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华信大师的一次奇遇并没有改变本师太对他的固有观念,尽管他将本师太拖出冰冷的溪水,我也是不用感激他的,只因若不知他搅窝子,本师太也掉不进去。还有他帮本师太遮了遮羞,那便更不用感激他,如果我师太不掉进溪里,何至于受困破庙,因而这般看来,他依旧很多余,且越发显得不除不快。
鉴于上一个计划以本师太春光乍泄告终,本师太在庵房里打坐三日,终悟出一个铁一般的真理——若不想受到反噬,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刀杀人!
纵观方山之上,人迹寥寥,于是最能胜任这把刀的人选便成了我的师父一叶师太。
这日东方熹微,倦鸟尚且窝在勾头滴水处春眠不觉晓,众师姐妹还在佛祖赐予的西天梵境里参禅打坐,我作别周公,踏上不死不休的赶人之路。
等了半柱香功夫,见师父房内亮起了灯,我迫不及待轻敲了敲门:“师父可起了?”
师父问:“谁?”
“师父,是我呀,无碍。”
里面半晌没有动静,我揣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师姐妹皆是慧字辈,且我时常不参与庵内活动,师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无碍是哪个徒弟,到底有没有一个徒弟叫无碍?另一种是因我太过特立独行,以至于师父对我印象深刻,听见我的名字免不得要整理一番凌乱心情才能鼓起勇气将我见一见。
良久,师父才微弱地说:“进来吧。”我甫一进门,便见师父坐在铺上闭目诵经,那声音也极微笑,仅仅能从她不断开合的嘴唇判断出她不是在说梦话。
还不等我开口,师父便先问:“找我何事?”
我瞧了瞧她面无表情的脸,怯怯地说:“徒儿听闻对面成觉寺来了个俗家弟子。”
师父不动声色地闭上嘴巴,似是在等我的下文,我进一步阐述道:“师父你也晓得,这房山上化乐庵和成觉寺门对门,早就被渭城不务正业居心不良之人给妖魔化了,然这次这位华信大师,徒儿觉得十分不靠谱。”
我可以顿了顿,师父懒洋洋眯开一只眼瞧瞧我,遂又闭了下去,慢吞吞道:“说下去。”
“师父您想啊,俗家弟子再一心向佛那也终归是个红尘打滚的男人,我一众师姐妹同跟他处邻,师姐妹中不乏有心性不定之人,若是瞧着瞧着对上了眼,岂不是坏了庵里的修行,退一步说,即便师姐妹定力超群,传到山下也终归不是和令人交口称赞之事,难免毁了我化乐庵的清誉。”见师父慢慢拨拉着手里的念珠,这代表她听进去了,我趁热打铁道:“且还有一事更加要命,那华信大和尚衣着不当,若是师姐妹们看见了,岂不要吓出毛病来。”
只见师父停了拨拉念珠的手,睁眼问道:“你见过?”
这下可叫本师太惊了,见是见过,但我怎可承认,不然被赶下山的断然不会是华信,而是本师太我。好在暗房里太过昏暗,便于隐藏本师太的不安,因而我大可不一句诳语:“没,没有,前几日在庵门外洒扫之时听对面和尚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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