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镜缘引领着段天扬步入一座营帐之中,只见白衣女子静坐其间,身旁两名士兵负责看守。
“大人!”两名士兵见到段天扬,连忙插手行礼。
段天扬轻轻摆手,眼神示意他们退下,士兵应声躬身,悄然退出营帐。
白衣女子缓缓睁开眼帘,那双眸子虽显疲惫,却依旧锐利如鹰,直视着段天扬。
几日不见,她已憔悴不堪,面色苍白如纸,身形瘦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段天扬缓缓走近,蹲下身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听说,你已心生悔意?”
“悔意?”白衣女子闻言,秀眉微蹙,一脸茫然。
“后悔那天跑来行刺我!”
“荒谬!”白衣女子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又怎会后悔!”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满腔的仇恨化作利剑,直刺段天扬的心扉。
段天扬却只是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捏住她消瘦的双颊,笑嘻嘻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绝食自尽?如果你真饿死了,还怎么杀我?我看,你是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杀掉我,所以才放弃抵抗的吧?”
白衣女子脸上的怒意更甚,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狠狠地瞪着段天扬,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段天扬却毫不在意,只是耸了耸肩,转身对卢镜缘吩咐道:“给她准备些吃的。”
卢镜缘闻言一笑,转身走出营帐,不一会儿便有两名士兵端着食物进来。
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三块饼被轻轻放在白衣女子面前。
她望着一脸笑意的段天扬,又看了看眼前的食物,最终,她不再犹豫地抓起两块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见状,卢镜缘与花朵儿不禁相视一笑,内心对段天扬的话术暗自佩服。
此前,卢镜缘费尽唇舌,只为让白衣女子能够进食,却徒劳无功。
而段天扬一出场,仅凭寥寥数语,便轻松化解了僵局,使她欣然进食。
目睹白衣女子手捧饼食,狼吞虎咽之态,段天扬的思绪不禁飘远,脑海中浮现出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身影……
那臭饼的味道,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如今想起,竟让他有些心生怀念……
往昔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
也不知她在凌紫烟身边是否安好,有没有吃上好吃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拿起剩下的一块饼,刚想放进嘴边,却被白衣女子一把抢了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段天扬回过神来,也不介意,从怀中取出一精致小布包,轻轻置于地面,缓缓展开,只见其中散落着众多精密的暗器部件。
“这是你用的那枚暗器,我已经把它给拆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惋惜。
这枚暗器的零部件十分精巧,足以媲美现代的一些机械部件。
白衣女子瞥了一眼,未作回应,只是专注地喝起剩下那碗粥,发出满足的声响。
段天扬轻叹,继续道:“拆解虽然容易,想复原却很难。”
言罢,他好奇地靠近白衣女子,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你不肯说出这东西的来历,连姓名都不愿透露,莫非是惧我三分?”
此言一出,白衣女子怒目而视,愤然反驳,“我乃张雨宁!”她语气坚定,面若寒霜。
段天扬闻言,笑容更甚:“张雨宁,好名字,悦耳动听。”
话锋一转,他又问:“那么,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段天扬,你何必再费口舌,我已言明,从我口中,你绝不可能获得丝毫有价值的消息。你们这些汉狗,人人得而诛之。终有一日,会有人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以血洗清你们的罪恶!”
段天扬听完,不禁放声大笑,道:“听你这般言辞,倒像是自发而来。”
“正是。”
“没人指使你?”
“没错。”
“既然如此,留你亦是无用。”话音未落,段天扬已迅疾抽刀,寒光一闪,刀刃紧贴着白衣女子的颈项。
白衣女子面不改色,反而昂首挺胸,以一副凛然不惧之态,冷笑回应:“段天扬,你若真有胆识,便一刀了断我,如此犹豫不决,反复无常,连个女人都不如!”
正当段天扬犹豫之际,戴宗悄然步入,附耳轻语:“天哥,我们已寻得两名猎户。”
段天扬闻言,手腕轻转,刀刃归鞘,转而对白衣女子笑道:“这么想我杀了你,莫非是惧怕你的同党前来营救,反落入我们之手?你这一招激将法,我十年前就会了。”
白衣女子紧咬牙关,怒目而视。
段天扬心中了然,继续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同伙何时现身,来救你于水火之中。”
言毕,他转身迈出营帐。
一出帐外,他便急切询问:“那两名猎户现在在哪?”
“正在中军帐那边。”戴宗躬身答道。
“仅带回两人?”段天扬边迈步向中军帐行去,边轻声询问。
“大人,我等前往向西村,却发现村中已是人去楼空,历经搜寻,才找到此二人。”戴宗解释道。
段天扬微微颔首,未再深究,步入中军帐内,随即吩咐戴宗将这两名猎户引入。
帐中,两名青年猎户静静伫立,一人年约二十七八,浓眉大眼,面容坚毅;另一人则年仅二十出头,面容清秀,肤白如玉,温文尔雅,若非其朴素布衣,难以想象其身为猎户。
段天扬目光如炬,细细打量二人,方启唇问道:“你二人,可是向西村的村民?”他语气平和,却自带威严。
两名青年闻言,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正是,大人。”
“叫什么名字?”段天扬继续问道。
“小人刘俊(陈平)。”二人几乎同时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听说向西村的村民闻知我军前来,都已经跑光了,为啥你们两个还留在村子里?”
“大人,您可能误会了。”年纪大点的刘俊解释道,“村里人跑,不是因为您带兵来,而是被之前经过这里的一拨军队给吓跑的。”
“对,对!”陈平紧接着说,“我和刘哥除了打猎,什么手艺都不会,出去也活不了。所以,就只能留在村里,好歹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原来如此。”段天扬悠然起身,踱至二人身旁,轻拍刘俊肩头,再以拳轻捶陈平胸膛,笑道:“两位小哥还挺健壮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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