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年关越来越近,钟英霞女士基本每天出门后回来手里打底都是两个袋子,陆陆续续买了很多年货,家里的沙糖桔更是没断过,一筐筐买,宋乔声姐弟俩一筐筐炫,到最后还是宋乔声发现她食指关节隐隐发黄才停止了上瘾式的炫沙糖桔。
本来就忙还得要出去喝喜酒,一家子要去两个地方,等到初五初六还有喜酒要喝,礼钱都出了,宋乔声一家四口只能兵分两路跑两个地方吃酒席。
夫妻档和姐弟档安排得明明白白,主要是钟英霞他们去的那一场挺难走,两个小的说实话都不一定找得到地方,剩下姐弟俩带着穗穗卡着坐酒席的时间去了主人家,然后拘谨地坐在一块低头玩手机,有人来了就礼貌地笑笑。
穗穗瞧着热闹的场地都为她崽尴尬,有好几个过来打招呼的人她都不认识是谁,喊什么都不记得,还被人不痛不痒刺了两句,还嘴都没法还。
“声声,你家亲戚你不认识啊?”
宋乔声脸上也有些尴尬的薄红,小声道:“认不全,刚刚那是大外婆家的媳妇,我完全不认识。”
穗穗稍微思考了下,要认识外婆的姐妹的儿媳妇,确实是有点难度,这种亲戚过年都不一定能碰得上,但人家能认出来也是厉害。
被说两句就说两句吧,这会儿要是有钟女士在旁边那可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十个人围坐在一桌,慢慢地开始要差不多定席了,距离正式上菜还早得很,有人摆了桌布以后还在打牌,这下子一桌子人集中在一块躲都没地方躲。
宋乔声这么一个年轻女孩外加穗穗立在她肩头可谓是拉满了关注,她沉默不语,努力缩小存在感并没有用处,总有人热心地将人拉进闲聊得话题中,旁边的宋乔阵和穗穗对视一眼,充斥着对她的同情。
只不过听着听着,穗穗就发现有点不对了,一个劲地拉着人要见面是什么鬼?
穗穗飞到宋乔声被人拉住的手上,尖着嗓子在那一个劲地嚎,“声声!声声!”
宋乔声像是看到救星把手抽出来,把穗穗捧在手心里,标准的两只手合掌姿势,完全不给旁人机会,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婶子,我养的鹦鹉可胆子小。”
宋乔阵低着脑袋差点把白眼翻过去,胆子小?这话他姐敢说他都不敢听。
被宋乔声喊婶子的妇女瞧着和钟英霞差不多一个辈分,脸上依旧笑容满满,那股不依不饶的劲和屈臣氏的销售很有一比,还追着不放。
“声声你真的可以考虑下,还有几天过年,要是把你的事情定下来那也是一件大喜事。”
穗穗真忍不了了,明天就要过小年了,过年前定下来,就是卖猪还得找买家、谈价钱、商量收猪时间,在她嘴里人定下来几天时间就足够。
按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定下来直接是订婚结婚的意思。
穗穗知道她崽脸皮薄,跳到桌边尽量不踩到别人跟前,“你很满意男方?”
一桌子人见穗穗居然这么聪明地会对话,盯着她好奇得很。
但说媒的婶子现在没时间搭理她,就想凑成这么一档婚事。
宋乔声明白穗穗的心思,问道:“婶婶这么满意男方的条件?”
听到她居然主动问起来这个,直觉有戏的女人立刻热情夸赞,“那是当然啊,要不是我家就一个儿子,有一个女儿都轮不到声声你。那家男方乡下就有一幢两层楼的房子,家里爸妈都在外面打工,自己也在洗车房工作,吃苦耐劳得很。以后你们结婚了”
“停停停”穗穗不耐烦地打断她,都设想到结婚了,本来想着用男方的条件发难,但穗穗这会儿改变主意了,人家也不一定知道媒婆这么烦人,况且,恶心不在场的男方算什么本事。
“我家声声不喜欢。”再给最后一次机会,穗穗再决定要不要发力。
但人家显然没领悟到最后通牒,冲着她不满道:“声声,你从小到大就懂事,怎么这读了书在大城市工作了就开始学别人的毛病,养鸟干什么?以后结婚了谁家能接受带着一只鸟去?”
穗穗的毛毛都微微炸起来,宋乔阵的脑袋终于抬起来,默默做好准备,按照短时间的了解,鹦鹉大王要发威了。
穗穗冷静地抬头询问宋乔声,“声声,她儿子多大年纪?结婚了吗?”
宋乔声也被说出火气来,“23、4吧,好像没。”
宋乔声看过她妈记礼钱的本子,没见到对方家的礼钱,然后转过头对着女人道:“这些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我成家的事情自己有成算,就算是要管,起码也得让我爸妈来说,您介绍的人可以推荐给别人,我暂时不考虑。”
还没等对面的女人开口,穗穗已经站在两人中间的桌子,叉着腰气势汹汹问道:“您这么关心别人结不结婚,自己家的事情也上上心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操心操心结婚生子的问题,现在大家结婚都不容易,要考虑很多东西,男男女女都要考虑很多,家庭条件、个人条件、未来家人性格……”
穗穗的嘴巴说起话来又密又多,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看您如此不上心,那肯定是儿子条件特别好咯。做什么工作的啊?工资多少啊?在哪高就啊?有稳定社保和公积金吗?什么学历啊?打算把房子买在哪啊?首付凑齐了吗?”
一句一句直接问得旁边被无辜扎心的宋乔阵心口一阵阵痛。
穗穗倒是越问态度越好,完全不是质问,更像是好心地询问,“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带女朋友回来见过父母啊?或者去女方家走动拜年啊?离过年没几天了,要是真有可得准备起来,总不能还没结婚就不重视。”
宋乔声偏过头,手死死掐住大腿外侧的肉,生怕因为看到对面说媒婶子越来越难看的脸不合时宜地笑出来。
说媒婶子显然有被扎心到,没正面回答,但对着宋乔声发难,知道要捡软柿子捏,“声声果然是在大城市待着,养的宠物也有脾气,嘴巴伶俐得很。”
穗穗一点都不怵,还特意找了个正面的角度,“大城市大城市,谁挂嘴边谁在意,声声读书优秀、工作优秀,您这么介意干什么?人家好不容易读书读出去,非得给人拉回来结婚干什么?”
愿意回来做建设没问题,但用婚姻来捆绑真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您别说不过我就到外面说我家声声瞧不起农村亲戚。”穗穗一副夸张跳脚的模样,“不会吧?不会吧?您不会是这种人的,对吧?”
旁边的人没插话,只觉得这戏配合着瓜子可真好看啊!
见人被一只鹦鹉怼得哑口无言,嗑完瓜子终于有人出来打圆场,“哎呀,声声这只鹦鹉养得可真机灵,我都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唉唉,你也别生气,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相亲结婚,我家那个也是,说都说不动,你就找那愿意结婚的就是。”
“就是,要上菜了,开开心心吃席就是,总不能跟一只鹦鹉计较。”
虽然穗穗看着机灵得很,但总不能要求对她做点什么,只能自己咽下这口气。
说媒婶子脸色难看得很,但终究是没离席,宋乔声他们也没挪屁股,花了几百礼钱不吃这顿饭岂不是很亏?
宋乔阵还偷偷摸摸对她竖起大拇指,穗穗昂着脑袋像是得胜归来的将军接受小弟的膜拜,小菜一碟。
酒席上的菜还是很不错,支着好几口大锅就在能看到的地方做,都是当地的厨子全包,光是味道就知道是熟悉的大席味道,摆盘不精致完全不影响人的食欲,穗穗都被馋得直接躲到她崽得衣服里眼不见为净。
宋乔声吃得很满足,尤其是中间的红烧猪脚和红焖羊肉,明明家里也不是不会做,但人家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尤其下饭,难怪人家是大厨呢。
新郎新娘换了身衣服出来一桌桌敬酒,穗穗看着新娘子从头到脚都是大红色,瞧着就喜庆,虽然有些拘谨,但脸上的笑容不骗人。
人家这样结婚看着也挺不错,登对又幸福。
姐弟俩最先从席上撤走,受刑一般挨个打完招呼走得可快了,至于背后是不是有人说道他们,只要没说到他们耳朵里就是没有,两人都想得很开。
钟英霞回来的比较晚,还帮忙收拾了下,听到两人吃席遇到的事情,一点都没责怪,反而夸奖起来穗穗,“你们两个嘴有穗穗这么厉害我还能担心你们被欺负?她愿意说就说,我又不是没长嘴,被说总比真吃亏要好。”
被说又不会掉肉,吃亏那真是利益受损,她完全想得开。
再说啦,村里的人谁不会被人在背后说?
一年到头就过年这几天在家,被说能有什么关系。
穗穗立刻开启夸夸模式,果然钟女士还是很对她的胃口,一人一鸟倒是比旁边杵着的姐弟俩更加亲密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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