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一路跟着鸢美人,怕她想不开,刚刚她面如死灰,亲爹为了名利甚至要活埋了她,希望她死,喜欢的皇帝到现在对她都不闻不问,想想她比自己还悲惨。
跟到半路时才发现鸢美人竟然是在跟踪白泽,眼见着他要回头,莲生慌忙隐在树丛中。
“有什么话就讲吧。”白泽没有回头,他应该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鸢美人突然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据我所知七公子你行事狠毒,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善事,所以即使是为了刚刚那个姑娘救了我,也应该有目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我,就当还你的救命之恩。”
轻袍缓带的白泽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清冽、冷彻,宛如映着冷月的寒泉,“是吗?救你的人是她,你不必报答我,但拂衣的事我希望我们有个了断。”
鸢美人神情一顿,脸色更加苍白了,眼角瞟着身后,手指微微颤抖着,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不敢,因为她就身后,你喜欢她,她不想我死。”
白泽眼眸中浮动着的情绪稍纵即逝,弯唇浅笑,语调不知是调侃还是讽刺,“呵呵,我喜欢她?你们都这么说,说多了,差点连我自己都相信了。”
“那我们打个赌,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看看她会怎么对你?”鸢美人轻笑,漂亮的眼睛凝视着白泽。
白泽拔剑的手下一刻就被闪来的莲生按了回去,莲生倔强道,“你不能杀她!”
“好。”白泽温和而沉静的声音,莫测的眼睛中像是闪过了一声叹息,松手间听到身后鸢美人极其微弱的轻笑声,是得逞的笑。
沉默了一下,莲生转身走去想将鸢美人扶起。
身后白泽突然脱口而呼,“别碰她!”同时已飞身掠过,抬脚试图要踢开鸢美人。
莲生下意识里去替她挡,白泽的脸色骤变,闪电般抢身过去,在莲生触到鸢美人之前,挡在她身前,反手两掌分开了她们,皱眉叱道,“你不要命了?!”
一语未落,他的手便被鸢美人用簪子划破,反手一掌推在鸢美人的腰间,她如断线风筝般抛了出去,身体撞到了树上,大片的树叶被震落,哗啦啦的散落下来,盖在了她毫无生气的脸上,染上了鲜红的血。
一阵清风吹过,树下鸢美人那妖异凄美的脸依旧一动不动,莲生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自己极力想要保护的人竟然在转瞬间就死在了白泽手下。
白泽开始连连剧烈地咳嗽,皱眉道,“你……你怎么总是不听劝?”
莲生哑口无言,因为她听出了白泽语气中流露出了的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惊恐,没想到他会这么紧张自己。
只觉肩上一沉,莲生皱眉偏头,一只修长的手半伸着,痉挛地抓着她的衣服,刚刚被簪子划破的伤口竟然流着黑色的血,指甲上已经转为诡异的青紫色,这分明是中毒了!
“抱歉,让我先支撑一下。”白泽的话音刚落,身子便向下滑去。
莲生忙弯下腰去,握住了那只手,指尖冰冷,平日极其稳定的手竟然在不停地颤抖,他紧闭着双目,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痉挛的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莲生的手被握得生疼,白泽苍白的脸上竟然会沁出汗珠,喘息过后才微微睁开眼睛,却是掩饰不住的衰弱无力,“帮我……取药。”
莲生顺着他的目光翻出一个玉色的小瓶,慌忙倒入手心几颗药丸,鼻前弥漫着一股馨香。
“不要闻,那个有毒……”白泽断断续续地说道。
有毒他还要吃?莫非这就是以毒攻毒?莲生将药送到他嘴边时,身后扑来一个身影,打翻了她手中的药。
“白泽,你他妈的是个疯子!”铸剑师的脸都黑了,压抑着的怒气爆发了出来,“你一直都服用这药?你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吗?!你他妈的就不打算活了是不是?”
“咳咳咳,你的事这么快就办完了?”白泽没有在意好友的谩骂,无力地笑笑。
铸剑师脸色依旧很难看,没好气地将那打翻的药瓶子踢得老远,“这种药不能再吃了!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干脆一剑杀了你得了!刚刚洛将军已经去了相府,军饷的事已经办妥,没想到你这里掉链子!”
铸剑师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树下的鸢美人,“最毒妇人心你不知道吗?这个女人当年害得拂衣生不如死,现下又伤了你,让她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这回的事会不会是你那废物的皇帝表哥策划的?”
白泽轻笑不语,莲生愕然,鸢美人居然为了皇帝来杀白泽?
“这么说,”莲生苦笑,“她是心甘情愿为了……”
白泽咳了咳,“皇帝俊美倜傥,且善于辞令,鸢美人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铸剑师凝视白泽,见他神色如常,波澜不兴,忽然暴怒,“你知道!你早就料到了,为什么不一剑杀了她?!”
白泽忽地大咳起来,一手引袖掩口,咳得辛苦,眉头也紧锁,随后便晕了过去。
“臭小子,再撑一会儿!”铸剑师一急慌忙要背起白泽,莲生抽手时才发觉被死死地拽着,根本拉不出来。
铸剑师偏头苦笑,“臭丫头,那就麻烦你了,随我们走一趟。”
地方莲生倒熟悉,栖桃苑,王都最大的妓院,这里果然是白泽他们的据点,从后门进的,栖桃苑的后院莲生还没来过,远远望去很昏暗,守门的人看清铸剑师背上的白泽后慌忙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整个廊道里的所有吊着的灯,都一齐亮了起来,那些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仆人侍女,整齐的排列在长长的走廊上,恭谨的低着头,跪着等待,其中,一个老侍女手里托着一个精美绝伦的杯盏候在中间。
“别摆这些没用的阵势,快去请大夫来!”铸剑师几乎是吼着说道。
大夫一边小心翼翼地替白泽把脉,一边抬头看旁边随时都会暴怒的铸剑师,莲生的姿势有些僵硬,被握的手也有些麻了。
铸剑师一句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话从唇边滑落,“我在想……如果有一日白泽这臭小子被人所杀,那一定是死在你的手上……因为他对你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莲生一顿,抬头看铸剑师,只见他嘴角划过一丝落寞的笑,“臭丫头,你大概不知道他活不了几年了吧。”
莲生的头一阵嗡嗡的响,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再抬头时铸剑的表情说不出的怅惘,“别看他是个皇子,当年我和师父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疯了一样和一群内侍扭打在一起,为的只是一个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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