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还敢来偷包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包子铺前李大白又一次来到了这儿。老板举着,擀面杖就要敲打他。这次李大白没有躲闪也没有跑,只是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跑了?”老板疑惑道。
“大叔!我能给你擦桌子换两个包子吃吗?”李大白平静的说着。
“啊?啊?”(这小子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在包子铺老板诧异的目光中,李大白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把老板的两张桌子从桌面到桌脚全部擦了一遍,然后又将抹布清洗干净放回原处。见老板没有动静,他又拿起扫把将地上的碎屑打扫干净。老板未能从眼前这顽皮小子奇怪的举止中回过神来。李大白停下来,看了一眼笼中的包子,老板迟迟未回应他,便要迈开步子离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无助。
老板见此,从笼中拿起四五个包子,装进纸袋中两步冲上去,拉过李大白的手,放在他手中。
要说这李大白,以前也没犯多大的事儿,就只是来偷两个包子,但也不多拿,每次只拿两个,有时候甚至还帮他驱赶野狗。只是今天反常的行为……确实不像他李大白。
“给吧,这是你的工钱!以后要是想吃包子了就来我这儿!”老板笑呵呵的对他说。(不知怎滴,今天感觉这小子有些不一样。)
李大白抬起头看着他,老板比他高半截,“谢谢!”说罢鞠了一躬,离去。一切都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过多的停留。
……
“大娘!我来帮你挑水!”
“大爷!以后要下地记得叫我啊!”
……
从那个雨夜之后,李大白仿佛变了一个人,街坊邻居直道这是一个浪子回头的好孩子。只有李大白清楚,他已经没有依靠了。
以前的十年,他学会了求生;而这三四年,他学会了人情世故,知道每一个人想要什么。
这一次他再来到学堂里,老师叫他搬来一张桌子坐着听,之前是在一角落盘腿坐下。
一晃又是三四年,李大白如往常一样在村中游荡。
“有妖怪啊!”远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市集像炸开了一般,人们各自向四周逃窜开。
李大白顺着混乱中心看过去,一头成了气候的野猪精闯入市集中,生的圆桶般粗壮的臂膀,长着獠牙,掀翻了村民的摊位。
李大白见到野猪的瞬间,精神为之一颤,不停的哆嗦着,倒不是害怕,而是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似曾相识。如同一个真实的梦境。双脚好像不由自主的要向野猪精冲过去。他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欲转身逃走。
“啊!救命啊!”
再回头看时,见一身子单薄的小女孩儿摔倒在地,野猪精嘴里冒着臭气原地踏步,就要朝她冲过去。
没有一点点迟疑,李大白放弃原本逃跑的想法。从旁边抄起一张板凳,径直朝着野猪精脑袋敲下去。板凳被拍个粉碎,野猪精也放弃了女孩儿,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李大白。
“我去!什么板凳这么不结实!”
转而拿着两条断掉的凳腿挡在身前,野猪精一个冲撞顶住他往后去,他使劲儿抓着猪耳朵没被撞飞,但这成了精的野猪也是有些灵智。猛的摆头把李大白甩飞,摔倒一旁与地面亲密接触。
他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热血沸腾涨红了双眼,好像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孽畜!休得放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从旁边冲出,一脚踹飞了野猪精。
(好厉害!这个人竟然能踹飞这么大一头野猪!)
“吼——”野猪精不服气,继续后撤半步再发力朝那中年男人而来,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张开双手于身前掏出一个布袋,再野猪精冲过来的同时嘴里念动什么咒语,布袋口突然间张大,野猪精反应过来想刹车,但自身体重太大,根本刹不住,直接冲进布袋中。
男人大喊一声,“来!”随后收紧布袋口,“畜生终究是畜生,成了精也没多少灵智!”布袋缩小,男人将他挂在腰间。
扭头看见一旁站起来的李大白。“小子没事吧?”
“死不了。”李大白吐了一口水,对那男人说道。
男人连点三个头,说道,“有胆识,我很欣赏你!”
李大白皱着眉头,凝望着他。
“有兴趣来邻村找我,教你点儿东西!”男人声音很洪亮但并不威严,他的面容都有些温和。
(邻村的?有机会我倒要好好去看看。)李大白在心里琢磨道。
“刚刚,谢谢你。”女孩儿递给李大白一张帕巾,脸蛋儿红扑扑的望着他。
“啊啊你说什么?”李大白还在想刚才那男人的事儿没听清。女孩儿如一抹阳光照进李大白心头,顿时春心萌动。
随后李大白把女孩送回家。她也是邻村的,有一个老父亲,这次来云水镇买东西,不料遇见了妖怪。女孩家热情款待了李大白,李大白也和她熟悉了起来。
后来经常在两个村之间往来,一来二去和女孩越来越熟悉。李大白的生活也从一个小镇扩大到整个县城。
……
“大白哥,和我一起去上山采花好不好啊!”
“好好好!走啊!”
……
“大白哥,你真的没有家人吗?那以后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啊?”
李大白眼神凝固,“好啊!”
……
李大白在两个村子间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大概这是他十几年来少有的快乐了。虽然以前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但这是有人陪伴的,他孤独的心上开出了一朵春花。春日漫步山野,夏天河沟摸鱼,秋天田地丰收,冬日于火炉前畅想未来……
“大白哥,你以后会娶我吗?”女孩儿一句话让李大白不知所措,憋红了脸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有想过这些,以前李老头教他的是求生,也唯有求生,只有活下来才能考虑别的事。但现在,他感受到了别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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