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越眼眸一扫,还未出手,对面的一个男人就惊恐地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清秀柔弱得过分的少女,似乎仍旧对她矫健得好似猎豹的身手所震惊,辛越沒有丝毫的波动之色,面沉如水,手腕一抖,利剑顿时出现在手上,以无与伦比的猛力一抬手腕,刷的一声迅速飞出,凶猛的利剑霎时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刷刷地朝着最近一人的心脏位置击过去,噗的一声,刹那毙命。
一人杀來,辛越眸子一眯,登时仿佛迅猛的狮子一般利落地扑过去,擒臂上勾,顶肘撞膝,空气中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辛越飞也似地抽出了刀,男人的喉咙口顿时爆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健壮的身体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漫天雪花飞舞。
姿势利落,行云流水,樱花一般果断决绝,很快,來此袭击的十个男人就已全部殒命,空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人的,动物的,战斗已久的辛越像是一个绷得太久的弹簧,一下子就累得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沿着她小巧的下巴往下落,浸湿了血雪交汇的土地。
她面色惨白,几无人色,但是她知道,现在一点也不是可以倒下的时候,尽管实在一丁点都不想站起,不想提起力气,可是三秒钟的短暂休息后,她还是将剑插在地上,坚定地,快速地站了起來。
她踉跄了两步,咬着牙站稳,原本受伤的右脚此刻散发着灼灼的痛意,仿佛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她颤巍巍地走到晏湛的面前,蹲下身子,略微着急地唤道:“你还好吗?”
晏湛沒有吭声,也沒有睁开眼睛,许是和他有过出生入死的经历,辛越在他身上,找回了那种同甘共苦的战友的感觉,像是很久以前,她和队友登陆远东港口,默契地在丛林间游走,枪林弹雨中转战南北,一次次生死边缘,一次次同心协力,风雨中凝聚着患难与共的情谊。
她有时候其实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放下,她不知道晏湛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要救她于险途,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险境中,她只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感觉到说不出的温暖。
她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
她微微地笑了笑,小脸苍白,而此时此刻,晏湛却紧闭着双眼。
辛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推动着晏湛血迹斑斑的身体,皱着眉头道:“晏湛你醒醒。”
细微温软的声音仿佛融着淡淡的风传入晏湛的耳内,他仿佛于山穷水尽的寒冬闻见了一抹春色,温热至天地清明。
腰间的疼痛如车一般碾过他的身体,他眉头动了动,睁开了眼。
少女的脸很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此刻眉头紧皱,乌黑的眸子间蓄满不再掩饰的担忧,看起來仿佛闪烁着微微的光。
晏湛一怔,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霎时在他心里流转,他眼眸如星,笑容淡淡地朝辛越道:
“我怎么可能比你先倒下。”
辛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心情大好,她微微地笑了笑,像个孩子一般,笑容明澈,牙齿洁白。
“我扶你起來。”
晏湛感觉辛越陡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敛去了周围的很多刺,变得,像个正常的女孩子。
他被她扶起來,突然发现她真的很年轻,才只有十六七岁吧。
他有些好奇,她那么厉害的身手到底是怎么练就的,这明显非一朝一夕之功,他也是练过功夫的人,他很清楚地知道,沒有十來余年的苦练,她绝对沒有这个造诣。
那她就是从小就练的了。可是,为什么?
“你有师父吗?你的师父是谁?”
辛越扶着晏湛往前走,听到这个淡淡地动了动唇:“什么师父?”
“就是教你功夫的师父。”
“我沒有师父。”辛越淡淡道。
果然,晏湛沒有再问,却在两秒之后,丢了另一个问題给她:“身手如此,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可是为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要这么苦练?你的父母呢?你的其他家人呢?”
抽气声顿时响起,晏湛能感觉到辛越一颤的肩膀,立刻想到了什么,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并非故意要勾起你的伤心事的。”
辛越一直沉默着沒有说话,就那样扶着晏湛,往自己认定的出口方向走去,她的脚一瘸一拐,洁白的牙齿咬着苍白的下唇,汗水再次打湿衣襟。
她拿到砍开荆棘,继续往前走着。
“抱歉,我……”晏湛听到极轻的吸鼻声,皱了皱眉,再次开口道,“害你难受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明明他身体已经受伤,一点也提不起力气來,应该不该说话,再浪费力气才是。
可是,他心里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他知道,他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此时的患难可能在以后就只化作南柯一梦,走出去之后,他们会分道扬镳,会各自奔向认定的归途,很可能,终其一生,再也再也不会遇见,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互扶持着走出山林。
所以,他才那么想,多问一点。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一点点。他不知道现在是出于何种情绪,他被自己体内冲撞的情绪弄得心头纷乱,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出于何种感情。
可能是好奇,可能是单纯的欣赏,也可能,还有那么过界的一丝情感。
“我沒有怪你。”
清冷的风吹起辛越乌黑的发丝,她眸子清澈,抬起头望了晏湛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嗯?”晏湛微微皱着眉头,还是问了一句,“那为何一脸难受的样子?”
“我沒有难受。”辛越声音轻轻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清冷与单薄,“我只是不想说话。”
晏湛郁闷地望了她一眼,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不想说话,这不就是难受吗?
而此时此刻,辛越也朝他望过來,仿佛抑制不住喜悦一般,微微抬起了嘴角,说道:
“我想让一些东西保存久一点。我怕一说话,那种喜悦的感觉,就消失得快。”
晏湛挑眉,喜悦?这有什么好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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