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霆没想到楚桉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竟然会上了楚桉的套。
这孩子可真精明。
虽然被调查户口,但霍远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一把自己和穆澜的家族成员说给了楚桉。
都是在东凌很出名的人物,楚桉前世也听说过。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发现定远侯和穆澜的家人他也是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不熟悉。
“你刚刚见到我们的第一眼,说的前世是什么意思?”霍远霆想到楚桉刚刚的心声,他和穆澜都战死了?
霍远霆的胸腔一下子就像被剖开了,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脸色苍白,薄唇颤动。
楚桉还是没找到自己为什么对定远侯和穆澜的脸,很熟悉的原因。
听到霍远霆的问话,他回过神,【“嗯,前世的意思就是,我和爹娘以及你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活过一遍了,我是重生的……”】
楚桉想了想,还是把霍远霆和穆澜前世战死的结局,告诉了霍远霆。
霍远霆听后,有震惊,但不多。
只因他和穆澜一样,早在从军的那一刻,就誓要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他最幸运的是,他的君王和百姓,都值得他用命去战斗守护。
“你说前世我和夫人都战死了,东凌被灭了国,算着时间,应该是在几年后,那么你知道我和我夫人的孩子,怎么样了吗?”
“ta有没有平安降生?后来有没有沦为亡国奴,受尽磋磨,被诛杀?”霍远霆的胸腔起伏着,手用力攥着缰绳,血管凸起,冷情的眼在这一刻泛着血红色。
他可以为君主,为百姓,为东凌国,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让他最难过的是自己的孩子,结局如何。
【“对不起定远侯伯父,我不知道。”】楚桉看到霍远霆凌厉的脸庞上没了血色,感受到他心里的痛意,共情能力很强的楚桉,心里也不好受,抬手拍了拍霍远霆的肩膀。
【“我觉得,既然今生我三舅舅没有战死沙场,外祖父一家都没被诛杀,而且北境已经被我三哥夷为平地了,那么你们东凌就不会被北境所灭,你和穆将军自然就不会战死了。”】
【“穆将军快临盆了,这一路长途跋涉,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恙,来到我大周后,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楚桉心想有舅舅在,还有娘亲的神药,定能保穆将军母子/女平安。
不说他可能和定远侯夫妇有很深的渊源,仅仅只是他们作为使团来到大周,那他们大周,就得保障他们的安全。
大周和东凌交好,好几个敌国盼着他们反目成仇,打得两败俱伤,敌国就有了可乘之机。
此次定远侯带的使团是为两国邦交而来,他们接待团的职责就是让两国的友好关系继续下去,并加强。
“你真是个好孩子。”霍远霆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的确被楚桉安慰到了。
刚刚那一刻,他想到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会惨死,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塌地陷。
他效忠君主,护佑子民,怎么能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呢?
他一定会护好他们的。
“楚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霍远霆低下头,贴了贴楚桉的脸,被楚桉依恋地蹭着,他眼里泛起的酸涩湿润压了回去,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再僵硬,很自然。
因为此番和楚桉的推心置腹,他们二人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然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
一个月前,楚轻盈就安排杨副首领又修缮了一番宅子。
主院空置出来,给霍远霆和穆澜居住,还让杨副首领带着一百精兵悍将,在这个宅子里扮作谢府的护卫,保护东凌使团的安全。
楚轻盈和谢疏鹤带着朝廷的锦衣卫去迎接东凌使团,杨副首领不用去。
此刻,他正在香媚的榻上,女子的娇啼声不断。
半个时辰后,杨副首领健硕的身躯离开,坐起来穿衣服。
他背后的香媚半死不活,目光厌恶又愤恨地盯着杨副首领,心里恶心到不行。
她被以谢疏泽的外室身份,安置到这个宅子的第二天,晚上谢疏泽就过来了。
在傅府时,她被嬷嬷们精心调教过,且翻了大量的书籍,学习了各种魅惑男人的手段。
那天晚上她使尽了浑身解数,而谢疏泽也确实是道貌岸然的。
谢疏泽夺去了她的清白之身,就走了。
她看着帕子上的那抹鲜血,遍体鳞伤,身上痛,心里更痛,也恨。
她精心研习床榻之术,是要服侍傅寒辞,却不得不为了傅寒辞的大业,而对其他男人献出珍贵的清白之身。
她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一个婢女服侍她,不过这也方便了她行事。
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避子汤,熬好了喝下去。
她当然不可能给除了傅寒辞之外的男人生孩子,这不过是她留在谢疏泽身边的借口。
后来的每天晚上,谢疏泽都过来,结束了就走,完全是在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没有丝毫温情可言,不跟她同床共枕。
她没有打探到玉环的一点线索,反而被折磨得伤痕累累,断了避子汤,想着要让自己怀上谢疏泽的孩子,那样她就会被接去谢府了。
到时候她找东西更方便,且离楚轻盈他们很近,可以传递很多情报给傅寒辞。
这时,她发现楚轻盈私养的军队的几个首领,竟然在这个宅子里。
她一不做二不休,先勾引了杨副首领,在谢疏泽不来的白天里,跟杨副首领偷情。
有时候,一个女人是可以灭亡一个国家的。
她利用杨副首领,能从杨副首领身上间接地拿到玉环,也能让杨副首领背叛楚轻盈,替傅寒辞杀了楚轻盈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
杨副首领沦陷在她的美色里,对她言听计从。
她要知道什么,杨副首领一点都不对她隐瞒。
所以这几个月,她已经把楚轻盈私养的这支军队的底细给摸清楚了,传了消息给傅寒,如下:
这支军队是杜婉兮留给楚轻盈的,只有一万人,不仅没多少能打的,且无盔甲无武器,没有精良的装备。
等她打探到这一万人的藏匿点,傅寒辞就可以带着人剿灭他们了。
而杨副首领这几个强兵悍将,交给她来杀。
她能兵不血刃,让楚轻盈失去得力干将,跟傅寒辞里应外合,除掉楚轻盈身边的所有人。
香媚去收拾,遍体鳞伤,倒抽着冷气一步步挪着。
杨副首领是武将,比谢疏泽有过之而不及,给她带来的没有丝毫欢愉可言,只有痛苦和折磨。
香媚倒了一杯茶返回来。
杨副首领已经穿好了衣服,大刀金马地坐在那儿,伸手把香媚抱坐到腿上,粗粝的手抚着女子滑腻的肌肤,“你歇着吧,这几日本将会有些忙,有时间了再过来。”
香媚浑身战栗,忍着厌恶伏在杨副首领胸膛,闻着他身上浓郁又粗犷的荷尔蒙气息,她很不喜欢。
她迷恋傅寒辞的优雅尊贵,高深莫测。
香媚的臀却动了动,手也滑入杨副首领的衣襟里,指尖勾勒着杨副首领鼓起的胸肌,香唇落下,媚眼如丝,极尽勾引,“将军要做什么?”
“首辅夫人让你回去练兵吗?是又要跟谁打一场吗?”
杨副首领仰着头,呼吸沉重了一些,“不是,东凌的使团来了,首辅大人和楚首领他们负责接待。本将对你说过,我们是在造反,楚首领有意拉拢东凌的定远侯,就让我们扮作谢府的护卫,保护定远侯,为其鞍前马后。”
“你们楚副首领的野心大,胆子更大,竟然敢背着皇帝勾结异国使团,这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香媚在试探杨副首领有没有对楚轻盈不满,对楚轻盈有几分忠诚。
她的语气把握得很好,两分嘲讽,五分调笑,三分敬畏害怕。
杨副首领的脸色沉了沉,不过并没有对香媚发多大的火,只是语气严厉了些,“我们本来就是在造反,勾结异国使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这话对我说说就算了,到了楚首领面前,一定要恭敬忠诚!”
“她那人看着很温和宽容,但其实那天她杀人你也看到了,她的手段极为阴险又狠毒,我们不敢不服从她。”
香媚搂住杨副首领的脖子,“奴家知道,奴家现在是你的人。你跟着谁,你做什么,奴家都是支持的。”
“谢三爷根本没有把奴家放在心上,奴家只能依附你了。”
杨副首领闻言,脸上的怜惜更盛,也有怒气,冷笑着嘲讽道:“他们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公子,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他们高高在上,根本不把我们当成人。”
“你且安心,等日后本将在楚首领面前立了功劳,越过了谢三爷,本将就把你要过来。”
杨副首领取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金镶玉簪子,给插到香媚的发髻上。
他没少送金银首饰给香媚,这让香媚可以确定他不仅很受楚轻盈重用,且是真的被她蛊惑了。
听他的语气,他并不是誓死效忠楚轻盈的,还跟谢疏泽、楚明骞等出身好的人不对付。
毕竟,他是半途才跟着楚轻盈的,不可能轻易臣服忠诚于年纪轻轻,没有资质的楚轻盈。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利用杨副首领和楚轻盈的矛盾。
如此,要他背叛楚轻盈,就容易多了。
“这段时间奴家一直闷在屋里,奴家能在这整个宅子里自由走动出入吗?”作为侍妾,何况香媚连侍妾和通房丫鬟都不算。
她无名无分,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是真的被困在一方后院里。
男人的侍妾别说出大门了,就连在府里随意走动都不能。
而香媚,更让她恼恨的是,她这段时间根本下不了床。
每天就在榻上,赤身裸体的,完全就像是个工具。
白天服侍杨副首领,晚上等着谢疏泽宠幸,比青楼的女子还悲惨。
杨副首领呵了一声,“谢疏泽不经常来,而且这段时间,他也得接待东凌使团。”
有首辅大人这个兄长做后台,谢疏泽不仅迅速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且他和柳氏弄出了一个组织。
那就是会馆。
商品经济渐次发展,各地会馆应运而生。
会馆是外地商贾讨论商事、制订商规、沟通感情、交流信息、洽谈生意、签订合同、调解矛盾、整饬组织、协调关系和娱乐休闲的场所。
在维护商业秩序、促进经济发展、推动文化融合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可以说谢疏泽建立的这个会馆,在整个历史上都有着很大的意义。
谢疏泽和柳氏,在经商上简直就是这个天才。
而此次,谢疏泽这个馆长,代表大周负责东凌使团在大周的衣食住行,且跟东凌达成贸易合作。
“这个宅子里的一切都由本将做主,本将给你腰牌,你不仅能随意走动,还能出门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杨副首领把自己的腰牌和装金子的荷包给了香媚。
“谢谢将军。”香媚接到手里,心里想着难怪这段时间谢疏泽没来了。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引诱杨副首领,跟其偷情。
“将军喝杯茶再走吧,谢三爷既然不过来,晚上你便还来,奴家这身子,一刻也离不开将军你。”香媚的言语和动作都很放荡,端着杯子把茶水喂到杨副首领嘴里,惹得杨副首领又是一身的欲火。
杨副首领竭力压了下去,自己拿了茶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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