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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人对许若桓的话恍若未闻,状似不经意的看向我,嘴角抿着淡淡的笑意:“这位便是尹姑娘罢?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我哪里想到他居然认识自己,而且他这句话也品不出个褒贬,不好随便接话,于是扯了扯脸皮讪笑一下。
他见我不大搭理,倒也没露出不悦的表情,只往旁边略退一步,再度重申:“殿下,请回去吧。”
许若桓先是看看我,以眼神询问我的意思,我笑着耸肩:“既然莫大人也认为不妥,我们就回去好了。”本来就只为了透透气的,也不是非出门不可。
话音刚落,一阵诡异的凛风拂过,路旁的梧桐树随即簌簌作响,我以为是风大的缘故因此并不在意,可莫大人和许若桓却警惕起来,尤其莫大人,他立刻将别在腰间的长剑出鞘,举着剑,对着树的那头沉声道:“来者何人!速速现身!”
与此同时,许若桓忙将我拉到身边,眼睛一瞬不瞬地循声望去。我自然也好奇地张望,但看来看去也瞧不出个大概,只好作罢。
“皓哥哥,贺婧终于,找到你了。”良久过后,茂密的枝叶间传来低沉沙哑的女声。
贺婧。心头轻轻颤动,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在皇宫的那几天我多少次想偷偷会一会本人,可没想到如今我没登门拜访,她倒自个儿现身,好让我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
许若桓呢喃道:“婧儿”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这个亲昵的称呼无疑让我很介意,感觉他握着我的手指略微收紧,下意识地抬头凝视他,他却目不转睛地盯住声源方向,眼睛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我勉强一笑:“若桓?”他这才收回视线:“以薰”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欲言又止。
莫大人轻蹙眉头,一脸困惑地看着许若桓:“殿下,莫某虽然许久不曾回宫,但亦得知贺婧姑娘失踪的消息。您听这声音真的是贺婧姑娘么?”因为对方迟迟不肯露脸,所以他只能向知情者询问。
闻言,我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这么说,继他失踪以后她也离开了皇宫?为了寻他?
得不到他的答复,莫大人不敢轻易收剑:“别鬼鬼祟祟的藏在暗影里!出来!”
片刻过后,树下赫然多了道身影,由于光线不足的缘故,只瞧见那人的下半身,她大约面朝我们,单手扶着树干而立。“皓哥哥,你身边的,女人,是谁?”她说话的节奏很慢,而且断断续续,让听的人很费劲。
这语气,分明是带着指责。我隐隐有些不悦,却强压着没有发作。许若桓垂眸默默瞧了我一阵,眼神颇有几分复杂。
若桓,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让你为难了么?虽然觉得很抱歉,可我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撇下你。
我将手放在他胸膛前,隔着薄薄衣衫挑逗地抚摸他,微扬起脸,迎着他诧异的目光,笑靥如花。妩媚是女人天生的特长,我若认真做,断不会比狐王差多少。贺婧,这般无声胜有声的挑衅,你的心脏可受得住?
树下的人儿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很轻,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有得逞后的快感,表面却始终若无其事。
虽说我有些小人得志,可同时却觉得自己挺可悲的。没想到我尹以薰竟也有为了爱情而不择手段的时候,这样的我,和当初被自己鄙夷的尹慧兰又有什么不同?
许若桓默然叹息,拉下我的手,冲那人的身影轻声说:“婧儿,既然来了便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莫大人听到这里也知道对方必是贺婧本人无疑,便转手把剑塞回鞘中,回身对许若桓说:“莫某先行回禀王上贺婧姑娘的消息。”
许若桓只嗯了一声,莫大人步入暗影便瞬间失去所踪。
此时,贺婧缓步走出来,在街灯的照耀下,她单薄的身影终于清晰地映入我眼帘。
却见她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于身后,两边鬓发用簪子随意挽起,露出尖尖的瓜子脸,黛眉如远山弯弯耸立,长长的睫毛不时蝉翼似的轻轻抖动,衬得一双杏目分外迷人,小巧的鼻子下,樱唇轻咬。
我打量的目光顺势而下,她身穿一袭湖水绿的衣裳长至及地,唯有走路的时候才若隐若现地露出绣花鞋的尖儿。
只这么匆匆一瞥,我却不由得惊叹:她就是传说中的贺婧,当真是极美的人儿!
“她,是谁?”贺婧轻启朱唇,水汪汪的杏目并不看我,而是直接越过我盯住许若桓发问。
被她如此漠视,我没有衍生出丝毫的羞耻感。因为我在乎的人不是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许若桓,他表现得很是淡然,浅色的美瞳静静看向她,波澜不惊。
“她是我喜欢的女人。”轻轻的声音如风般掠过我耳际,猛地一怔,不可思议的撑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的介绍我,顿时心跳加速,又惊又喜。
同样被惊呆的人,还有贺婧。她黛眉一横,眸光顿时转冷:“皓哥哥,莫要,忘了你,曾经的,承诺。”
我不免讶然,若桓和她的约定?我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一只白生生的手忽然拽住我衣摆,尚来不及惊讶,自己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抛出去。
许是我毫无防备,许是她再瘦弱也是狐妖,我竟一下子飞出老远,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隐隐听到许若桓急促地唤我,循声望去,目睹贺婧正不顾一切的紧抱住他,不让他过来救场。
呵呵,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卑鄙了,原来她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闭上眼,等待着接下来的疼痛,心里预想着落地的时间,突然有什么东西擦过我脸庞,接着便嗅到一阵冷香。
蓦地撑开眼皮,一段白色的衣袂跃入我视野,然后某人的手臂往我腰上一缠,两个人同时摔在地上。我毫发无伤,因为我被后来之人紧紧护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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