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茫的大海上,一只弱小的蝴蝶断了翅,苦苦地挣扎,整个画面充满了令人心悸的绝望。
“蝴蝶飞不过沧海”,这名字也透着苍凉。
“孩子,你有什么打算?”迟枫从画上抽开视线,移向她。
原來是探听來了。
裴小伍自心底凉凉地一笑:“请放心,我不会拿他要挟你们迟家的,已经联系好了医生,约定这个周末做手术。”
就是怕妈妈阻拦,所以借口散心,才跑到疗养院來的。
“不可以。”谁知,迟枫激动地大叫起來:“那是一条生命,你不可以残忍地杀掉他。”
不是她残忍,是现实太残酷。
“一个不该來的生命,就好像我一样,何必让他來到这个世界,经历人世无情。”沒有父亲疼爱的私生子,那种苦她受够了。
何况,她的心冻成了冰,不想再与那个人有任何的瓜葛。
“父亲的责任我來承担,孩子的一切费用你不用操心。”对于深受西方文化熏陶的迟枫來说,堕.胎是极不人道的。
何况这孩子还是迟家的骨肉。
她抬起眸,小脸,惨白如纸,却也绝然如斯。
“老师,不用劝我了。”
迟枫也固执,拉起她:“这里太简陋了,跟我走。”
裴小伍一甩手,奋力挣脱:“老师,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你走吧。”
猛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迟枫无奈,“好,我走,不过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阻止?
身后,裴小伍无声地,冷冷一笑。
到了预约手术的那一天,裴小伍早早地催促范思扬陪她去医院,需要家属签字,只能由他代替了。
范思扬沒法,只得依了她。
到了医院,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的休息区排号。
“......这场盛大的订婚仪式吸引了各大媒体蜂拥而至,下面我们将镜头切换到现场。“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从电视里传來。
视线轻抬,裴小伍的呼吸蓦然一紧,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巨大的背景台上,一对妙人深情款款。
沒想到他穿白色的西装也这么好看,少了素日的严谨,却平添了玉树临风之态,真真是应了白马王子的典故。
西装毕挺,举手抬足自成风范,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他,宛如神袛下凡。
犹是唇角与眼底盛满的笑意,让裴小伍的视线足足呆了一分钟,,原來,他也可以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只是不能为她绽开而已。
今天的女主角丝毫不输他,长裙曳地,美丽,高雅,温婉,像一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
这一双,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即便用尽世上的好词形容也不为过。
这时,画面切转,给出一个大大的特写镜头,女主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
是那条“倾城”!
人钻合一,难为他用足了心思。
裴小伍的手抓着座椅的扶手,太过用力,关节泛了白。
“10号裴小伍,准备手术了。”
“哎,要不再等等。”
蓦然传來的叫号声,令一直故作平静的范思扬,跳起來拦在前面。
裴小伍一声不吭地绕过他,径直走向手术室,那背影,单薄却决绝。
“马上开始手术了,你想好了沒有?”医生一边作着准备,一边例行公事地问。
她躺在手术台上,缓缓闭上眼,“做吧。”
一排的器械,银质的光芒显得愈加的冰凉而坚硬,轮番地进入身体,那滋味怎一个疼字可以形容,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大约个把小时后,她与他之间最后的一丝纽带,随着一团血水脱落。
手术随即宣告完毕。
“你们这是?”
回到家里,冯丽娜看到她被范思扬扶着,还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大吃一惊。
“二夫人,她需要休息。”范思扬含糊其词:“疗养院还有事,我先走了。”
“小伍,你别告诉我,孩子沒了。”冯丽娜赶紧将她接过去,看她的脸色和模样猜到了大概,犹是不愿相信。
裴小伍近乎残忍地点点头,与其让妈妈不切实际地幻想,不如一下子断了她的念想來得痛快。
“唉哟,我的宝贝外孙哟,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呢,这可叫人怎么活哟!”呆了一下,冯丽娜呼天抢地。
说真的,裴老爷子死的时候,都沒见她这个样。
“你这个狠心的小女人,哪有这么对待自己骨肉的,你可真下得了手。”虽然恨声不迭,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冯丽娜一边炖补品,一边唠叨个沒完。
裴小伍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惭愧,自己真是沒本事,沒办法让妈妈过上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妈,我会努力的,以后让您享福。”正好冯丽娜乘了汤过來,她强笑着保证。
冯丽娜一边喂她一边撇嘴:“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丢弃了,以后啊,只要别让我喝西北风去,我就烧高香了。”
结果,这话真给她说中了。
第二天,家里來了两个法院的工作人员,送达一份起诉书,指控她私自挪用公款。
裴小伍拿着法庭传唤通知,手兀自发抖,一个劲地问自己:这是天要亡我吗?
“唉哟,这可怎么办哟,小伍,要赔好多钱吧?”冯丽娜恨不得大耳刮子扇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昨天乌鸦嘴。
她倒是平静下來,淡淡地來了一句:“妈,放心,您下半辈子不会喝西北风的。”
人死帐烂,不是吗?
“妈,我想吃老凤天的饼,您能帮我去买吗?”裴小伍逼着自己将整碗汤一气喝了下去,第一次像那些馋嘴的小姑娘,求着妈妈帮自己买零食去。
“你呀!”冯丽娜恨恨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也第一次像个好妈妈,给女儿跑腿去了。
等外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裴小伍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來。
身体倒是不痛了,只是很虚弱,不得不放慢动作,找來平素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换上了,然后坐在梳妆镜前梳妆。
镜子里的人,脸色白得怕人,沒有一丝生气。
她又找出胭脂和粉,薄薄地施了一层,然后用口红笔仔细地描了描唇。
说起來,这套化妆用品还是当初为了成功爬上他的床,特意买來的,只用了一次便闲置了,后來才知道他喜欢纯天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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