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方姐赶上去,从他手里接过西服,比当事人还要欢喜。
他也发现屋子里的气氛难得地欢快,便凑趣地笑:“妈,什么喜事?”
“來來來,坐下说。”迟夫人笑眯眯地向他招手。
迟睿坐下后,顺便松了领带,冲着母亲痞痞地笑,竟散发出一股素日难得一见的浪子情怀。
她的心,蓦地一荡。
想要离开,双腿却像钉住了一样,迈不动。
迟夫人抓着儿子的手,一边抚摸一边笑得开怀。
“我们在说你的婚事,也该准备了。”
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忡,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自如,正要开口,蓦然传來一声。
“恭喜,哥。”
别人倒还好,裴小伍听到这一声,却是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迟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我,回屋。”她讪讪地低了头。
华眸暗隐,猜不透心绪,男子的语气含了批评:“家有喜事,你怎么可以走呢,不恭喜一下大哥吗?”
他这是想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壹,她尴尬着呢,他还偏将她架在火上烤。
裴小伍真想大不敬一次,骂他几声方才解气。
“恭……喜。”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抬眸,展颜。
“谢谢!”
那人,眉目依旧,连声音也淡淡的听不出忧喜。
目光一滑而过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小小地颤了一下,小女人的脸似乎白得不同寻常。
只是他重瞳不透心思,别人自是不晓分毫。
她呢,越发的跟自己呕了气,终究,还是她放不下他。
“正好,你们也來,大家商量一下,婚期定在哪个时间好?”迟夫人兴致高昂,正想与大家分享快乐:“春节会不会來不及?要不就三月,不能超过五一了。”
裴小伍暗暗叫苦,这架势,想不参与一下是不可能的了,便推着迟枫过去。
“要我说,春节好,喜上加喜。”方姐恨不得明天举行婚礼,免得夜长梦多。
男人淡拧了眉头,勾唇,似有无奈地:“我们在这里一厢情愿,是不是该问问倾城的意见。”
“她沒意见。”方姐太得意了,逾越了礼数,抢着作答。
不过这样喜气洋洋的时刻,小小的失礼,谁也不会计较。
“就是,倾城的主我作了,你只定个时间吧。”迟夫人赞许地点头。
迟睿下意识地看了某人一眼,只见她眉目清浅,淡淡的笑容,如夏天的墙角,悄然绽开的茉莉,再香,也是与人无争的幽香。
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似乎她并不介意。
他有些失望。
旋即自嘲地一笑。
“那就五一吧,我答应给倾城一个盛大的婚礼,时间太短了,怕准备不好。”一边说,一边起身:“我有点累,上去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通知我。”
迟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娶叶倾城不是从小的愿望吗,可真的來了,他好像并沒有想像中的开心。
好烦!
一颗心,从來沒像现在这样,空落落的,失魂落魄。
……
今年的天气出奇的古怪,冷得早不说,时不时地会有台风侵袭一下。
天气预报说,飓风玉兔即将登陆城市,裴小伍特地去了一趟疗养院,然后到大妈那去看了看,眼见天边乌云滚滚,老人家便催促她赶紧回家。
车子经过天堃集团的时候,她突然记起來,自己还有一些物件落在办公室里,便临时起了意,上去收拾一下。
既然决定不上了,便离开得彻底一些。
正好又是下班时间,免得大家见了面,又得寒喧半天。
东西也不多,不到半个小时便收拾完毕。
“裴总好。”
刚步出办公室,听到一声问候。
她顺着声音一看,是原先总务部的清洁工,专门负责九十层以上的楼面清洁,这会正在检查窗户有沒有关好。
“方大姐,还沒走。”她看了看外面,一场大暴雨眼看会來临,“这样吧,你先走,我帮你检查。”
方大姐连连摆手:“那怎么行,不行的。”
“别争了,我有车。”她不由分说将方大姐推开,“你还要接孩子呢,再不去,怕是晚了。”
这话算是说到对方心坎上了,便不再推辞,方大姐千恩万谢地去了。
裴小伍接着一层一层地查上去,到了顶层,发现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想必还有清洁工正在做卫生,想都沒想,便迈了进去。
外间是秘书室,空无一人,好几扇窗户沒有关好,她过去一一关了。
“谁在外面?”
是他?
裴小伍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
真是走背字啊,怎么偏偏遇到他了呢!
她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往外退。
“请帮我冲一杯咖啡,谢谢!”
冲你个头,裴小伍暗暗“呸”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走到一半,却又站住了,想想,好像扔下他不管,有些不地道吧?
犹豫着转过身來,伸着脖子往总裁室里瞄了一眼。
某只西装革履,端坐在老板椅上,将衣冠禽兽这四个字诠释得丝丝入扣。
再一看,他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眉头攒起了三根黑线,貌似遇到难題了。
好吧,看在他为了公司呕心沥血的份上,她就发发慈悲,为他冲杯咖啡吧!
裴小伍打定主意,转身出來,去了茶水间。
很快,一杯香浓的、冒着热气的咖啡经她的手,出品。
将脚步轻了又轻,裴小伍悄无声息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还好,他眉眼不抬分毫。
轻轻地走过去,放下咖啡,转身离开。
浓浓的香气蓦然钻入鼻端,迟睿照旧眉眼不抬,只是端了杯子送至唇边,啜了一口。
这味道,很是熟悉。
“小伍,是你吗?”
急切间,抬眸,一道小身影在门边一闪不见了。
一丝笑意浮上唇边,迟睿按了监控室:“101层,各出口下电子锁。”
“总裁,出什么事了?不会是进了贼吧?”那边,怕担了干系,惶急地问。
笑意渐深,直达眼底,“沒有,只是进來一只小耗子,逗它玩玩。”说完,挂了电话,估计那名值班人员抓着话筒,瞠目,结舌。
走廊上,裴小伍抱头鼠撺。
一边逃一边后悔死了,东郭先生果然不能学,一学,便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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