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在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里结束,叶老爷陪着女儿聊了一会,将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之后,便带着老管家离去,回府打点准备回乡的事宜。
子瑜将叶老爷送到门口,依依不舍的站在门边,望着远去的叶老爷,直到对方的身影整个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外,瘦弱的身形依靠在门框上,泪水还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让身后的皇甫锐和尉迟林晨看了都有些心疼。
“小姐,咱们进屋吧,太阳这么大,小心身体啊。”锦儿轻唤着,上前准备扶子瑜,一旁的秀儿看到也跟着上前一步,两人就这么搀扶着,将子瑜从门边拉开。
心上人哭的梨花带雨,让尉迟林晨的心也被紧紧牵动,想着日后都能和瑜儿为伴,尉迟林晨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跟着子瑜主仆三人身后也准备进屋。
正当尉迟林晨刚迈开步子,突然却被人扯了一下,有些跄踉的收回步子,不用想也知道‘元凶’是谁,回头怒目瞪着皇甫锐,“你想干嘛。”质问着皇甫锐,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不知尉迟兄这是要往何处去呢。”脸上挂着笑意,皇甫锐就像是在跟老朋友攀谈一般,装的很熟络的样子唤着尉迟林晨,好似之前还和尉迟林晨水火不容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要去哪,还用和王爷现行报备不成?”不屑的瞧了眼皇甫锐,尉迟林晨全然不买账的丢下一句话,再懒得理会皇甫锐。
见尉迟林晨要走,皇甫锐暗自加重力道,脸上的笑意仍在,只是抓着尉迟林晨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天色也不早了,尉迟兄是不是也该跟本王一道离去了。”表面看来是在征求尉迟林晨的意思,实则却透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
终于,尉迟林晨暂时打消了准备进屋的念头,脸上同样挂上耐人寻味的笑容,转过身来直视着皇甫锐,“叶伯父临行前,千叮万嘱要我好好照顾瑜儿,我想该离开的人,应该是王爷你吧。”
“本王说了,会另行为尉迟兄安排住处,你总不希望瑜儿被别人说三道四,指她是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吧。”皇甫锐太了解尉迟林晨的弱点在哪,一语中的,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脸色一阵青红的尉迟林晨,嘴唇微翘,划过一道更好看的弧度。
琢磨着皇甫锐的话,尉迟林晨果然开始有所顾忌,确实,他想借此留在瑜儿身边,这样一来,就有机会和瑜儿重新开始,但是,若因自己的私心,害的瑜儿落人口舌,这是他说什么也不愿看到的。
看着因自己的话而开始犹豫动摇的尉迟林晨,皇甫锐笑意更深,见计谋得逞,赶忙趁热打铁的接着道,“想来尉迟兄那么在乎瑜儿,一定也不愿因自己的私念,造成瑜儿的困扰吧,既是静养,何不让瑜儿独自生活。”
难得的,尉迟林晨竟然会认可皇甫锐说的话,虽说有些不甘愿,但最终还是答应皇甫锐和他一同离去,两人就这么说定了下来。
进屋和子瑜道别的时候,她还沉浸在不舍叶老爷离开的情绪中,见瑜儿无心留他,尉迟林晨连最后抱有的一希望也落空。
再三叮嘱锦儿和秀儿要照顾好小姐,尉迟林晨便和皇甫锐一起动身离开别苑,其间,皇甫锐只是看着子瑜不发一言,眼神流露着复杂的眸光,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子瑜的情绪直到傍晚才慢慢平复,锦儿一直陪在身边,方便子瑜有事可随时召唤,秀儿先是帮着子瑜收拾好房间,以便晚上休息,接着又去了厨房,盯着子瑜的晚膳。
“锦儿。”一直在房里默不作声的子瑜,开口唤着身边的锦儿。没有预兆的轻唤,让锦儿一时间有写惊愕的看着子瑜。
“小姐,你……记得锦儿的名字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之前还在叶府的时候,小姐还老是问她叫什么,问了好多次,可此时,竟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看到眼前表情夸张的锦儿,子瑜笑了笑,“你从小在我身边服侍,我又怎会不记得你的名字。”
不说还好,这话刚一出口,便换来锦儿惊呼出声,“呀!小姐,你你你,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可可可,可现在,这这这……”
被突发的状况给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锦儿,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指手画脚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青红交替,除此之外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期待。
“别这啊那的了,我没有真的失忆,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好笑的看着锦儿的反应,子瑜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末了还不忘对着锦儿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小姐,你真的什么都记得?没忘记老爷、夫人,也没忘记锦儿?”依然有些无法相信眼前所见,锦儿急忙确认着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在看到子瑜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后,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奴婢要差人告诉老爷和夫人这个好消息,对了,还有王爷和尉迟公子,他们若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锦儿一个人兴奋的自说自话着,说着就准备跑出去。
“锦儿。”见锦儿已经快要跑出门去,子瑜连忙起身将她叫住,一把拉住锦儿拽回身边,对于锦儿这性急的毛病,只觉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知道你这么毛躁,我就不告诉你真相了,我之所以假装失去记忆,就是为了借此了断所有的是非,你若给我声张出去,那我不是白费苦心了。”瞪了锦儿一眼,子瑜语重心长的说着。
“小姐,这奴婢就不懂了,按照小姐所言,你假装失忆应该是为了躲开王爷,可为什么连老爷夫人都要瞒着,甚至连尉迟公子也是。”锦儿被小姐的话说的迷糊了起来,她还是搞不懂小姐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不让爹娘知道,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我若不记得过去,等同忘记一切,爹心里一直为了当初答应我嫁去王府的事埋怨着自己,我不想让他最后带着自责回乡,至于林晨……”
耐心的跟锦儿解释着,在提到尉迟林晨的时候,子瑜的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接着又恢复平常的神态看着锦儿,“若让他知道真相,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带我走,这样一来,王爷肯定会察觉其中的问题,到时候,就谁都瞒不住了。”
子瑜一一解开锦儿的疑惑,唯独没告诉锦儿的是,之所以瞒着尉迟林晨,既是不想让事情败露,更是因为,她想借此让尉迟林晨放手。
林晨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不忍也不能让他继续无止境的等下去,早知不会有结果,就该挥刀斩情,既然林晨舍不得,那么就由她来。
锦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子瑜则千叮万嘱要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听了子瑜的话,锦儿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绝不会冲动行事,更不会露出马脚拖累小姐,主仆俩就这么互望着对方,笑开了怀。
入夏的晚上,房内是主仆两的笑声伴着外面的虫鸣声络绎不绝,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房门外一个身影,正缩在角落里,将房内主仆两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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