七岁 是姨娘所生
妹妹生得冰雪玲珑 可爱极了 阿恕每天回家 总会给妹妹带一点小吃食或者小玩意 虽然和阿恕不是一母所生 可是自幼兄妹感情非常好
可是大伯父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个妹妹身上
他找到阿恕的父亲说清楚事情 阿恕的父亲起先并不愿意 可是大伯父拿出兄长和族长的威势 又是威胁又是逼迫 半欺半哄的终于让阿恕的父亲同意了这件事
阿恕得知这件事之后 非常愤怒 甚至冲到伯父面前指责 却仍旧无济于事
自古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里能由得他來指手画脚
得知自己悲惨命运的妹妹和姨娘抱着哭成了泪人 幼小的孩子虽然不清楚事情的严重 可是看到疼爱自己的兄长对于这件事情那么愤怒 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很悲惨 也充满了畏惧
如果只是嫁给重病的小公子冲喜倒也好了 可是命运的残酷还在后面
定下亲事的小公子终于熬不住病痛死去 对方居然要求韩家的女儿殉葬
韩让的大伯父已经到了要紧关头 五十步已经走了一百步 反正定了亲事的女孩子死了丈夫在以后也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婚事 更何况是庶出的女儿呢
于是 韩让的大伯父再一次找到了韩让的二伯父 重金加利益引诱 使得阿恕的父亲终于点头
于是 在几天之后 阿恕的妹妹突然暴病 顺理成章的和对方的小公子一起安葬了
韩家二老爷的姨娘也疯了 在一个宁静的深夜 投入了自家的水塘里
妹妹死后 阿恕也离开了那个家 对于他來说 那个家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妹妹的回忆 而他 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 亲手结束了妹妹的生命
为了自己的利益 就能葬送亲人的性命吗 那么小的妹妹 她以后的路还很长 那么可爱的小妹妹 她以后会长成一个可爱美丽的大姑娘 会有很多男子來向他们家求婚 会成为、人母
而自己的父母和所谓的大伯、族长 却把这一切都断送了
她再也沒有机会长大了 他也再也沒有机会看着自己的妹妹成人
继续呆在那个家里 只会让他感到恶心 他也感到喘不过气來 无法在那个家里继续呼吸
而这次的回去 更加让他感到厌恶这个家
大伯父在如愿成为仓曹掾史以后 一路高升 如今又把主意打到了阿恕的身上
这一次阿恕是绝对不会容他得逞的 所以他就再一次离开了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家
听了韩让这番讲述 我不禁唏嘘感叹 沒有想到 一向温文有礼的汉人 在算计人方面也是连骨头都不吐的啊
夜色已经很晚了 韩让也有了醉意 看上去他似乎也有难以排遣的烦恼
随行的仆从将韩让扶走了 我也准备安歇
可是 就在这时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 停在了我的正前方
门帘立即被掀开 拓跋云从外面气喘吁吁地冲进來 一脸的焦急:“玛奇朵 我刚接到消息 说是图那带领东胡好几个部落的人马也往燕支山去了 他们的人数远远多于大单于带走的人 你看 会不会就是冲着他们去的 ”
听到这个消息 我的心顿时咚咚地跳了起來
图那怎么会知道头曼单于去燕支山打猎的事情 怎么会这么巧
我镇定心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消息可靠吗 都有哪些部落的人马 ”
拓跋云抿紧嘴唇 脸上乌云密布:“是我从前的一个族人在室韦部落 今年开春 图那就召集了东胡的几个大部落 用了一些手段逼着大家认他为盟主 这次 他是冒死跑來给我报信的 图那不仅带了乌桓、室韦部 还召集了吐谷浑和柔然部落 都是非常悍战的勇士 我看 这次大单于和莫顿只怕凶多吉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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