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晚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整个人的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她毫无安全感的抱膝蜷缩在床尾,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昏沉的天空。
就连程栩推门进来时,她也只是抬眸瞥了一眼便没有在意了。
程栩也不介意,他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没有说话,就这样陪着秦晚一起静静地看天。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程栩想要换一个更加舒适的坐姿时突然听见对方开口了,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严敬是一个很好的人呢,他和宗内的那些师弟师妹们一点都不一样,他是我见过除了大师兄之外最努力的人了,他从来都没有缺过一次早课,他的课业每次都是优秀,他是亲传弟子中唯一一个从外门脱颖而出的人。
他的天赋不好,所以他能在百岁前突破元婴也不知道要比其他人多付出多少努力,他的未来明明已经是一片光明坦途了,可是如今这一切都被我毁了……”
秦晚说到这里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温宴初,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崩溃道:“都是我没用,要不是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突破化神,他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明明他前一天还好好的叫我师姐。”
程栩起身缓步走了过去,他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近乎悲悯地叹息道:“晚晚,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可秦晚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满眼都是悔色,“不,若是我之前有好好的修炼,现在应该也和你们一样是化神期了,就不用在遇到危险时让他傻傻地挡在我面前。”
程栩没有再开口,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秦晚已经陷入了一个名为严敬的怪圈,再多的劝慰都毫无作用,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
可是这样的成长代价对于秦晚这种未经风雨的温室花朵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了。
程栩今日过来可不止时为了安慰对方的,于是他等秦晚稍稍平复下来时就再次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师尊说我需要尽快成长起来,然后就让我来找大师兄,而严敬则是自请过来想要在战场上发光发热,可是如今却——”秦晚已经抽噎的说不下去了。
程栩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最令人惋惜的是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去战场的途中。
另一边,执玉在凡界寻了一处远离战火烦扰的净土,自执宁苏醒后,三人这几日都待在此处。
在执玉第七次提出要帮执宁换回原来的身体时,执宁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直言拒绝道:“何必如此麻烦,已死之人在此世是待不久的。”
执玉正在煎药的动作瞬间顿住,他缓缓地转过头,有些勉强地微微勾唇道:“……师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执宁并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对方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平静道:“小玉,我的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呢?”
执玉走到执宁面前半蹲下身,他小心地拉起对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微微仰着头,眼里满是恳求,“师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伤我的心。
执宁感受到掌心处有些冰冷的温度,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依旧坚定的缓缓地把手抽了出来。
随着掌心热度的消失,执玉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执宁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办法控制,于是她想一想又换了一个话题道:“小玉,晓晓现在在哪里?”
而执玉此时也站直了身体,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突然意味不明的问道:“师姐,在你心中,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比我重要?”
听到这个问题,执宁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解道:“小玉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晓晓之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执玉不置可否,但他现在却一点都不相信,而是扯了扯唇角反问道:“那白晓晓的父亲呢?”
对于执宁的沉默,执玉竟丝毫不觉意外,他的心已经快要麻木了,就像是自虐一般自嘲道:“师姐是害怕我伤心才不说了吗?”
就算是再迟钝,执宁此时也察觉到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更何况执宁根本就不迟钝,她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里。
于是她盯着对方的眼睛,干脆利落地否认道:“不,我只是在想我过去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才会把你害成如今这副模样。”
执玉过去最害怕在执宁脸上看到如此正色的表情,如今也不例外,即使是在妒火上头的情况下,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师姐没有错,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听着对方的话,执宁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小玉,你喜欢我对吗?”
此话一出,执玉瞬间顿在原地,他的脸上是罕见的一片空白,可张口却是矢口否认道:“我,不,我只是,只是——”
执宁很有耐心地等着对方解释,可是半晌下来也没听出对方说出个所以然,但她还是颇为善解人意道:“你想说的是占有欲对吗?”
执玉突然就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僵硬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坚持复活我呢?”执宁发出灵魂质问。
执玉这次并没有思考,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不想离开师姐,我想让师姐永远都陪着小玉。”
对于事到如今连自己的感情都分辨不清的执玉,执宁也束手无策,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早些年的某些举动让对方产生了错觉,还是对方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就如雏鸟情节一般,只是一种单纯的病态依恋。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永远都离不开谁,不是吗?”
执宁很心累,但她还是试图给对方灌输正确的情感观念。
“师姐,你别说了,我现在只想要你把最后的时间留给我,可以吗?”
执玉的想法十分的简单粗暴,既然自己一时也想不明白,那他就把人困在身边,毕竟总会有想明白的那天。
执宁这次是真的无语了,她直接放弃跟对方沟通,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见晓晓。”
见执宁并没有拒绝留在自己身边的请求,执玉难得心情不错地答应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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