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宁在书院的差事做得还挺顺利,并且有陆乾在旁帮忙搬书归置,不仅快了许多还让他省了不少力气。
当然还有齐月明也会经常过来,书院如今还未正式开学,齐月明来书院也就是温习功课,也不算忙,因此会时不时来找方临宁和陆乾,很热心的帮方临宁一起整理书册,分类搬书都做。
方临宁一开始自然是拒绝的,但架不住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还道若方临宁再推脱便是不把他真心当朋友,由此,方临宁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由着对方。
不过方临宁总觉着齐月明和陆乾二人在帮忙搬书这件事上似乎在暗自较劲儿似的,尽管陆乾平日也已在一刻不偷懒的将书册往书架上搬,每日可搬置半面书架,这已着实不易。
但每逢齐月明过来帮忙时,陆乾却能搬的更多。
这日也是一样,陆乾和齐月明两人一言不发,鼓着劲儿将方临宁分类整理好的书往架子上搬,因着低处的书阁早已堆满书籍,所以要踩着木梯往格子里放书。
方临宁见两人一刻不停,争先恐后,便时不时提醒道:“你们俩别着急,慢慢来,这书又重,架子也越来越高,小心别摔了。”
“临宁,你放心,我有分寸,一点儿不累,自不会摔了,倒是陆大哥额上已冒了些汗珠,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不要硬撑着,有我帮临宁就可以。”齐月明笑着道。
“我不累,我还有好多力气。”陆乾不服输地回道,随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搬起书以更加快的速度往书架那边走,又迅速踩上木梯往上放书。
“陆乾,你别急,慢些,”方临宁见状连忙开口道,只可惜他话刚说出一半,一心想证明自己的陆乾在移动的过程中不小心一脚踩空,直接从木梯上摔了下来。
“陆乾!”方临宁惊呼着跑了过去,将人扶起,紧张道:“怎么样,腿、胳膊还有身体其他能不能动,摔疼了吗?”
“宁宁,我没事。”陆乾红着脸道,“宁宁,我只是不小心,不是没力气了,还可以继续搬书的。”
“陆乾,你搬什么搬,你先起来动一动,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方临宁道。
陆乾照做,从地上站起来后,动了动胳膊腿,扭了扭身子,肯定道:“宁宁,你瞧,我真的没事。”
方临宁这才放心了些,一抬头又瞧到陆乾额上的汗珠,便自然而然地抬起胳膊去擦。
“宁宁,我不累,就是没注意才摔”
而还想要解释的陆乾的话声戛然而止,直接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抬手将汗珠一一擦掉的方临宁,见对方突然止声,关心道:“陆乾,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宁,没有不舒服。”因着要擦汗,两人离得极近,陆乾甚至能在方临宁眼眸中瞧到自己的模样,他一眨不眨盯着面前之人,他只觉着心脏又砰砰砰的跳起来,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悸动仿佛要涌出来似的。
“咳咳……临宁,”而一旁目睹全程,一直没机会插话的齐月明瞧到对视在一起的两人,忙出声打断道,“要不还是让陆大哥歇会儿再搬吧。”
“对,”方临宁回神道,“月明,你也别弄了,你们俩都喝些水休息一下。”
说完,方临宁就走去桌前要倒两杯水,陆乾快速跟了过去,抢先提起水壶道:“宁宁,我来倒。”
而后,方临宁、陆乾还有齐月明同坐在一张桌前,大眼瞪小眼开始喝水,一开始,三人是呈三足鼎立之势,但陆乾总偷偷摸摸向方临宁的位置移动,不一会儿直接和方临宁紧挨着了。
齐月明当然注意到了,但他也没在意,这明面上的距离近不算什么,关键还是得两个人心里的距离如何才起决定性作用,他自以为陆乾不过是个神智如稚童的小孩似的,与自己相比并无什么竞争力。
而眼下关键则是要弄清方临宁对于男男之事是否反感,这便决定了今后他以何种方式来追求对方,是直球出击还是细水长流。
虽说大周朝民风开放,男风之事早已见怪不怪,甚至王侯将相皆有嫁娶男妻者,但那都是繁华都城之景。
这里毕竟是偏远落后的春岭镇,思想也偏守旧,闲言碎语则更甚,虽也有男男相恋之事,但大多不显山不露水,除却百味馆老板那家,其余都低调得很。
不过齐月明也有两位同窗是这般关系,他便打算借此来试探一番方临宁对于此事的态度。
齐月明选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邀请方临宁一起去镇外山间的马场骑马踏春游玩。
方临宁一开始自然是拒绝的,他想早些整理完书册或者能多抄录几本书。
但在齐月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下,以及他瞧着陆乾每日帮他运书干活确实累的不行,当他问对方想不想骑马时,对方很开心的说想,于是方临宁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日,齐月明一早就来喊方临宁,依然是坐着马车去的,但这次没了什么行李,一辆马车的空间坐三个人还是宽敞的很,可陆乾依然和方临宁紧挨在一起,齐月明虽心有不快,却也无法说什么,只好催促马夫将马车赶快些。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山上,但方临宁没成想他们已天微亮便已出发过来,而齐月明其他的几位同窗却来得更早,已在马场等候。
“月明,你可终于来了!”
只见迎面走来三人,为首的身着一套红色劲装,马尾以一只玉簪高束,腰间挂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俨然一副公子少爷模样。
另外两人穿得则是同款同式的藏蓝色圆领窄袖长袍,甚至连束发腰饰都一模一样,同样的装束展现在不同的两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一静一动,一板正一妖艳,方临宁也不知为脑海中会冒出妖艳一词,但确实是合适的。
而没等他细想,便听红衣公子道:“让我猜猜,想必这位便是你常和我们提起的方临宁,方公子吧。”
“没错,这位便是临宁,这位是临宁的朋友陆乾陆大哥。”齐月明介绍道。
“在下徐决,”
“我是徐决的……弟弟,徐犹。”
板正的那人报完名字,他身旁那人也自我介绍道。
“徐犹!”徐决扭头看向身旁之人,似是不满对方的说辞。
“怎么,阿决,这才第一次见面,你便要我直接托出,不怕吓到这两位公子?”徐犹笑着问道,却见徐决脸色不变,只沉默的等着。
徐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重新自我介绍道,“在下徐犹,阿决的情郎。”
徐犹说完,没顾及方临宁惊讶的神色,而是歪头看向徐决,明知故问道:“这样说,可行了?”
“嗯。”徐决矜持的点了点头。
“方公子,陆大哥,你们放心,这俩人不是什么亲兄弟,没有什么乱伦之嫌,只是确实是一对儿。”那位红衣公子不甚在意地帮忙解释道,随即又恍然大悟地道:“被这两人弄得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凌承。”
然而对方作出的解释反而让方临宁更加惊讶,什么叫作只是一对而已,两个男子在大周朝是一对难道已是平常之事?
凌承瞧着方临宁的神情,像是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瞬间了然,继续道:“方公子,陆大哥,难不成你们也和那些迂腐守旧之人一般,接受不了此事?”
听到这话,还在眉来眼去对视的徐决徐犹二人也正色道:“方公子,你们若是接受不了,那我们二人便先行离去,不会影响”
“无碍,我只是有些惊讶,对此并无看法,只要两人真心喜欢,是男是女也都不如何的。”方临宁终于开口道,他毕竟是现代人,这类事也有接触,他的惊讶其实更多的震惊于在几千年前的古代男男之事已经存在,尤其还如此张扬不避讳。
他其实更关注的是陆乾的想法,怕吓到对方,但好在后者似乎没理解徐决徐犹二人的关系,表情没什么变化,这让方临宁放心了些。
而一旁观察已久的齐月明闻言欣喜道:“没想到临宁竟有这般胸襟,言简意赅,令齐某佩服。”
“人之常情,月明你过誉了。”方临宁客气道。
“哪里,哪里,我说的都是实话。”
“宁宁,我们不去骑马吗?”陆乾听方临宁和另外几人说了好多话,自己一句都插不上,不满地出声打断道。
“哈哈哈,没想到陆大哥已这般着急,来马场自然是要骑马的,就是不知方公子和陆大哥之前是否骑过,需不需要我来教二位骑马?”凌承道。
“不用麻烦凌公子了,我之前也略微学过骑马,我来教陆乾就成。”方临宁回道,他穿越过来之前确实学过骑马,还是在专业马场学的,但他不如竹马陆乾骑得好,对方在骑马上似乎很有天赋,明明练习时间很短却能很快掌握技巧。
“凌公子,这称呼倒是久违了,方公子,若是你不介意,你便直接喊我名字吧,我和月明一样喊你临宁?”凌承道。
“可以。”方临宁点头。
凌承闻言抬了抬下巴看向徐决、徐犹二人,道:“喊他俩也一样直接喊名字就成。”
而后又看向陆乾道:“陆大哥是比临宁还要年长几岁吗?那我不如就喊他陆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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