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人是会变的,但是不会变的这么快,也不会变的连她这个曾经的枕边人都不认得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呢?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如何,她都要见见谨杰,不然她怎能心安。
谨杰就像被人软禁了一般,整个下午,都没有踏出那道门半步。
他偶尔会来窗口看一眼,眼神中带着失望,带着黯淡的目光。
夜幕降临
洪岩带着送饭的尼姑为他送斋饭,经过守门侍卫一番盘查后,她们顺利的来到屋里。
谨杰正坐在床边发呆,那个曾经满眼灵气的孩子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眼中无神的男孩。
“谨杰……”
化作尼姑的洛念惜唤了他一声,谨杰一时没反应过来,眯眼向她这边看过来。
她示意洪岩看门,她快步走过去,
“谨杰,是娘……”
谨杰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当他确认,面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娘时,他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他迫不及待的跑到她面前,扑进她怀里, 开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娘,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谨杰,娘也想你。”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掉落。
她真没想到,时隔半个,谨杰不但没长个,人倒瘦了一圈。
她用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上下左右打量他一番,
“谨杰,你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谨杰死咬着嘴唇,用力的摇头,
“娘,谨杰很好,您呢?还好吗?”
他的眼里明明含着委屈,他的声音,明明在颤抖,可是他不愿意在娘面前承认他过的不好,他怕娘会担心他。
“谨杰,告诉娘,你父皇对你好吗?”
提到父皇,谨杰的嘴里传出一声咬碎后槽牙的闷响,随即点头,
“挺好的。”
洛念惜知道,谨杰是怕她担心,所以不愿意多说。
“谨杰,有没有人欺负你?”
说这话时,她抓着他的手臂,谨杰的身子却本能的抖了一下,她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忙不迭的掀开他的袖子……
当她看到那原本光洁如玉的胳膊上,竟然有无数个针戳的眼子,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有血渍时,她的心瞬间被撕成两半。
她颤抖着双唇,双手无处安放般,想要去抚摸那些针眼,却又在空中握紧了双拳。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是她的儿子谨杰,是冷易晏的亲生儿子。
“告诉娘,这是谁弄的,是谁弄的?”
她的声音里透着愤怒,她的眼神里,透着绝望。
谨杰忙抽回自己的手臂,用力摇头,
“没……没谁,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她再次抓住他的手腕,面容扭曲的质问,
“告诉娘,这是谁弄的?是谁弄的?”
谨杰死咬着嘴唇,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她,
“娘,这是宫里那些娘娘们弄的。”
听见这话,她只觉得她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晕倒。
“娘……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在这个时候,谨杰还在安慰她,这让她更加觉得对不起谨杰。
“你父皇知道吗?”
她现在关心的是,冷易晏在知道这件事情时会怎么样。
谨杰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
“他大概知道,但是他说了,那些娘娘们都是长辈,教训我都是为我好。”
“畜生……”
她现在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畜生不如的话来?
“谨杰,娘对不起你,娘没有照顾好你,娘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跟你回宫。”
“娘,不要。”
谨杰上前拉住她,用力的摇头,
“娘,你不要跟我回宫,你已经被下了废后诏书,现在不是皇后娘娘了,您回不去了,而且,现在的皇宫也和之前不一样了,而且……父皇也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说到这时,他紧抿着嘴唇,满眼担忧的看向洛念惜,
“他还说了,这次答应带我来感恩寺后,回去要管程妃叫娘,不能再提您,您……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以免有危险。”
谨杰的话,让洛念惜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来,难不成,冷易晏还要杀她不成?
她不想相信,可是她刚刚去找他时,他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而且,他所做的事,也与之前天差地别。
或许,这个冷易晏真的有问题。
她用意念从宝安堂里取出药膏和致幻药喷雾,
“谨杰,这是消炎药膏,涂上他,你的伤口可快速复原,另外,这个你拿着,如果再有人对你下手,你就在她的脸上喷两下,她们就不会对你动手了。”
“娘,这是什么?”
“不要多问,把这东西收好就成,娘暂时不能陪着你,娘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说完这句话,她心疼的搂过一鸣,再次嘱咐,
“照顾好自己,等着娘回来,这段时间,不要惹怒你父皇,也不要惹怒宫里的娘娘们,保护好自己,哪怕暂时卑微点也没什么,记住了吗?”
谨玉趴在她的肩头,重重的点头,
“娘,我记住了。”
这时,外面有人唤道:
“喂,送饭的,还没出来呢?”
白兰忙过来叫她,
“娘娘,快出去吧!”
她不舍的点头,随即再次看向谨杰,
“记住娘的话,把东西收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娘很快就来找你。 ”
谨杰也重重的点头,
“我知道了,娘你也要保重自己。”
看着谨杰那瘦弱的身子,洛念惜的眼泪,不停的滑落。
洪岩催促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她这才依依不舍的和谨杰告别,快步向门口处走去。
回到房间,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心里说不出来的慌张。
正在这时,春桃急匆匆的跑过来,
“夫人不好了,洪岩挨打了。”
挨打?
“谁在打她?”
“皇上,他说洪岩吃里爬外,正在拿鞭子抽她。”
听见这话,她疯了似的冲出屋子,直奔皇上所在的院落而去。
人未等走进那道月亮门,便听见洪岩的闷哼声传来,
“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她迈着大步冲进来,大声呵斥,
“住手。”
正在抽鞭子的侍卫停下手,冷易晏却突然暴喝一声,
“你们是听她的,还是听朕的?打……”
抽鞭子的侍卫再次扬起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洪岩身上。
洛念惜一时气急,快步来到冷易晏面前,抬手指着他,怒斥道:
“你真是太过分了,洪岩犯什么错,你要往死里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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