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言摇头,把昨夜瑶嘉所说的话同他复述一遍。
另分析当今局势,表明中立立场,让顾家堡不要参加任何党派竞争,以免引火上身。
顾堡主自然明白顾曦言的担忧。
这些天在京都住着,每日都有不少官员前来拜访蓄意拉拢,不是平王一系,便是瑞王一派,他是烦不胜烦。
“你放心,我与你母亲本就打算等你回门后,便离开京都,那图纸我这就拿给你,不过你也得继续设计武器才好,不要埋没自己天赋。”
顾曦言点头,“孩儿知晓。”
顾堡主点头,将图纸交给他,又将近日来,那些官员送的礼单一并交给他,让他处置。
顾曦言大致扫了一眼,上面全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董奇珍,心中一阵冷笑。
这些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这些礼品加起来,怕是能抵得上顾家堡一年的收入。
礼品,断然不能收。
顾家堡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算得上是清流之家,怎能与这些肮脏政客同流合污。
“这些礼品,我会按着礼单上的名字悉数退还给他们。”
又向顾堡主交代几句,这才与瑶嘉离开。
马车里。
顾曦言侧头看着瑶嘉,眸中满是柔情蜜意。
“多谢妻主,今日替我出头。”
瑶嘉撇过脸不看他,“不过逢场作戏而已,用不着谢。”
顾曦言不以为意,逢场作戏哪能反应那么快,连话都没组织好,上去就叫薛师父的外号。
“你撒谎,明明就是在意我。”
说完不给瑶嘉反驳机会,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脸撇向别处。
瑶嘉鄙视他这幼稚行为,刚要说什么,马车猛地停顿下来。
差点因惯性撞到前面隔板。
幸好顾曦言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怎么回事?”瑶嘉皱眉问道。
顾曦言放开她,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马车前头不知何时躺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看不出男女的人。
“可是撞到人了?”顾曦言沉声问顾一。
顾一一脸为难地看着他,“公子,是他自己突然冲出来,我根本来不及拉缰绳。”
顾曦言闻言,眉头紧锁,若真是马车撞到了人,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理亏。
放下车帘,转身对瑶嘉说道:“你先在马车里稍等片刻,我下去看看情况。”
顾一已经下车查看情况。
那人卧在地上,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泛着恶臭。
周围聚起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无人敢上前去帮一把。
顾一刚走近,那人扬起脸朝他虚弱吐出几个字,便晕死过去。
顾曦言刚蹲下身,便听顾一压低声音道:“公子,人还活着,只是……”
顾一看一眼周围百姓,凑到顾曦言耳边耳语一番。
顾曦言深邃的眸子立刻睁大,“你确定?”
顾一点头,“虽听得不真切,可口型绝不会错。”
顾曦言立刻朝车厢走来。
瑶嘉见他回来,且眉头紧锁,忙探出头问,“怎么了,可是伤得很重?”
顾曦言点头,“伤的确实重,不过不是马车撞的。”
瑶嘉疑惑,看一眼地上之人,开口道:“既不是我们撞得那你担心什么?过意不去的话,找个医馆多给些银两,好生给他瞧瞧便是,若是怕他讹上,交由官府……”
“不是担心这个。”顾曦言打断她,凑到她耳边道:“那是个女子,且只说几个字便晕过去了。”
说着拉过她的手,在掌心写下四个字。
“平王叛国”
瑶嘉心头一跳,盯了顾曦言片刻,让他安排人将地上女子,送到众生堂救治。
回府后,顾曦言一路跟着瑶嘉,来到她院中。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平王叛国这件事?”
同她说这件事时,她表现得太过淡定。
“是。”瑶嘉觉得没必要隐瞒,过不了多久,举国上下都会知晓平王叛国的事。
“你是何时知晓的?”
“五个月前。”
顾曦言眸光微动,深知五个月前,陈嬴因被人揭发与梁国勾结发动此次战争,自戕于养心殿盘龙柱上。
“这么说真正始作俑者,便是平王?”
瑶嘉点头,“我手里虽有证据却不足于扳倒他,以免打草惊蛇,必须等待时机。”
“时机?”
顾曦言似是想到什么,唇边勾起一抹邪笑,猛得将她拉至身前,环住她纤细柳腰。
“干什么又对我动手动脚。”
瑶嘉双手抵着他胸口,让他放开自己。
他单手把她固定在怀里,另一只手摩挲着她殷红唇瓣,“当真是豁的出去,为了时机,在一个女子身上牺牲色相。”
说罢低头含住她唇瓣,肆意吮咬。
瑶嘉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知道他是因轩辕文渊吃醋,可他当时不是不计较,怎么现在又秋后算账,真是卑鄙。
顾曦言吻够了,松开她,双手捧着她脸颊,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当时不与你计较,不过现在成了亲,我也住在这府里,搞不好什么时候跟几位哥哥说话时漏了嘴,让他们知道你男女通吃的事,免不了又对你一顿围攻。”
又在她唇上亲一口,“这吻全当是为你守密,很划算吧。”
瑶嘉一听这话,差点背过气去,抬手便要打他。
顾曦言早有防备,一溜烟跑出去。
刚到院外,便跟来寻瑶嘉的白花花打个照面,笑着同他打了招呼,往自己院里走去。
白花花耸耸肩,掀起厚帘进屋。
刚迈进一条腿,一茶盏朝他迎面飞来,好在反应快,及时闪身躲过。
杯盏“啪”在脚边炸开,惊得他拍着胸口大叫一声。
“呀!南宫嘉瑶,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瑶嘉以为顾曦言去而复返,才拿起手边茶盏朝门口掷去,哪里会想,他这个时候会来。
忙起身朝他走去,“我不知道是你,有没有伤着。”
白花花朝她冷哼一声,刚才见顾曦言走时,嘴巴殷红,定是刚跟她接吻过。
人家走时一顿亲,他来时一个飞盏。
绕过一地碎瓷片,走到榻上坐下。
瑶嘉心知又得罪这难缠的主,叫青竹进来把茶盏收拾出去。
走到榻边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晃了晃,“花花不气,是我不好,没有看清是你,不该向你扔东西。”
白花花甩开肩膀上的手,背过身,不看她,“你哪里错了,是我没长眼睛,闯进你的院子,打扰到你跟新婚夫君的好事。”
声音里泛着委屈。
瑶嘉成亲,他忙前忙后,脚不沾地,刚缓口气,又得准备年下给各处备的礼品,好不容易抽空来她院里一趟,还差点被茶盏砸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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