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谦自己听着都怪异,吃惊的开口。
“还真是他?”
林白点点头。
“就是你爷爷,多少年没见了?”
“想当初漫天飞雪中走出了大宅门,父子恩断义绝,今天再见到,老爷子在街上要了饭了。”
“那你说说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
余谦叹口气。
“那是真难受,想当初家里那么有钱。”
本来还以为林白会跟自己一块叹气,没想到林白张嘴就反驳自己的话。
“不,当初也是要饭的。”
这话一出,余谦震惊。
“那还出什么大宅门啊?”
林白挑挑眉。
“住在庙里边儿。”
这下余谦全明白了,哭笑不得。
“好家伙,要饭的可不是住庙里边吗?”
林白继续开口。
“其实你爷爷糊涂啊,还不如一块唱戏去呢,跟这儿哆嗦,挺可怜。”
“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一张嘴啊,就唱上了。”
“老爹爹,你何必手持荆仗!”
听着词儿,余谦笑着摇头。
“好嘛,我爸爸谭富音。”
林白还没唱完。
“有什么衷肠话细说端详,我虽然前列县身为县张,怎么比得老爹爹蓬头垢面何等的风光!”
余谦没好气的开口。
“不知好歹了都!”
林白还在唱。
“我的亲爹啊,您怎么这样了?”
学完余谦的父亲,林白又做成乞讨状,学余谦的爷爷。
“老爷,给点儿吃的吧!”
余谦摇摇头。
“这都不认人了!”
林白表情十分的感慨。
“你爸爸当时眼泪都下来了,说别干这个了,您哪怕上我那儿去,回事也好啊。”
“馋着老爷子回来,人都齐了,走马上任。”
“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来了之后就有打官司的了。”
“是一个风化的官司,原告是一个唱快书的,两口子日子过得非常的好。”
“媳妇儿是唱铁片大鼓的,媳妇儿叫孙越。”
听见这名字,余谦眼睛都瞪大了。
“孙越?”
林白肯定的点点头,接着说。
“对,孙越不守妇道,勾引了一个唱快板儿的叫李青的人。”
“有一天她丈夫唱快书这个不在家,李青上家里串门去,人家突然回来了,堵上里。”
“醋海生波,来到前列县打官司。”
“你父亲呢坐在里头正看公文呢,又打外边你祖父进来了。”
“来了打官司的,您老看看呈文不?你父亲当时接过来都急了。”
“哼!不认识!”
余谦笑着摇摇头。
“这怎么可能认识啊?”
这边余谦说完,那边林白就开始接。
“开堂吧,击鼓升堂了,这头一个活儿就是喊堂的这位,卖糖药的,他哪儿会啊?”
“拿他吆喝的那个强套这个词,哪位在班房勒,急了忙的带案,老爷升堂!”
这一嗓子喊出来都笑了。
因为还是卖糖药吆喝的那个声音。
喊完之后,林白立马就说。
“你父亲刚要走,你母亲过来了,我同你说啊,你可不是当官的材料。”
“这待会儿戏瘾犯了卖,担心人家笑话你啊。”
“这样吧,我藏在大堂的那个屏风后边儿,你要是一犯戏瘾,我就在后面古刹古刹。”
余谦没听懂林白说的话。
“什么叫古刹古刹啊?”
林白给解释。
“就是敲那个屏风,当当当。”
“就是说一敲屏风,你就别唱了就行了。”
“好,说好之后整冠束带转身出来,吩咐一声,带原告!”
“唱快书的上来了,他得先说明是怎么回事啊,一伸手把板儿拿出来了。”
余谦歪着头问。
“这是要?”
林白也跟着把板儿拿出来了。
“张嘴唱着说。”
“闲言碎语不要讲,县大老爷听端详,那一天,小人出门去公干,唱快板的理不当。”
“到俺家调戏我妻孙小越,我知道我那个娘们不贤良,故此我来到前列县,望求大人作主张。”
“你要是不把主来做,我一定要把王八当,我当王八不要紧,驼上石碑我实实在在累得慌!”
听完余谦都笑了。
“还是唱快板的词儿。”
林白学着县令的调子。
“吩咐一声,来呀,带孙越!”
“孙越上来了,穿一旗袍,这儿戴一耳钉,就是身材有点臃肿。”
“从上往下瞧不见下半身。”
余谦摇摇头。
“那是胖点。”
形容完孙越,林白继续说。
“你爸爸看了看,有何冤枉从实招来?”
“她是唱铁片大鼓的,张嘴就唱上了。”
“未曾呀开言泪雨双抛,口尊声劳大人细听个根苗,那一天我的丈夫不在家下呀。”
“来了个唱快板的与奴家闹毛毛,进门来拉住了衣衫一个劲儿的笑,他要与奴家……”
“往下就没法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白还是捂着自己的脸的,看上去不好意思。
余谦一见林白这样,立马乐了。
“还不好意思呢!”
林白抿着嘴笑。
“没法说,你爸爸一琢磨,那把唱快板的交上来吧,来呀,带李青!”
“桉到公堂上,参见老爷,你爸爸当时都急了,最恨这种人。”
“当时一见他,眼睛也大了,脑门也绿了,从桌子底下拿出倆小铜锤来……”
听着形容,余谦在旁边吐槽。
“我爸爸是王八就怎么着?这就要现形是吗?”
林白瞥了一眼余谦。
“不是,打他嘛,跟他急了,张嘴就唱上了。”
“一见贼子怒气生,不由得本官动无名,调戏民女该何罪,咆哮公堂是何情?”
“皮皮皮啪啪啪,叫你屁股开了花!”
“李青一捂屁股,我的妈呀!”
“再一看堂上都乱了套了,师爷拿着笔乐得都不像样了,你们都唱,我也会。”
“外行竟要做县长,不会审案他唱二黄!”
“你母亲跟屏风后边一瞧,这不像话呀这,这哪是前列县啊,这不白日阁吗?!”
“你说你倒是捶屏风啊,但她把这茬给忘了,张嘴给唱上了。”
余谦问。
“怎么唱?”
林白清清嗓子。
“一闻此言大吃一惊,款动金莲出了屏风。”
“往外一走,你爸爸一瞧,这是谁呀?会事的,何人喧哗?”
“你爷爷乐了,回老爷,那是我家太太。”
余谦捂着自己的眼睛。
“还要饭呢!”
说完,两人就默契的给底下观众鞠了一躬。
台下掌声轰动。
就爱听林白和余谦这一出。
今天这相声观众们是挺高兴了。
等到散场的时候,林白才带着白日阁全体人员上台鞠躬。
看着底下抬头看着自己的观众们,林白笑着摇开了自己的折扇。
“从现在开始,我只在小园子演出。”
“有道是江东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诸位下回请早!”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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