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封信算是让易冰彻底破了防,他抱着头疯狂捶打起来,怒吼道:“我是个畜生!我是个畜生!我该死!我该死啊!”
说罢又狠狠瞪着春娘,一把抓住了郝驰卦的小腿:
“我说!我说!那些事情都是她们父女二人干的,我是罪孽深重,但她也休想逃脱!他们都该去死!去死!”
郝驰卦哪里理他,一脚将他踢开,又命人给他拿了张白纸,让他把供词都写在那上头。
易冰这才安静下来,握着笔的手一直在发抖,他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勉强落了笔,还是忍不住掉眼泪,好几次险些写不下去。
众人望着他的反应,也不好再拿他撒气,就把石头往春娘头上砸。祁颂嘉守卫边疆数十载,年少成名,从无败绩,是长公主此生最得意之作,却识人不清,落得如此下场。众人都替他愤慨,石头扔得也更加密集了。
春娘吓得直往刑堂里面躲,心内大惊,那些信件是怎么到了祁疏玉手里的?她明明全部收好了呀?她颤巍巍来到祁疏玉跟前,用手指着他就想攀咬。
祁疏玉望着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用手指指跪在地下茫然无措的双生子,朝着春娘耳语了几句。
春娘定定地望着他,终究狠下心来。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易冰面前,扯出一抹荒诞的笑:
“易冰,那两个孩子不是你的!”
“什么?春娘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春娘见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斗大的拳头砸向了他,边砸边骂:
“你个窝囊废!我大好的年华全葬送在了你身上啊!你比我爹都快大了,若不是……若不是……我后悔呀!”
易冰愣愣地望着她,难以置信地指了指下首的两个孩子,又指了指自己,几乎是语不成调:
“你说这两个孩子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我为了他们两个,可是把自己的一切都舍弃了啊!”
春娘早知大势已去,索性破罐子破摔,她叉着腰站起来,走到众人面前:
“是!易冰,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我只比你儿子大了三岁!你前几年就力不从心了,还能有那个命数生下龙凤胎?这自然是我给你想了办法的!”
易冰闻言,眼泪都出来了,他大哭起来:
“你这个贱人!啊!啊!我为了你背叛了颂嘉,舍弃了我的元元!你说这一对麒麟儿是老天赐给我的宝贝,我就真的把一切都给了他们,从京都来的银子,燕州官员献来的礼物,哪一件不是任他们挑!就是天上的月亮,我都丢了老命去给他们摘啊!你!!你!”
话到激动之处,他甚至吐出了大口的鲜血,春娘被吓得连连后退,郝驰卦也怕他死在公堂上,忙命了郎中仵作来为他诊治。
老百姓们见到这一出,更是兴奋得不行,都在拍手称快,好好好!这就该是负心汉们的下场,对自己的孩子各种苛待,反而替别人养孩子,对他人不忠,自己也必将被他人背叛。
易冰这下是真的气狠了,好容易救回来,半边身子却不能动了,他嘴巴歪着,不停地流出涎水,一双眼睛还在怒视着春娘。春娘被他眼中的恨意吓到,又忙往回退,躲到了衙役们后面。
易冰这才收回目光,他又将满含热泪的眸光投向了祁疏玉,这是他此生唯一的孩子,也是那个曾捧在手心里,真心实意爱了十二年的孩子。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这十年来的所有忽略和利用,京都所有的陷害和酷刑都没有能让祁疏玉选择死亡,他在暗无天日的死牢里等着父亲去救他,可自己这个父亲做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抛弃、比他人更加恶毒的咒骂和侮辱……
他走之后,祁疏玉就立马自尽了,听说手腕的骨头都翻在了外面,足足昏迷了一个月,随之而来的又是三年的流放……
他以为祁颂嘉死后自己就能迎来全新的生活、风光无限的未来,可大梦一场,他却连本来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泪水缓缓落了下来,他艰难地从牙腔中挤出些破碎的音节:
“元……元……,错了,恨……不……爱你的……错了……”
祁疏玉望着他,一双眼里满是戏谑,他将身子微微往前探,把手盖在腹部,用嘴型轻轻发出了些气音。
易冰睁大了双眼,他兴奋地爬到祁疏玉面前,却只听到了如同梦魇的三个字:
“救救它!”
可是他没有救,所以他再也得不到原谅了。
随着易冰的中风,春娘索性将诸多罪名都栽到了他身上,他啊啊啊了半天也说不明白,两个人在公堂上撕扯了很久,平白让人看了许久的笑话。
那小天乾见大势已去,索性帮着郝驰卦攀咬自己的爹妈,只说平日财宝都藏在了哪里哪里,把春娘险些气死。那小地坤倒还有些良心,看易冰趴在地上,还想去扶,又被易冰用口水啐了回来,只在地上大哭。
不论如何,护国宝藏一事算是有人出来背了,这就是祁疏玉想要的结果。郝驰卦见他待得不耐烦,也赶忙下令将春娘和易冰收监,两个小的暂时送往京都善堂。
春娘被押走时还定定的望着祁疏玉,祁疏玉也回她一个微笑,便随着郝驰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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