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任昊书的声音,他说:“父亲,是您误会了母亲,母亲并没有害死她们。”
任亦良听了怒道:“你自然要护着你的母亲?你眼里早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任昊书看看周围围着的奴仆,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站在门口说道:“父亲,真的不是母亲做的,是我,是我做的。”
任亦良听了皱起双眉道:“你那时才多大?你又怎么做呢?”
隔着桌子,任昊书看着自己的父母亲,这件事,压在他的心头已经很久了,说出来也好。
“我自懂事起,就总是看到母亲郁郁寡欢的样子,陪在我身边的永远是母亲,生病时照料我的还是母亲,父亲,那段日子,你是不是一直在外面,不肯回来?”
任亦良听了点头道:“不错,那段时间我的确是没有管你,可是家里也有祖父祖母疼你,你身边也有你母亲和那么多仆人照料你,你也不缺吃少穿,怎么会过的不好?”
任昊书摇摇头说:“不,父亲,不是吃和穿的问题,我想要的是我的父亲疼爱我啊!”
任亦良感慨道:“我也曾经回来过,那时你已经被你母亲送到苏州你外祖家里去了,为这事我又和你母亲一场大闹。”
赵氏听到这里冷笑道:“你是为了儿子回来的吗?你是为了你那个在外面生的野种回来的。”
她怨毒的看了一眼任亦良,说道:“你和那贱人在外面双宿双栖好不快活,我就得在家里给你守着这个家么?我就是存心送走儿子,让你见不到他。”
任昊书痛苦的喊了一声:“母亲,不要再说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任亦良,继续说:“我在余杭,看到几个舅舅都很疼爱表哥表弟,而我自己的父亲,却连样子都不知道,母亲又常年愁眉不展,我就到处打听原因。正好这时,京城里的大舅回来,我从表弟口里才知道了父亲在京城还有一个家。”
赵氏听到这里喊道:“别说了,这都是我的错,我错在不该嫁给这个人,错在不该还等着他,等他回心转意。”
任昊书充耳不闻,加快语调说了下去:“于是我就想,也许,京城里的那个女人死了父亲就能回家来,我和表弟商议,找人牵线联系到苏州城里的两个杀手,花大价钱让他们杀了那个女人,听说还有个女儿,我说那就随便了,要死要活你们看着办,反正不能让她再出现在我父亲面前。可是那个女人是一定要死的。”
梦书在一旁早听得害怕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扯着昊书的袖子说道:“哥哥,你别说了,我好怕啊!”
昊书凄惨的笑了一下,摸了摸梦书的头说:“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他目光坚定的看着赵氏,又说:“也会保护母亲的。”
任亦良已经呆住了,他一直以为是赵氏害死了芸娘,却没想到是自己的儿子,当时,他还那么年幼!
“可是,”只听得任昊书又接着说:“我做了那件事后,天天晚上做噩梦,梦里总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来向我索命。”
赵氏大喊道:“别说了,别说了。”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任亦良目眦欲裂,手里的剪刀直指任昊书,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孽子?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他越想越气,突然扳开了桌子,照着门口的任昊书冲了过去。
任昊书叹了口气道:“一切都说出来了,我的心里也舒服多了。”
他看着冲过来的任亦良,不躲不闪,目光里透出绝望的悲哀,说道:“父亲,玉书是你钟爱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钟爱的儿子?”
任亦良听到这句话,冲过来的身影硬生生停住,手里的剪刀举起却刺不下去。
赵氏从身后一把抓住了他手里的剪刀,用尽全力紧紧的抱住他的手,一边喊着:“他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杀他?”
任亦良反脸面对赵氏,冷笑道:“是我儿子又如何?不过是和你一样的狠毒心肠,小小年纪就学着买凶杀人,如今更是学会了借刀杀人。想将玉书送进太子府,让她在里面被人害死,以为我不明白?”
“那么你呢?”赵氏怒吼着:“你表面上对我前嫌不计,暗地里却在和我们家作对?你不也是一肚子阴谋诡计吗?”
“我那是被你逼的,谁让你你害死小娥和她肚子的孩子,还害死芸娘?可是亦珊并未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还买姬送到胡家,搅得她夫妻反目、阖府不安,她又哪里做错了?”
他越说越激动,和赵氏大力来回的抢夺着手里的剪刀。
任昊书见势不妙,急忙也上前和母亲一起抢夺。
混乱不堪里,任亦良怎能敌得过这母子一起,可是剪刀在他手里,他也顾不了什么,乱刺一气。
但听得一声哎哟,跟着又是梦书的一声尖叫,三人一愣,任亦良手中的剪刀一飞快被任昊书夺下。
再看赵氏,已经捂着胸口,鲜血从一个洞口缓缓沁出,渐渐汇聚,昊书连忙抱住赵氏的身子,痛悔道:“母亲,孩儿无用,伤到了你。”
“母亲、母亲。”梦书惊慌的也上前扶住赵氏,吓得大哭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去找大夫来救我母亲啊!”
有奴仆急忙出现,看到这一片狼藉样也是吓了一跳,任昊书大喊了一声:“还不快去请大夫。”仆人听到接着就赶紧跑出去了。
任亦良看着赵氏受了如此重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心头只觉空荡荡的。
平日里总想着要杀死她,眼前她真的倒在血泊中却又感觉茫然。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昊书和梦书都上前围住赵氏,紧张万分,又觉得这里并不需要自己。
这一对儿女,心中何曾有过自己?
这里也不再是他的家了,他痴痴呆呆的走出内室,穿过院子,走到花园里。
天下之大,哪里又是他的安身之地?他的家没有了。
园子里厨房被火烧剩的残骸,烧得枯黑的柱子梁架,不时有家人还高举火把找寻着玉书。
他这一生,无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就连一手执掌的事业如今也是送入他人手里,做人不可谓不失败?
他处心积虑对付赵氏,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到头来吗,都是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谈。
任亦良突然觉得很累,夜色茫茫里,他四顾茫然,自己究竟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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