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风把少女失踪案和所有与帝明月有关的资料全都送到暗影阁西玄宫。
之后的几天,轻歌一直在看这些资料。
她隐隐约约觉得,少女失踪案与皇室脱不了关系。
若非帝国之外的隐世高人,只有皇室和帝国最高的权贵才能做到这样的滴水不漏。
夜里,尤儿还在继续练qiāng。
一杆银qiāng被尤儿耍的神乎其乎,qiāng出如龙,qiāng来似云归,朵朵qiāng花看似无害,实则最为致命。
院子被一分为二,南面尤儿耍qiāng,北面柳烟儿尝试着用左手拿刀。
左手不如右手来的灵活,很是笨拙。
轻歌挑灯夜读。
夏风给的资料太多,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看不下来的,好在轻歌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轻歌揉了揉太阳穴,她低头看了眼右腿膝盖,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她不愿为了惩治魔鬼从而把自己另一个魔鬼。
但唯有如此一条路,她宁愿化身为魔。
这尘世纷争,万里的路,终要一个人走。
她从未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啊,放开我,师父,救我……”院内传来尤儿的惊呼声。
轻歌眸子一凝,旋即起身推开门。
阁主的弟子要把尤儿带走,尤儿另一只手紧扣着石桌。
阁主身如青松般站着。
阁主背后,九皇叔坐在雪白的骏马上,居高临下又带着几分戏谑的望着如此闹剧。
尤儿哭的梨花带雨,“爹,我不去,死都不去。”
柳烟儿被其他弟子桎梏住。
尤儿抓着石桌的手,指甲翻折,血液流出。
她的手在灰白的桌面画出了一道血痕。
“爹,你要我死吗?”尤儿哀嚎。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九皇叔府里。”阁主淡淡的道。
阁主睁大眼,瞳眸紧缩。
从未有那么一刻,像现在这样,高大的父亲如此陌生。
许薇之事阁主睁眼闭眼不理会,尤儿能去理解。
这一次,她不懂。
尤儿咬了咬牙,拼命摇头。
几名弟子架着尤儿走向帝长如,帝长如坐在马上朝尤儿伸出手。
“尤儿,乖点好。”帝长如浅笑。
尤儿面色煞白,头发凌乱,她尖叫一声往后跑。
阁主猛地攥住尤儿手腕,随后一巴掌重重甩去打在尤儿脸颊,登时,尤儿头晕眼花嘴角溢出一丝血。
阁主凶道:“尤儿,为父近来是不是太宠你了?”
尤儿捂着脸,尚未回过神来。
尤儿牙齿打颤儿,她凄凉一笑,抹去嘴角的血。
尤儿回头看去,看见站在门槛处的轻歌。
尤儿苍白的笑,“小师父,来生再为师徒。”
尤儿手掌盈满灵气,猛地朝额头击去。
帝长如眉头一皱,眼神暗沉,迅速出手阻止了尤儿自杀的动作。
“阁主,不要太欺负她了。”帝长如温润的说。
尤儿只觉得那张看似和善的脸尤其恶心。
“上来。”帝长如压低嗓音,眸子里迸射出可怕的怒意。
尤儿感到窒息。
“尤儿,回来。”一道清冽之声忽的响起,众人皆朝后看去,轻歌缓步而来。
“师父……”尤儿喃喃,泪水簌簌而落。
“明月郡主这是?”帝长如挑眉。
轻歌淡淡一笑,“九皇叔,尤儿是我的徒儿,你擅自把她带走,不问问我吗?”
阁主蹙眉,愠怒,“夜姑娘,尤儿是我的女儿!”
“卖女儿的畜生,也配为人父?”轻歌走至尤儿跟前,其他弟子们不敢多加阻拦,轻歌转眸看了眼阁主,笑靥如花,让人完全忽略了她骨裂的右膝盖。
阁主眼中雷霆乍现。
夜轻歌这般是要与他撕破脸。
轻歌盈盈一笑,“阁主,还有,你得称呼我为郡主,且要行大礼的,堂堂一阁之主,也如此的不知规矩吗?传了出去,阁主不怕惹人笑话?”
阁主手背青筋暴起,太阳穴疯狂的鼓荡。
轻歌朝尤儿伸出手,“几日后我要去郡主府,帝君允许我带几个人过去,我初来九州不熟其他人,尤儿和柳爷是必须跟在我身边的。”
轻歌一转头就看见阁主恼羞成怒,轻歌道:“阁主若有意见,大可去我皇兄帝君面前去说。”
尤儿欲要把手放在轻歌掌心,阁主怒喝:“尤儿!”
尤儿怔了怔,神情恍惚,随后一咬牙,坚定不移地把手放过去。
轻歌牵着尤儿往回走。
帝长如眯起双眸,“明月郡主,尤儿是我的未婚妻。”
轻歌回眸一笑,“九皇叔……不对,九皇兄,老牛吃嫩草,这事儿也就你能干得出来。”
轻歌拉着尤儿走进房内。
九皇叔摸了摸下巴,笑。
屋子里,尤儿眼尾还挂着泪痕,她睁着一双星星眼期盼的看着轻歌,“师父,我也可以去郡主府吗。”
“自然。”
“……”
三日后,帝君亲自前来双皇门接轻歌去郡主府。
奢侈华丽的马车停在双皇门外。
马车四周敞开,轻纱曼舞,天顶一块琉璃板子,边角镶嵌着冬暖夏凉的翡玉石。
琉璃板子中央雕镂着朱雀图腾,火鸟展翅翱翔,在一簇簇天火中背道而行,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轻歌穿着帝君送来的袍子,袍摆曳地,从背后看去,身材纤细,幽风缓至,火红的袍摆晃动间,看者好似听到了朱雀鸣叫之声。
暗影阁和赤阳宗的所有人都聚在双皇门内两侧看着她徐徐而来。
双皇门外早有百姓和修炼者们在围观。
他们不懂,帝君为何将这无上的殊荣赐给了一个外来者,一个四星而来的小丫头。
魏安带着萧山燕、古青玉等人站在一侧,半魔小少年睁大眼睛惊艳的看着那一抹红光。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类女子,一头银白如雪的发,一身朱雀红袍。
她虽一瘸一拐却是绰约风姿无双风采。
三千银发像丛林精灵不染尘埃,她没有过多的修饰,随意插了一根鎏金步摇,倒是显得几分慵懒,还透着一丝贵气。
许流元负手而立,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夜轻歌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
他本以为女随父,夜轻歌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他得认真起来了。
许流元诡谲的笑着,体内的鲜血渐渐沸腾。
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像那夜惊风,一味的碾压,单方面的túshā,可真是无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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