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鲛海的水晶宫内,大宴厅中,坐满了鲛海各氏族的首要。推杯举盏,都在说着庆贺的话语,庆祝他们的大公主,成功渡过第二次仙劫。这也说明,以后,这鲛王的位置,多半就是这大公主了。
鲛王与王后更是眉开眼笑。他们膝下曾经多少儿女,都已丧生在这诅咒般的仙劫之下,如今幸而仪狄顺利渡劫,上天眷顾,总算为他们留下一支血脉。鲛王与王后,俱在宴厅内陪伴宾客,迎接大公主出关的,自然是鲛海的驸马,洛洛。
三百年的闭关,今日终于期满。水晶门上,光芒流转,看似透明,却完全阻隔了门外门内两侧的气息。若非仪狄乐意,外面却是无法感知到仪狄的,毕竟关系到仙劫,关系到生死存亡。相反,仪狄却可以任意探知水晶门外的气息变幻。
稍一凝神,仪狄便已知洛洛的到来。轻轻闭了眼,仪狄心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见到未婚夫所应该有的喜悦。曾经,记忆被封存那些年,与他一起的美好,如今,再回想,却是厌恶至极。
然而,逃避,不是仪狄该有的作风。是爱,是恨,是理解,是怨憎,大家说清楚,总好过骗来骗去,到最后,鱼死网破。
洛洛红发随海底气流轻轻飘动,长发一缕缕,划着美丽的弧度。俊朗的少年,双眸晶亮,一眨不眨地望着水晶门的方向。脑海中,与仪狄分别前的匆匆一吻,一遍又一遍回放着。
近四百年的离别,仪狄的美丽模样,依旧没有从洛洛心中淡去,竟是愈刻愈深。忽而,眼前的水晶门上,水光激荡,好几道水束,不停迸击起来。洛洛敛神凝气,紧紧盯着那扇门。
终于,白光骤现,水花渐退,一身银色鲛纱的清丽女子,缓缓步出。洛洛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双手抓过仪狄的手腕,刻意压制住心中无比的激动,温柔唤道,“仪狄。”
却不想,仪狄似是被惊了般,双腕有些微微颤抖,但很快,便冲洛洛露出“官方”的微笑,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手腕抽离出来,轻声说,“洛将军”。
正处于无限激动及兴奋之中的洛洛并未深思仪狄此时的不一样。毕竟,身为大公主,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前方有鲛军列队,洛洛作为护卫,走在仪狄身子侧后方约一米左右的距离,深情款款望着前方的仪狄,柔亮的紫发下,挺拔的脊梁,盈盈一握的腰身,玉腿纤纤,步步生莲。
直到临近宴厅,通传声音响起,洛洛这才收回落在仪狄身上的胶着视线,正色吩咐着列队的位置安排。
从仪狄出了水晶门,直到进了宴厅,又回了寝殿,仪狄始终保持着嘴角轻扬到如柳叶弯弯的弧度,那是闺秀们最标准的笑容。虽然三百年前,自己的笑容,常常都是半颗夜明珠的弧度。而且,就连她的母后,亦常常是半个虎贝杯的弧度。
三百年的苦修,不仅仅是术法,还有内心。从前的仪狄,可不是会乖乖坐在宴席间,从开始,安静到结束的那种所谓闺秀。
宴厅内,鲛王与鲛后齐齐坐在正前方的首座上,洛洛陪伴仪狄,坐在左排首位。其余文武群臣,顺序排开。洛洛与仪狄的对面,落坐的,则是鲛海内举足轻重的各氏族首领。
虽然洛洛就坐在身旁,时时为自己忙活着,而仪狄心里满满的,却全是禹的深情浅笑,伟岸身影,而面容上,仪狄却得挂着那柳叶弯弯的微笑。为那宴厅的宾客,为生养她的鲛王鲛后,为她那未行礼的驸马……
一日的忙碌,回到寝殿时,仪狄淋浴了一番,便沉沉睡去。第二日,仪狄还未起床,洛洛便已在落英殿内等候。待仪狄醒来知晓洛洛在等他时,并未有过多惊讶。这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若洛洛今日不早早前来,那反倒是奇了。
只是,仪狄梳洗之后,并未前去落英殿与洛洛会合。只是遣了通传,转告洛洛,大公主新近出关,许久未曾承欢膝下,这几日需要去水晶宫内,与鲛后小住。
望着满眼的桃花粉红,嗅着和仪狄肌肤相似的味道,洛洛舒缓着自己连日来的紧张。原以为二人时隔多年未见,再相见会是何等的激情澎湃,没想到仪狄竟会是这般冷静。许是女子爱父母更要多一些?出关后想到的,第一个人,都是父母吧?
洛洛静立想着,任由那桃花瓣飘落在他火红的发间,似要将那晶莹薄嫩的花瓣全部燃烧般……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鲛海蔚蓝的海水,在落英殿外缓缓流动,似洛洛深情的注视,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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