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下意识躲避夜玖的目光,奈何夜玖还是发现了端倪。
“公子,去了一趟漠北,怎么别别扭扭了,连正眼瞧我都不愿意?”
“我……,”三七仍旧低头躲避夜玖打量的目光。
夜玖见此,灵机一动,对着三七身后喊了声,“主子!”
三七下意识回头,见后面哪有萧长逸的影子,心下纳闷,转头看向夜玖。
也就是在这一刻,夜玖才看清楚了三七的样子。
他脚步微乱,欲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心底止不住的震惊。
像三七这般人物,不说他武功有多高吧,饶是他精明的性子,也不至于受这般重的伤。
脸上根本看不出一块好肉,若非夜玖熟悉三七的身形,怕是根本分辨不出眼前之人是谁?
“怎么可能……”夜玖喃喃自语,一直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三七不以为意,假装风轻云淡道,“皮囊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日后戴上面具就行。”
听了三七的话,夜玖止不住的心疼,皮囊怎会不重要,有谁又真的不在意呢?
一想到主子的脸也同样受了伤,和三七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等……,夜玖蓦地察觉了一件事,他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轻声询问,“你的脸缘何至此?”
三七默不作答,夜玖见此,或许一切如他想的那般,他不再试图从三七口中得到答案。
而是拉过他的手,大步来至轩澈殿,等掀开床幔的那一刻。
他心中惊骇,榻上本该容颜受损的主子,此刻脸上竟无一丝不妥。
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角,一双剑眉气场强大,棱角分明的下颚分外惹眼。
这般容颜,称一句“公子世无双”也不为过。
夜玖内心一片纠结,他是希望主子能恢复容貌。
在听到院判说,主子容貌恐怕再难痊愈之时,他也心急如焚,恨不得替主子受罪。
然,三七何其无辜,他不该为了主子,何该受下这般罪过。
“南疆有一种邪法,名唤“血祭”,三七,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良久后,夜玖化作一句无奈脱口而出。
三七丝毫不做停留,一句话意味深长,“这是我欠他的,该还。”
不等夜玖探究他话里的深意,便听外头有人传报,夜玖这才出了殿。
三七出来的时候,瞧见暗卫已经离去,独留夜玖一人立在廊檐下。
今早天雾蒙蒙的,至今不见太阳出来,总感觉有事情发生。
“夜玖,怎么了?”三七出声打破寂静,想要询问发生了何事。
夜玖并未避讳三七,将萧长逸前些时日一直让人盯着静苑的事情告知给了他。
连带着几日留宿之事,也尽数告知。
三七听罢,有些唏嘘,看来他走的这些时日里发生了好多事。
就比如说,上妩出嫁,嫁的还是惺惺作态的伪君子。
刚才影卫告知夜玖,用在韶华屋内的香差不多要起效果了。
最快今夜,最迟也不过两三日。
……
是夜,人的意志最薄弱的节点。
一处屋顶上方,矗立着两个人影,好在有高大梧桐树做遮掩,也不至于叫人发现。
“公子,这招管用吗?都让人盯了大半个时辰了,也没见里屋有动静?”
夜玖没了耐心,随口问旁边一身黑色玄衣的三七。
三七脸上戴了一方面具,面具把他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有眼睛示人。
他眼睛里流露着笑意,语气笃定道,
“放心,依照韶华对萧长逸的在意程度,她还能忍得了他在轩澈院金屋藏娇?”
夜玖想到晚间,三七让府中侍女宣传,萧长逸多日不出轩澈院,实则是在殿内藏了人。
后又令人在轩澈殿外殿弄出些动静来。
不外乎别的,只因三七知晓韶华定会派人前去查探。
女人的嫉妒心十分可怕。
萧长逸前不久夜夜留宿静苑,突然之间,好些时日不去了,还不得令韶华乱了阵脚。
这个时候,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三七正在等,等着韶华叫人去查探。
不多时,就在夜玖不抱有什么希望时,唯见一记身影纵身飞跃院墙,没入黑夜之中。
“瞧,这不是等不及了,女人心,海底针!”三七半开玩笑道。
夜玖瞧着那道身影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担心,三七瞧了,不免出声打破,
“有什么可担心的,轩澈院那边早就安排好了,出不了乱子。”
随后便催着夜玖快速行动,韶华寝屋外守夜的有一大堆丫鬟婆子。
暗处有漓修一人足矣,如今韶华上钩,自己按耐不住,让漓修去暗探轩澈院。
没了漓修,其余人不足为惧。
屋内安神香燃着,奈何韶华一丝睡意也没有,反而因着晚间听到的消息急火攻心。
她越着急越好,只有那样,安神香的效果才会达到最佳。
韶华来回踱步之际,屋内赫然显现两抹身影,恰逢此时,屋内烛火莫名其妙熄灭。
不等她开口叫人,便觉背后一阵酥麻。
随后,任凭她喊叫,愣是发不出声响,也动弹不得,仅留下一双惊恐的眼珠能动。
韶华像是过客一样,看着眼前的光景。
她借助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能依稀瞧见面前两人装束。
两人穿着宽大的戏服,其中一位身着白色,头顶戴着一束绢花。
而另外一位木偶人身披血红色戏服,嘴角被厚厚的口脂覆盖,在寂静的夜里,甚是恐怖。
那绢花的模样,像是死了血亲之人,为其守丧才缀戴的。
脸上画着不知名妆容,让人瞧不出原本容貌。
两人演绎了一场木偶戏,韶华并非蠢笨之人,自是能看得懂的。
再加上,她平日里便喜欢看木偶戏,在帝都皇城里不是秘密。
刚开始还算正常,到最后韶华脸色骤变。
亲眼看见身着白色戏服的木偶人,绕至红色木偶人身后。
在来不及思考的境况下,伸手一把拧下来红色木偶人的脖子。
血流了一地,韶华眼睛一片灼烧,她身子抖如筛糠。
那断了脖子的红色木偶人,以极其诡异的模样笑着。
这则木偶戏讲的是一对姊妹,姐姐备受家族喜爱,十指不沾阳春水,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模样。
而妹妹命运恰恰相反,她命中带煞,被家族视为灾星,从小被丢弃在道观之中。
后来因着姐姐病重,药石无医,府中来了一位游方道士。
扬言只要有血亲之人为其挡灾,月月献上心头血为药,三年之内便可痊愈。
自此,妹妹被接回去,养在狗窝之中,与狗抢食,过着乞儿都不如的生活。
还要月月承受锥心之痛,为姐姐献上心头血,后来姐姐日日渐好。
三年转眼而逝,病痛真的全消,妹妹以为自己的日子很快便能好起来。
哪知噩梦刚刚开始,姐姐记恨自己白受了那么多病痛之苦,全然把罪过怪在妹妹身上。
夜夜命人鞭策她,白日里又派府医用上等金疮药为其治伤。
有一次,妹妹瞧见姐姐跳舞,因为一个动作跳不好,被宫里请来的嬷嬷教训。
她在没人的地方,模仿脑海里姐姐跳的舞,不曾想被世家公子瞧见。
此事被姐姐知晓后,那是她永远的噩梦。
自此,姐姐想出了更加恶毒的招,认为妹妹是有心勾引世家郎君。
她便设计她与兄长通奸,又叫人去捉奸。
清白对男子来说不甚重要,就算是毁了清白,也有家族顶着。
哪怕不能入仕,也能经商享一世荣华。
但对女子来说,罗裙之下便是清白,没了清白的妹妹被家族进了猪笼。
故事本该就此了解,奈何刚才那一幕刺激了韶华。
妹妹化身成厉鬼,在姐姐新婚之夜来索命,就哪怕轻轻一转,姐姐的头颅滚动。
最后韶华经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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