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伏身在屋顶那一抹素影刹那间隐没在夜色下。
慕寒唇角轻扬,看着身下像只羔羊般待宰的轻歌,笑得鬼魅:“他已经走了,你还装什么?”
如此真切的演技,若他不是与她相处多年,对她的性情早已了若指掌,或许,就连他都要被骗过去。
装?
轻歌乏了乏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女子恭敬的声音媚如春风:“公主,太后请您立即去一趟长寿宫,请公主允许奴婢进来为公主更衣。”
啥?大晚上的,太后找她做什么?
轻歌揉了揉眼眸,慕寒的话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如今又来个太后,这个夜晚,好不热闹。
慕寒在听到宫女的话后,没有半丝犹豫,随意翻了个身,高大的身影转眼离开宽敞的大床,长臂一勾,凌空抓过散落在地上的衣裳。
眼前玄衣闪过,在他优雅的动作下,一套玄黑长袍整整齐齐穿在他的身上。
清逸醉人,人间哪能几回见?弹指间,玄衣素影,说不出的冷峻迷人。
好帅,帅得出神入化,帅得天怒人怨!刚才没有和他继续下去,似乎,好像,有那么点可惜……
轻歌只顾得上擦掉唇边滑下的水口,却没注意到慕寒已经开口让守在门外的宫女进来。
两名宫女推门而入,向慕寒倾身行礼后,径直走到床边,倾身道:“公主,常嬷嬷正侯在殿外,请公主立即更衣,莫要让太后娘娘久等。”
“哦!”轻歌这才反应过来,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更衣。
慕寒的眸光瞬间黯了下去,就连两名宫女也都低垂头颅,两张小脸一丝绯红。
她们每日伺候公主沐浴更衣,公主的身子她们自然是看过无数遍,可是如今,房内还有幕侯爷,公主她……怎么可以如此大刺刺地把自己裸.露在男子的面前?
尽管已经行过夫妻之礼,可这番……依然令人难以接受。
轻歌狐疑的目光扫过两名宫女,最终落在慕寒的脸上,见他眼底闪着一丝氲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随着他的视线,低头——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几乎响彻整个公主殿。
在她的文里,这个太后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地位与清宫戏里的老佛爷一样,在皇宫甚至整个朝堂都是备受敬重的。
轻歌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见她,按照文里的关系,她算是太后的嫡亲孙女,而她,从今天开始,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全新的身份——夏朝九公主,轩辕若璇。
前提是,这一切不是她被害幻想症之下的产物。
暗中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把,劲道稍微大了些,痛得她几乎飙出眼泪。就目前来说,这一切很真实地发生在她的周围。虽然,她依然接受不了。
这时候的若璇(or轻歌)正跪在长寿宫大殿内,等候着伟大的太后娘娘的到来。虽然,她很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公主的她必须要跪着等候,但当那个长相酷似容嬷嬷的常嬷嬷开了口让她跪下后,她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
她是一个软到骨子里去的女人,绝对是欺善怕恶的主。
等了又等,盼了有盼,就在她差点无聊地唱起“山也迢迢,水也迢迢”之际,太后总算在数名宫女的拥簇下,魏颤颤地迈入大殿。
待太后上座后,殿内所有人一同倾身行礼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康。”
若璇什么都不懂,看到别人行礼,她便也伏身一拜,学着所有人那般呼道;“奶奶万福金康。”
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太后低垂眼帘,看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常嬷嬷用力摁回下去的若璇,一张雍容瑰丽的脸如往常般安静沉若。
她接过宫女送上的精致玉杯,浅尝了一口香茗后,才看着若璇,沉声道:“为何赐死宫女依梦?”
若璇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事如果她不提起来,她自己都几乎要忘记了。
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般,虚幻而不真实,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叫依梦的“女主角”真的已经香消玉损。
可是?慕寒说她死了,如今就连太后也问她为什么要赐死她,那便是说,依梦是真的死掉了。
死了人,她心里自然不好受,可是?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她的设定并非如此,在她的大纲里,依梦会被名楚救出去,将来还会和名楚生一堆小萝卜头,幸福快乐地活到八十多岁。
她是亲妈轻歌,笔下的文从来都是大团圆结局,如此,女主半路挂掉的还是头一回出现。
太后还在等着她的回话,迎上她严厉的目光,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惴惴不安地低语:“她……她、她抢我的男人。”
好像,文中是这么个原因,因为怀疑依梦和名楚有一腿,九公主决心不放过她,所以才会找来几个粗壮的大汉,当着名楚的面去侮辱她。
她是打算让名楚把依梦救出去然后找个荒山野岭处开始滚床单码船戏,最近卡文嘛,除了船戏,真不知道写什么?可是?她还没开始动笔,依梦便已经挂了。
怪不得醒来就发现和慕寒在床上滚,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她过去一直当小清新,自觉替她码完这段肉戏。
“带她去静安苑罚跪,不到天亮不许出来。”
若璇蓦地抬头,太后已经在宫女的搀扶下往返回寝房歇息。
她睁大一双美丽的大眼,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这样就审讯完毕了吗?她就说了一句依梦抢她的男人,而且,这话说了就开始在后悔……
静安苑果然很安静,除了袅袅香烟,还有殿中跪着的那个人,似乎,再没有其他。
常嬷嬷看着她在白衣男子身旁跪下去后,才满意地退了出门,把门关上,顺便吩咐两名宫女守在门外。直到再也听不到那一阵脚步声,若璇才吁了一口气,也才有空打量起跪在身旁的男子。
鬓角如云,青丝如墨,脸庞线条刚中带柔,柔中藏着一丝无形无色的冰冷,白衣胜雪,气韵无双,好一个人间绝色。
她乏了乏眼,好奇道:“你怎么也跪在这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侧脸看了她一眼,在她花痴般的视线下,薄唇微启,溢出绝无仅有的两个字:“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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