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靠近,我就急忙大叫起来:“胡夫爷爷,胡夫爷爷,我和若耶看您来了!”
我实在是高兴极了,胡夫爷爷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自己的爷爷一样!
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思念姆妈,我自己常常一个人跑到王陵里来,要求进去看看姆妈。
王陵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
可我性子倔,不让我进我就哭闹不休。
每次都是胡夫爷爷耐心的劝我,并且讲好听的故事哄我开心,让我忘了吵闹,忘了要进去王陵看姆妈。
再大一些,我就时常拉了若羌和若耶陪我一起来王陵。
可若羌和若耶因为住在米兰城,毕竟来的次数有限。
胡夫爷爷很少离开王陵,只在若羌和若耶十四岁的时候去过一次米兰城,为她们祈福祷告!
长大以后,若羌和若耶很少来楼兰,倒是我,经常来去两个城池之间。
我和若耶还未走近,他就高声说道:“我的孩子们啊!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
若耶笑着回答:“胡夫爷爷,既然我来了,肯定不能不来看你的,所以说,就是我这阵风啊!要是我不来,只怕玛奇朵还想不起您了!”
我白了若耶一眼,驳道:“胡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早来过好多回了,胡夫爷爷可不会听信你的话。”
微风中,老胡夫的笑声非常爽朗开心。
老胡夫所在的洞口并不是墓地的大门,只有送葬王族成员,石门才会打开。
在墓宫的侧面,有一处石室,那就是老胡夫的居处。
王城里有专人负责给老胡夫送来一月的口粮,我每次来也会带来食物。
我的褡裢里早就准备了一叠麦饼,马背上除了一袋黍米,还有葡萄、甜瓜等水果。
善解人意的若耶早就拿起房间里的水罐,为老胡夫去汲水。
我则拿起墩布,为老胡夫打扫房间。
其实,老胡夫的房间根本就不需要我打扫,因为他的房间里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简陋的床榻和胡杨木做的桌子,桌子上连一盏油灯都没有。
清贫的修行生活,寂寞孤单的日子,老胡夫却乐在其中。
等到若耶汲水回来,就和我一起打扫房子的卫生。
我们清理完门口的杂草,又用锄头松了地里的土块。
在房子的左边,有一小块田地,是胡夫爷爷自己开垦的,种的是黍米。
即使我们是贵族,同样也是要自己动手的,这是我们的祖先流传下来的规矩。
到现在,每年春耕的第一天,阿尔泰都会和楼兰的子民们一起下田播种。
这也为他赢得了更多的拥护!
……
地里的土还很湿,显然,我们来之前,老胡夫刚浇过水。
老胡夫叫住我们:“孩子们,不要忙活了,坐下来休息会吧!”
我和若耶对视了一眼,走近房间,都安静地坐在了地上,面对着榻上的老胡夫。
我苦恼地对胡夫爷爷说道:“胡夫爷爷,萨哈要我嫁给匈奴人,可我不愿意,怎么办啊?”
老胡夫一双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孩子啊!我决定不了你要怎么走,如果一切都可以安排,那么人们也就没有了期待!”
我泄气的说:“可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您现在这么说,到底我该怎么办啊?”
他哈哈地笑了起来,对我们说道:“神明指示了今日有客到来,可是却没告诉我是谁,你们脚下的路只有自己试着走,我也不是万能的神。”
我不解的说道:“胡夫爷爷,你知道我们今天要来?”
胡夫爷爷说:“昨夜我观星,星云移动,就知道今天会有客远来,不但我这里有客人,楼兰城也有客自远方来啊!”
我歪着头,笑嘻嘻的说:“楼兰城自然要有客远来,若羌招婿,远近大小的邻国都将会派来使者啊!”
老胡夫似喜似悲的看着我们说道:“可怜的孩子们,祸福是相依,命运无情又残酷,可是谁教你们生在了这样的时间里?”
他的话我似懂非懂,又觉得有种不好的预兆。
不禁问道:“不是说,阿胡拉会保佑他的子民吗?难道我们这样虔心的敬奉,也换不来安宁的庇护?”
他叹了口气,说道:“玛奇朵,你要记住,水是楼兰血脉精,昼夜不定水难生。”
水是楼兰血脉精,昼夜不定水难生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可是任凭我再怎么询问,老胡夫始终不肯再吐露半字。
他只是闭着眼睛坐在榻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念着祷语。
其实,对于楼兰人信奉的阿胡拉,我没有任何感觉。在我短暂的人生中,我既没有祈求过他,也没有祈求他的必要。我谁都不信,只信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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