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萧云在院子里采着玫瑰花,突然,她注意到乾隆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让萧云不禁心生疑惑。赶忙将手中的篮子交给一旁的既白,走上前去关切地询问:“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朕还以为你在休息,怎么样,还嗜睡吗?”见到萧云的乾隆脸色瞬间转晴,伸手轻抚萧云的脸颊,随后把人搂在怀里,大手抚上还未显怀的小腹。
“不了,就是特别想吃甜的,庄师傅的御膳房快被我逼疯了,我就让既白问了常太医,准备熬些玫瑰酱来解解馋。”萧云的脸色微微泛红,指着已经盛开的玫瑰花圃道。
乾隆顺着萧云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忍不住赞叹道:“看来朕当初让他们布置永寿宫时修的这个花圃倒是修对了。”
两人站在花圃前,玫瑰的香气萦绕,俩人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幸福。
萧云依偎在乾隆怀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抬起头看向乾隆:“要不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吧,别是中了暑气,我给您镇了茶水还有西瓜和葡萄,咱们进去坐坐呗。”
说着就从乾隆的怀里钻出来拉着人进屋,乾隆紧紧拉着萧云的手,嘴上还哄着:“慢点儿慢点儿,别伤了你自己。”
……
乾隆轻轻握住那只反复在砚台上浸润墨香的纤细手腕,柔声道:“晴儿的礼单不急,你不必有着身子还劳心费神。”
“其实吧…晴儿的礼单早早就写完了。”萧云放下手里的毛笔,发现自己手上有了墨汁,“哎呀~这毛笔真讨厌~”
宛若蜜糖般甜腻软糯的撒娇抱怨让乾隆虎躯一震,之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甜,拿过一旁的帕子轻柔的给人擦手:“这甜食吃多了,人会不会也越来越甜了?”
“啊?”萧云一脸不解,甜美的神情中透着纯真的疑惑,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轻轻颤动,这动人的魅力让乾隆手中的奏折顿时索然无味。
“朕是在说朕的云儿太甜了!”摆弄着萧云洗净墨迹的小手,随后拿过萧云正在写的纸张。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纸上绘制的竟是棋谱,正是两人养心殿的棋局,他望向她问道:“你……为什么画这个?”
萧云起身,牵起乾隆的手走向床边,忽然屈膝跪地,伸手去够床下的箱子。
“你别动!”乾隆连忙阻止,生怕她抱起箱子会受伤,“朕来搬!”
搬到床上后,萧云直接打开箱子,如数家珍般说道:“皇上,这是自我进宫以来我们下过的每一局棋,每一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傻子!”乾隆把人紧紧抱住,这句傻子不知道是形容萧云还是自己,他从未见过这种无声的告白,那满满一箱子的纸张仿佛是她对他的爱意,越来越多,越来越满。
“我和您说过扑火的飞蛾很傻,可它心甘情愿自取灭亡。”萧云也紧紧回抱住乾隆,轻声说道,“如今,我已然做不到及时止损了。”
乾隆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被这个小姑娘吃得死死的,可他甘之如饴。
景仁宫
“臣妾(嫔妾)等恭贺贵妃娘娘有孕之喜!”萧云去景仁宫请安时,各位妃子给这位不常出现在晨昏定省的贵妃娘娘道贺,至于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诸位姐姐客气了,要说喜事,还是要恭喜愉妃娘娘,五阿哥的婚事听说已经有了眉目,本宫前些日子事情多,还未来得及给愉妃娘娘道贺。”萧云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到愉妃那边。
“是啊,欣荣懂事明理,若是得了这么个儿媳妇,本宫自然喜欢的紧。”愉妃果然被萧云的话吸引,永琪有了归宿,有个温柔体贴的福晋,和她的矛盾也就能化解了。
“那到大婚之时,臣妾自然会送上一份大礼,祝愿五阿哥夫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萧云一番话可是惊了在场所有人,多少人想看的热闹没看到,可不都夹紧尾巴回宫,连容妃这种异域美人都没争得过贵妃,她们这种还是避其锋芒吧!
什么水土不服病逝,那在这之前永寿宫被御林军层层把守又是为何?为何前脚容妃过世,后脚皇上就撤了永寿宫的御林军?
“那贵妃的礼可真真称得上的送子了,你刚刚有了身孕,还是头胎,更要精细的养着,有什么缺的让齐鞠衣来找本宫。”皇后真的没有从萧云脸上看出什么异常,当年她的的确确算是对她和皇帝的事儿推了一把。萧云嫁去蒙古她就少了一个军师,与其这样不如留在皇上身边。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萧云客客气气给皇后颔首道谢。
“都散了吧!”
“臣妾(嫔妾)告退!”
等到景仁宫恢复了安宁,皇后才起身走下来:“永琪和欣荣的婚事连你都知道了?”
“嗯,之前听皇上提了一句。”萧云淡淡的说道。
“永琪毕竟是她唯一的依靠,哪个母亲不会为自己孩子的官禄地位着想。选了欣荣这丫头,也算愉妃厉害了。”皇后身为母亲深表理解,可是从上次的对话来说,索绰罗氏绝对没有入这位宠妃的眼。
“娘娘,要不要赌一局?”萧云的笑没有直达眼底,只是皮笑肉不笑。
“你这孕期反应是嗜赌吗?”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赌怡情罢了!”萧云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
“赌什么?”
“赌愉妃娘娘是否能够如愿以偿!”
“你要是想给本宫送礼,大可以让永璂去永寿宫拿,没必要这样。”皇后听到赌约有些忍俊不禁,老佛爷和愉妃多次和乾隆提及永琪和欣荣的婚事,满宫都快知道欣荣是未来的五福晋了。
“贵妃娘娘,欣荣格格从小就受到老佛爷的疼爱,这次钦命欣荣格格进宫,也是老佛爷布局的,将来谁当上了太子,老佛爷非常有影响力。”连容嬷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还是个孕妇。
“以欣荣的背景,那索绰罗家的势力,本宫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理由……”皇后以为萧云不懂这些,还在给人分析。
“那您赌不赌?总归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好,本宫和你赌这一局。说吧,你想要什么?”
“那我要一个您能办到的承诺!”
“好!”
永寿宫
萧云从睡梦中醒来,摸了摸自己还不显怀的小腹,又看了看身侧打着轻鼾的乾隆。
连她都会舍不得肚子里素未谋面的孩子,都会为了她打算,那有了妻子长子的永琪在大理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如当年深陷皇宫思念小燕子般惦念欣荣绵亿母子呢?
会不会思念他的皇阿玛额娘祖母?
怕是小燕子留住了永琪的人,也没有留住他的心吧。
有缘无分的爱情,真的只是害人害己。
“你再盯着朕看,朕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住不伤了你?”乾隆发觉到自己耳边没了温热的呼吸,醒来时就看到一身淡紫色寝衣的萧云低着头轻抚着小腹一动不动看着他,“和朕说说,在想什么?你现在浅怀,常寿不是叮嘱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没什么,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我都没有心里准备要当一个额娘?我能当好一个额娘吗?”萧云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找了一个自认为没问题的理由搪塞着。
“云儿会是个好额娘的,朕会和你一起好好的照顾他,这个孩子朕会对他千倍万倍的好。”乾隆坐起身把人搂在怀里,手里的力气很大,可是萧云的心思却不在这儿。
她固然可以趁着月份小带着孩子假死,可是这几天她时常自问,再好的家世银钱教育也比不过宫里,而且想想夏雨荷和紫薇,她不能让她的南儿被人指指点点,明珠暗投。
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既然决定留下,那就不能白白浪费,这段时间足够她下一盘棋了。
“朕哄你睡好不好?”乾隆发觉怀里的人安安静静的,亲了亲萧云的发顶哄道。
“是我影响您休息了,您早上还要早朝呢!”萧云有了打算便突然意识到了现在是夜间,不是聊天的时候,于是压着乾隆躺下,“我给您哼一首我小时候我额娘哄我睡觉的儿歌吧,就当我拿您提前练练手了。”
“还练练手,好吧,都由你。”两人十指相扣,乾隆宠溺的注视着身侧的萧云,一切都依着她。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这首歌朕第一次听,也是第一次听你唱歌。出巡的时候你说你不会唱歌,你又骗朕。”乾隆把人搂在怀里,故意带着怒气却轻声询问。
“这是儿歌,也算唱歌吗?就是民间哄小孩儿睡觉的啊。”萧云从乾隆怀里抬头,一脸委屈,眨巴着那双装着滚烫星河的眸子。
“朕说算就算。”乾隆把人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歌词里的一双又一对才美,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做不到也不能后宫只有她一个人,可是他为了她能做到六宫粉黛无颜色。自己的子嗣够多了,还有着优秀的继承人,实在不需要再劳民伤财的选秀了,“好好睡吧,朕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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