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合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扰乱祭祀!”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王老夫人,面容严肃地对若璃一声厉喝。
若璃懵了。捣乱?她?不过就是上柱香而已,她做什么了?
锦柔顺着众人的目光,绕到若璃身后去看,忽的倒吸一口冷气——在若璃的衣服上恰是臀部的地方,竟然浸染了一大片血渍!
这是……
“郡主你来月信了?”锦柔见若璃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在她耳畔着急低语。
“什么?”若璃并非没有听清楚锦柔说的话,而是觉得莫名其妙。“大姨妈”有没有来拜访,这种事情,还能有别人比自己还先知道的时候?何况,她也根本没有一点感觉啊!
“我哪里……”若璃瞪了一眼锦柔,似是气她胡说八道,谁知那王老夫人举着手里的虎头拐杖就从后面打在若璃的双腿上。若璃吃痛地站立不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丢人现眼!还不向龙王赔罪?”王老夫人严厉地训斥,那双眼眸里射出的眼刀子几乎要将若璃千刀万剐。
若璃不服气地想要顶嘴,但是一同跪下来的锦柔连连扯她的袖子。这王老夫人乃是皇帝的奶娘,当年哺乳过好几个皇子,皇帝登基以后念她劳苦功高,赏赐了一方宜人的水土供她颐养天年,在这缙南,连绥王也要对她揖让三分,何况这一次是若璃先被抓住了把柄。
听到台上台下都议论纷纷,若璃不禁怀疑起来,联想到刚才锦柔的那句问话,赶紧扯过自己的衣摆来看。果然是看到了一滩凝固的暗红色血渍!
在天宓,社会风气还算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也没有历史上明清时代那么严重,甚至比唐朝还要更开明一些。女子可以参加祭祀,甚至在一些祭祀仪式中担任主要职责,比如天宓的国师,就是主管祭祀、卜算一类,也可见天宓将这类文化看得极为重要。
虽然如此,但月信期间的女子,被认为是正在排出体内的污浊之物,绝不能沾染祭祀,否则就是亵渎神灵,严重的甚至会被当成祭品献给神灵赔罪!
看到裙子上的这滩“姨妈血”,若璃也傻眼了。如果真是月信期,她不可能在衣服被打湿的情况下还没有一点感觉。所以,这绝对是个误会,简直是无妄的“血光之灾”!
“这不是我的血!”若璃揪着裙摆,扬起脸言之凿凿的解释。
王老夫人鄙视地瞥了她一眼:“不是你的血,还能跑到你身上?当着龙王撒谎,真是不把神灵放在眼里了吗?”
若璃对王老夫人自以为是的口气很是不满,倔强反驳说:“我说不是我的血就不是我的血!龙王圣明,才不会冤枉好人。”
“哦?你的意思是,老身冤枉你了?”王老夫人并未加重语气,反倒是这么轻飘飘的一个问句,让身周的人感觉到了逼仄的寒气。
熟悉王老夫人的锦柔,立马紧绷起了一根弦,连声解释:“不是这样的,老夫人,郡主她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夫人顶嘴?”伊绣云变了个脸色,有王老夫人撑腰的时候,她连先前对若璃那一点装出来的恭敬都懒得顾及了,黑着脸呵斥锦柔。
所谓打狗还需看主人,主子落了势,奴仆受欺压也是常理之中。何况伊绣云本就是个刁蛮的千金大小姐,哪会把一个小小的锦柔放在眼里。
“让她们说,老身倒要听听,当着这么多人,她们还能怎么狡辩。”王老夫人信心满满地挑眉,一副要跟若璃这对主仆死磕到底的表情。
若璃不是个甘心任人宰割的主儿,她倒是不在乎什么龙王神灵,也对别人的眼光觉得无所谓,但决计咽不下被人冤枉的这口气。
“不管你信不信,这摊血反正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蹭上。但是,我绝对没有侮辱龙王的意思,还请老夫人明察。”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但是若璃要想替自己洗刷干净,仍是要对王老夫人稍稍低头。即便是要澄清,也得让王老夫人给她机会才是。
在这个强权社会里,就是如此。若璃竟是不由得想起了锦柔跟她说过的那句话,如果她不能保住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以后的生活可就凄惨了。
这还没有正式进入王府,竟然就有这么多麻烦事上门来了!
不等老夫人回答,站在祭祀中的一位中年妇人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老夫人,不管这件事情如何,依妾身看,还是私下解决得好。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这席话里没有任何偏向性,不过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提出建议。不过好歹能把若璃从这么多人赤.裸裸的注视中解救出来,她还是很乐意听到这样一番提议,不由得抬起头多看了说话的妇人几眼。
那妇人打扮得甚是端庄典雅,说起话来又大方得体,在她身旁亲昵地搀着她胳膊的少女也是一副官家小姐的打扮。若璃暗想,大概是哪家官员的家眷,不过在这个时候能站出来说话的,想来家中也不会是太低微的品级。而且,当她的视线停留在那官家小姐身上的时候,竟是觉得有几分熟悉。
“赵夫人说得也有理。祭祀就暂搁于此,这宁合郡主既然是绥王府的人,那咱们就到绥王府去说个清楚。”王老夫人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一众看热闹的偃旗息鼓,也有多事人跟去了王府,在大门外面瞎晃悠。
若璃自认行得端坐得正,要怎么说理她自是不怕,但是在心里对这件事情仔细揣摩,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她今日去过的地方不多,那么大一滩血渍,会是在哪里沾上?难道是在难民聚集区里面?那地方混乱是不假,但能让她沾染到这般血迹的地方,怎么会一点没引起注意?
待若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随王老夫人等一众人进入了王府大堂。
绥王拖着病躯前来相迎,看到大堂里摆开的架势,心知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客气询问王老夫人如何会大驾光临。
“听说王爷经过一次牢狱之灾,身子骨受损,一直在静心调养,老身本是早该来探望,但又怕惊扰了王爷休养,这才止住了念头。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因为繁琐之事登门,王爷可千万要见谅。”
王老夫人虽然在外被推崇得极高,但这缙南终究是绥王的地盘,论地位,绥王也要高于她这个曾经的宫中嬷嬷,所以面对绥王的时候,王老夫人说话也还算客气。
绥王客套了几句:“老夫人有事不妨直说。本王作为晚辈,也需老夫人时常提点才是,何来怪罪一说?”
老夫人闻此,也不再废话什么,而是看向了若璃,道:“这件事,老身实在难以启齿,这宁合郡主既然是王爷未来的王妃,便由她自己说吧。”
自己说?若璃一愣——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陌生男人说月信的事情?这老夫人莫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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